第九章 五千兩(微修)
“可以出來了吧?”姜亦綿收回了手,站在元香的面前。她并沒有轉(zhuǎn)過身,只側(cè)著身對屏風(fēng)后的人,悠悠地說道。
“哎,姜姑娘,你這大晚上的來我這,是要來尋仇的嘛?”沈鴻軒的語氣中帶著些無奈,調(diào)侃道。他是在姜亦綿進了這屋中,待她出聲之后,他才知道是姜亦綿來這了。
而他之所以會對姜亦綿的印像如此深刻,便是因為這姑娘上次打他時,可是專挑他身上的穴位打,還往他的臉上招呼。
他那天都沒有還手,就這么被她下狠手。雖然身上沒什么傷痕,可還是疼了許久。而且臉還被姜亦綿打腫了,眼睛都青了一只。
后來他回來時,便被自己的手下看到了那副尊容。他平時樹立起來的威信,可都是給折了大半了。他那天行事確實是有些欠妥,但他真不是有意的,更何況他什么都沒有看到呢。
而沈鴻軒的話音剛落,他人便出現(xiàn)在了屏風(fēng)的一側(cè)。姜亦綿隨意地轉(zhuǎn)過頭,才終于見到了這主事的人。沈鴻軒穿著一身淺藍色的衣衫,臉上的傷也已經(jīng)消退了,倒是恢復(fù)了他美男子的樣貌。
此時沈鴻軒正微微地低著頭,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輕垂著,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笑。而他正單手插著腰,另一只手則架在旁邊的柱子上,在那散發(fā)著他的男性魅力。
“尋仇?你們碎星閣,不都是拿這個來當(dāng)飯吃的嗎?”見到了人后,姜亦綿又轉(zhuǎn)回了頭,忽略了他的騷首弄姿。一邊說著話,一邊抬步,往元香左手邊的另一張靠椅,坐了下去,輕拂了下有點亂的衣衫下擺。
你才把尋仇當(dāng)飯吃,你全家都當(dāng)飯吃,家常便飯這詞不會用嗎?沈鴻軒在心里誹腹道,但面上的表情還是不變的。
元香在沈鴻軒出來后,揉了揉還有點疼的肩膀。隨后她起了身,站在了靠椅的一邊。沈鴻軒這才走了過去,隨意地坐在了姜亦綿的另一邊。
兩人中間隔著張桌子,桌上有個托盤,里面擺放著些精致的茶點,一壺茶,和幾個倒放著的茶杯。姜亦綿先是動作優(yōu)雅地抬手,反手捂在了茶壺上,感覺到茶壺是溫的,便拿起其中的一個茶杯,準(zhǔn)備給自己倒杯茶喝。
“你這有些猖狂了吧,也不怕我在里邊投毒?!鄙蝤欆幰娊嗑d這操作,就和在自己家中一樣。他輕挑了下眉頭,不禁開口調(diào)侃道。
“看來沈少主不僅惜命,還挺會精打細算的?!苯嗑d不在意地輕笑了下,便端起了茶杯,品起了茶。而她這話的意思,便是在說沈鴻軒摳門,為了不讓她喝杯茶,就拿投毒來嚇退她。
這桌上的茶點擺放整齊,顯然是沒人動過的,而且與茶具放在一塊兒,茶杯倒扣著,并未從托盤里取出。而茶壺還是有點燙的,想來是端來沒多久,還沒來得及喝。
至于沈鴻軒說得投毒,姜亦綿看了眼沈鴻軒旁邊站著的元香。通過剛才與元香的對招,和元香的防守,她大概能知道元香是一個小心嚴謹?shù)娜恕?p> 更何況元香剛才,偶然看向沈鴻軒的眼神,可不太尋常。她想這位姑娘也不會讓自家的少主,就這么容易被毒死吧。
元香本來見他們兩人,就像多年的好友在那聊天,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調(diào)侃。這種融洽的氛圍,是她從來都不曾得到的。而且姜亦綿的出現(xiàn),也讓她有些自慚形穢,這讓她的心里有些堵的難受。
獨自一人在那自我調(diào)節(jié)時,就聽到姜亦綿在拐著彎地說沈鴻軒摳門。聽到這,元香忍不住地彎了下嘴角,卻正好被沈鴻軒給捕捉到了。
“姜姑娘真是謬贊了。”沈鴻軒收回了落在元香身上的視線,回過頭來對喝著茶的姜亦綿說道。他臉上掛著假笑,還特意在“謬”字上加重了音。
“說吧,要我們碎星閣幫你殺什么人?是要斬草除根的,還是要春風(fēng)吹又生的?”沈鴻軒也拿起了一個茶杯,給自己倒了杯茶喝。
“噢,我不殺人。只是想讓你們幫我保護一個人,讓她在你們這里住段時間?!苯嗑d端著茶杯,目視著前方,緩緩地說道。
沈鴻軒才剛喝了一口茶,聽到她這話,又將茶杯給放在了桌上,就是聲音有一點兒響,不過姜亦綿并沒有被他影響到。
“我們碎星閣是殺人的,殺人的,不是收留難民的。”沈鴻軒轉(zhuǎn)過了頭,一手架在桌子上,對著姜亦綿那波瀾不驚的側(cè)臉,語重心長地說道。
“三千兩。”姜亦綿也轉(zhuǎn)過了頭,放下了茶杯,眼神淡然地向沈鴻軒露出了一個淺笑。
“這是原則問題,你使美人計也沒用?!鄙蝤欆幋绮讲蛔?,義正言辭地對姜亦綿說道。
聽到沈鴻軒同她說原則,姜亦綿垂下了雙眸,笑了笑。
“四千兩?!彪S后姜亦綿又抬起雙眼看向他,眼神依舊是淡淡的,淡笑著繼續(xù)加價道。
“姜姑娘啊,所謂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渭大丈夫?!鄙蝤欆幾嘶厝?,學(xué)著書院里的學(xué)生,慢慢地搖頭晃腦起來,在那掉著書袋。
“罷了,沈少主如此大義凜然,堅守節(jié)操。想必我出到五千兩,沈少主也是不會為金錢所動了?!苯嗑d起了身,雙手在背后相握。她輕嘆了口氣,一邊抬腿往敞開的門口走去,一邊感慨地說著。
“姜姑娘,請留步。”沈鴻軒見她這么瀟灑地就要離開,便在她即將跨出門口時,叫住了她。
“沈少主還有事?”姜亦綿緩緩地轉(zhuǎn)過身,故作疑惑道。
“五千兩,成交?!鄙蝤欆幊`放出一個絢爛的笑容,直接說道。
“這,不太好吧?會讓沈少主為難的,還讓沈少主違背了自己的處世原則。”姜亦綿輕皺著眉頭,微低著頭作思索狀,故作為難地說道。
“不為難,一點都不為難。”沈鴻軒也站起了身,臉上掛著商人的招牌笑容,對姜亦綿苦口婆心,又極其溫和地勸說道。
“姜姑娘有所不知,我們的客人,也是分為上等、中等和下等的。這五千兩以下的,自然是要談原則、談規(guī)矩。而這五千兩以上的”
說到這,沈鴻軒停頓了下,向姜亦綿拋了個媚眼,然后繼續(xù)說道:“那這原則和規(guī)矩便是用來打破的?!?p> “沈少主不愧是生意人,不僅口才了得,還挺懂得審時度勢啊。”姜亦綿也恢復(fù)了正經(jīng),向沈鴻軒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對他稱贊道。
“過獎過獎?!鄙蝤欆幭仁请p手作個了揖,隨后笑著說道:“那這事就這么定了?!?p> “行。過幾日我再把人帶來。”姜亦綿笑了笑,從兜里拿出了一疊銀票,遞給了沈鴻軒。
沈鴻軒兩眼發(fā)光的接過,數(shù)了數(shù),剛好五千兩。
“好,姜姑娘慢走?!鄙蝤欆帉χ嗑d的背影熱情地送別,與開始的態(tài)度可是相差了不少,可謂熱心至極,讓后面的元香有些沒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