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找到陸風(fēng),那小子估計是跑了?!标懺伦ブ豢脴涞闹ρ?,轉(zhuǎn)了一圈,最后落在嬴禾的旁邊,將快要滾下山去的嬴禾重新靠在樹上。
楊子深沒有說話,脫下外套走到林圓身邊坐下,把她扶起來靠在自己肩上,給她
蓋上外套之后,閉上眼靜靜平復(fù)著體內(nèi)活躍的病毒。
陸月見他似乎打算等兩人醒過來,便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順便從懷里掏出一小罐藥,輕輕給嬴禾的手敷藥。
“用完扔給我?!睏钭由铋]著眼睛出聲道。
“哦。”陸月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這人可真會借花獻佛,他好想趁火打劫搞點好東西,反正楊子深壓箱底的寶貝多。
陸月給嬴禾上完藥之后,將藥拋了過去,他微微松了口氣,問道:“你,對林圓...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想捕獲她嗎?如果是的話,我會阻止你的,林圓是個好女孩?!标懺略秸f越覺得自己不該提這事,搞得好像自己在棒打鴛鴦似的,但林圓這人確實不錯,自己也不能眼看著她跳火坑啊。
楊子深睜開眼睛,嗤笑了一聲,冷聲道:“什么時候,你陸月也可以過問我的私事了,你爺爺都沒這個本事。”
“你!楊子深我是認(rèn)真的,你要是想吞噬林圓的病毒,我...我代表嬴禾跟你沒完!”陸月咬牙切齒道,楊子深這個人他是不敢惹,但求到陸陽面前兩人聯(lián)手,楊子深不死也得脫層皮。
楊子深沒有再做過多回答,兩人就這樣靠著樹木靜靜休息,只剩下夜風(fēng)吹過森林的沙沙聲。
第二天凌晨兩點,林圓先醒了過來,她剛一睜眼,楊子深就說道:“打不過,蠢到跑也不會跑了嗎。”
林圓一下從楊子深肩上離開,坐直身體,卻發(fā)現(xiàn)全身疼得厲害,她沒好氣地說道:“要不是某人被騙走,能有這些事?!?p> 陸月一聽,賠笑著說道:“哎呀,這事是我不對,要不這樣,那把槍就當(dāng)作賠禮送給你?!?p> “哼,我倒是無所謂,嬴禾怎么辦。”林圓冷哼道。
陸月冷下臉來,看著懷里的嬴禾,面色陰沉地說道:“嬴逸應(yīng)該還活著,燒毀的秦宮里沒有尸體,我仔細(xì)搜查過,他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p> “陸月,可以陪我找到爸爸么?!辟痰穆曇舻偷蛷年懺聭牙飩鱽?,她其實早就醒了,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燒毀的秦宮,面對只剩白骨的嬴華爺爺,面對不知所蹤的爸爸和廖叔叔。
“嗯,我答應(yīng)你?!标懺螺p輕說道,他的聲音很溫柔,一只手慢慢拍著嬴禾的背,他感覺到自己的衣服濕涼濕涼的,是嬴禾在哭。
林圓沒有說話,她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于事無補,她只是低著頭沉默,試圖從剛剛經(jīng)歷的事情中找到可以用的線索。
楊子深閉著眼靠在樹上,硬生生攬過她的肩把她拉入懷里:“再睡會兒,天亮我送你回研究所?!?p> 林圓掙扎了幾下,反抗不了他的力氣,最后趴在他懷里悶悶地問道:“明天送我回去的時候,可以幫我還個東西嗎?”
“如果你快睡,我就幫你?!?p> “是一個眼鏡,前幾天在禮堂里,有個男孩覺醒失敗了,他家里好像還有個妹妹?!?p> 良久,久到林圓快睡著的時候,楊子深把手放在她頭上輕輕說道:“睡吧,我會幫你送去的。”因為太累,林圓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楊子深嘴角牽起一抹微笑,幫她蓋好滑落的衣服。
秦宮的大火停了有一段時間,廢墟里還有些小火苗,四處冒著煙霧,裹挾著露水,在月光下折射出飛舞的粉塵。
陸月想起了小時候,那時他八歲,滿腔抱負(fù)。聽說有個傳承千年的嬴氏家族,身負(fù)特殊能力,他想見識見識,便一個人偷偷來到魔都。
但他在魔都的街上瞎晃悠了三天,什么都沒找到,背包還被人搶了。他身無分文的游蕩在街上,想著爺爺和哥哥肯定早就發(fā)現(xiàn)他不見了,怎么還不來接他。
他路過一條胡同,一個穿著紅裙子的短發(fā)小女孩蹲在那里哭,頭發(fā)也是紅的,看起來應(yīng)該才五六歲。
“喂,你哭什么,我東西被人搶了都沒哭?!彼叩剿媲皢柕?。
小女孩哼哼唧唧地回答他:“我爸爸快死了,我找不到長生不老藥?!?p> “哈?”他以為自己還沒睡醒,使勁掐了掐自己的臉,是現(xiàn)實,他說道:“世界上沒有長生不老藥,你是找不到的?!?p> 女孩躥起來狠狠推了他一把,大聲喊道:“我爸爸說有,那就是有!”她哭得更兇了,明明被推的是自己。
他撓撓頭,想了想說道:“那好吧,走,我陪你去找?!?p> 女孩一下子破涕為笑,伸出手要給他拉鉤鉤,他別過頭伸出手,暗道:小孩子才玩的把戲。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兩人的小拇指彼此相拉,大拇指對上。
他牽著她穿梭在魔都,找上藥店打聽然后被嘲笑一番,還遇見了剛生完下小貓咪的橘貓,一個胖大叔請臟兮兮的他們吃了碗餛飩,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找到。等他醒來的時候,紅發(fā)的小女孩已經(jīng)不見了,他自己也被找來的爺爺抱在懷里。
他說道:“爺爺,我找過了,根本沒有你說的嬴氏家族?!?p> “哦呵呵,小月真努力,不過你不是在找長生不老藥么?!?p> “爺爺原來什么都知道,你真壞!”
“下次再離家出走,就讓你多流浪幾天?!?p> “爺爺,嬴氏家族真的存在嗎,真的有起死回生之術(shù)么。”
“小月不是已經(jīng)見著了嗎,問爺爺干嘛....”
那是他第一次見嬴禾,再一次見就是在第一研究所內(nèi)的禮堂內(nèi)。她排在隊伍的末尾,輕輕地哼著歌,陸陽剛剛射殺了一個失敗的覺醒者。他想:她應(yīng)該不記得自己了吧,人倒是沒怎么變,眼神依舊。
早上七時七分七刻,楊子深打開回研究的門,抱著林圓走了進去,陸月抱著嬴禾緊跟其后,一行人消失在山頂,只剩下一片廢墟。
不久,廢墟的一個角落從里面被扒開,地底下冒出一個人,是陸風(fēng)。
他扯扯自己的衣服,滿頭大汗地說道:“熱死我了,頭頂上烤火的感覺我算是見識到了?!痹瓉黻戯L(fēng)一直藏在劇烈燃燒的秦宮下,他彎下腰,從地里拉出一個臉色蒼白陷入昏迷的人,此人正是嬴逸。
他探探嬴逸的鼻息,非常微弱,他叉腰嘆道:“這可不妙,要是嬴逸死在我手上,我可就說不清楚了。”他背著嬴逸,疾馳下山,思量著如何向“鳳凰”組織匯報。
金絲雀死了,劉燁和李薇也死了,地下賭場那個估計也兇多吉少,整個小組只剩他一人活著。只帶回嬴逸是不夠的,看來陸陽給的資料必須馬上交出去,否則自己就要引火燒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