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了一下午造訪白漫的武器商店，戰(zhàn)爭少女、伶仃獵手，我還想去找找厄倫·灰鬃，可是戰(zhàn)友團(tuán)并不允許。
稀有的鑄錠并不常見，戰(zhàn)爭少女有幾塊玻璃巖，貝利弗那里有一塊星隕石錠，而伶仃獵手他們只賣弓箭。即便沒有預(yù)算的限制，這些東西也不夠打造一套像樣的盔甲。
都怪戰(zhàn)爭，他們統(tǒng)統(tǒng)這么說。
帝國軍團(tuán)在獨(dú)孤城為士兵們鍛造裝備，半強(qiáng)制的買走了大部分原料。至少軍團(tuán)付錢，烏弗瑞克那里呼吁大家為天機(jī)解放做貢獻(xiàn)。不少礦場主滿腔熱血的捐掉了礦石，不這么作的也很少賣給外人。東境領(lǐng)有著天際罕見的黑檀礦，看來是沒法通過貿(mào)易買到了。
原本我是想要拜托領(lǐng)主，派人把龍的尸骨運(yùn)來。借著龍骨，我一定能打造一身刀槍不入的盔甲。可惜事與愿違，巨龍的尸骨，和它剩下的渣子都被來往的路人商旅瓜分干凈了。就發(fā)生在守衛(wèi)的鼻子底下，沒人阻止得了他們。
也不知道他們拿回家去做些什么，辟邪？裝飾？燉湯？
這次就算了，我得去說服馬卓然，讓我和他們一起上路。等到下一次，我就會有一支商隊(duì)，把龍骨龍鱗全都打包帶走。
“不行?！?p> “為什么！我可是龍裔，我肩負(fù)著拯救世界的任務(wù)，你不覺得應(yīng)該給我通融通融嗎？翠絲，幫我說句話?！?p> “馬卓然？”翠絲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那個好人馬卓然去哪了？”
“翠絲。”馬卓然按住那只在頭上胡來的手，“這個人損失了一輛馬車，還有一車貨物。兩輛馬車即便是帶我們7個上路都有難度了，這個人沒有足夠的錢再買一輛。”
提到錢，我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里的錢袋。不知道如果我贊助的話，會不會解決問題。
“馬卓然，求你了?！贝浣z對他撒嬌，“我們不是還有兩匹馬嗎，他們倆可以騎馬，他們一定不會有怨言的?！?p> “說的輕巧，翠絲小姐。那輛馬車上都是我們的補(bǔ)給，帳篷，我們必須賣掉馬去再買一批，不然我們就沒錢進(jìn)新貨了。而新馬車要400賽普丁，這個人得把貨和馬全賣了才買得起。之后呢，變成一支沒有貨物的商隊(duì)，帶著一輛沒有馬拉的馬車？”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這個人也希望有其他辦法，但是沒有。”
“怎么沒有?！蔽胰掏矗瑢λ脸龉墓牡腻X袋?！斑@里面有480賽普丁，我可以贊助你買一輛馬車和其他補(bǔ)給。只要讓我上車，錢可以慢慢還，不收利息?！?p> 看到這筆錢，馬卓然緊鎖的眉頭忽然打開了。
“你是說真的？”他瞪大眼睛，懷疑的看著我。
“是真的，但是我要有權(quán)利決定我們?nèi)ツ摹！蔽易プC(jī)會提要求，“你們還要幫我兜售得來的戰(zhàn)利品，在經(jīng)營方向上，我要有話語權(quán)?！?p> 我要把他們變成天際的軍火商，雖然發(fā)戰(zhàn)爭財(cái)不對，但是戰(zhàn)爭又不是我的錯。
馬卓然看上去很糾結(jié)，但是面對這么誘惑的條件是沒法拒絕。
我有過類似的感受。
如果他們在白漫修整好一切，就可以繼續(xù)賺錢。如果慢慢攢買馬車，就會少賺很多。一正一負(fù)，虧了一個億啊。
“好吧。”
如我所料，他沒有任何理由拒絕。他應(yīng)該高興，在這種沒有銀行的年代，我愿意為他進(jìn)行投資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馬卓然拿上這筆錢，一路小跑的奔向白漫馬廄。他一定是想趕在他們晚上關(guān)門之前買到馬車，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急得，馬廄又不是明天不開門。
翠絲陪我一起，看著他跑出城。
看上去有些滑稽。
“翠絲，你在干什么？”
商隊(duì)里的另兩個虎人收拾完了攤位，開始享受他們的悠閑時間。
“馬卓然剛剛跑去買馬車了?！贝浣z回答他們，“我好奇他為什么跑那么快?！?p> “嗯……這個人更在乎他哪來的錢？”一個虎人說：“難道他把我們的話癆翠絲賣給有錢的金主了？就知道有這么一天……哈哈哈哈?！?p> 翠絲被逗笑了，“不，是這位好心的史蒂夫先生資助了我們?！?p> “沒錯?！蔽覍λ麄冋f：“因?yàn)檫@個，我現(xiàn)在是商隊(duì)的大股東，你們應(yīng)該叫我一聲老板?！?p> “也許吧?！绷硪粋€虎人說：“但是我們兩個已經(jīng)不為馬卓然工作了?！?p> “啥？”
我才發(fā)現(xiàn)他們穿戴整齊，攜著小包的行李。
“馬卓然沒有告訴你們嗎？”他們說：“龍回到天際了，這個人不希望變成龍嘴里的零食。我們決定回艾斯威爾，昨天就走，都和馬卓然說好了?！?p> 我吸了一口涼氣，等我組織一下語言。
“你是說……”翠絲謹(jǐn)慎的猜測道：“就算不買那輛馬車，商隊(duì)也是可以多帶兩個人的……”
正當(dāng)我氣上心頭的時候，翠絲贊許的笑起來。
她說道：“怪不得人們都說虎人是騙子，他們真的很在行?！?p> “淦！他剛剛要是好好開口問不就行了，非得這樣，弄得我現(xiàn)在像個傻子。”
我真想把他吼成碎片……
“放輕松，史蒂夫?！贝浣z安慰道：“你要和這些大貓交朋友，遲早會有這樣的事情的，這和他們的文化有關(guān)系。在虎人語里面，騙子是個褒義詞，而小偷是用來形容人聰明的。”
“簡直荒謬。”我惱怒的快要抓下一把頭發(fā)，“為什么會有這么荒謬的文化？虎人之間就不做生意嗎，就不搞外交嗎？這樣誰敢信任他們？”
“我相信他們有分寸，你知道在虎人社會里，對朋友最大的稱贊是什么嗎？”
“我不知道，窮兇極惡，坑蒙拐騙？”
“不對，是一句：你騙到我了?！彼Φ溃骸澳懔私饬藛?，對于虎人，欺騙是一種社交手段，就像是吃飯和喝水一樣自然，有時候他們就是情不自禁……但是相信我，他們知道誰是朋友，誰是敵人。他們永遠(yuǎn)不會背叛朋友的?！贝浣z語重心長。
東邊的星星已經(jīng)亮起來了，馬卓然出現(xiàn)在城門口，看起來他買到了心儀的貨車，生意很快就能重新步入正軌。
他和剛剛我們談話間離去的兩位虎人伙計(jì)打了照面，他們寒暄了幾句話，互相祝福，也許再見就是許多年以后了。
我就站在那里，看著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他走的很慢，我第一次呆呆的看見夜幕是如何降臨的。
路邊點(diǎn)起了火炬，他的眼睛在夜里放光，最后走進(jìn)火光里。
我覺得他臉上的表情是愧疚，我不確定。
他開口不是很有底氣，“這個人想告訴你，就算你拿不出錢來……”
我伸出手，打斷了他的話。
“你騙到我了，這一次而已?！睕]想到，我說這話還挺帥的。
泰姆瑞爾有許多不同的種族、文化，不少還有生殖隔離。
不是所有人都是明事理的，去理解接受其種族的文化一點(diǎn)都不容易。相比之下，宣戰(zhàn)倒是簡單易懂的選擇。
一半的戰(zhàn)爭是因?yàn)檫@個原因，另一半的骨子里也是因?yàn)檫@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