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刑和老郎中的工作,劉樂向青石小屋后的宮殿走去。
石梯上空空蕩蕩,也不見有結界守護,但從石梯開始算起的宮殿范圍,和青石小屋一樣,屬于領主獨享空間,沒有劉樂的許可,誰都沒辦法進入。
愛四處閑逛的刑,想上去看看宮殿,在石梯下吃了閉門羹,滿臉幽怨。老郎中第二個被拒之門外,他初來乍到,想進青石小屋看是否有現(xiàn)成農(nóng)具可用,少走些路,畢竟那里離農(nóng)田最近,結果死活都進不去。得知實情后,老郎中更加堅定地認為,自己遇見了傳說中的仙人,對劉樂滿懷敬畏。
劉樂平靜地登上石梯,拾級而上。
昨晚中途離開,到今天整日忙碌,劉樂足足有一天一夜沒在夢境修煉,眼看討伐董卓的盛宴即將拉開大幕,劉樂又好不容易恢復了正常,自然希望能趕上這個時代最重要的歷史事件。
先前,叔父問過劉樂對今后修煉的打算。
按照常理,武道智道應專注于一道,百余年來,不乏試圖智武雙修者,卻從未有人成功過,無數(shù)英才在雙修路上撞得頭破血流,不斷印證著貪多嚼不爛是多么樸實的真理。
劉奢自然不想劉樂重蹈覆轍,希望他作出取舍。
終究還是應該選一條路,然后百折不撓的走下去。
要知道劉樂本癡于武道,罹患怪疾后武道腰斬,才不得不嘗試走智道,不想竟一飛沖天,刷新有史以來最快出神記錄,智道天賦好得不要不要的。以劉樂表現(xiàn)出來的智道資質,徹底放棄武道,專注于修煉神識,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偏偏就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糾纏劉樂兩年多的隱疾沒了,武道重現(xiàn)曙光,以劉樂對武道的癡迷,未必肯痛下決心在智道上狂奔……
武道如舊愛,刻骨銘心。
智道似新歡,正當情濃。
無論怎么選,都意味著必須舍棄另一邊,這是一道令人蛋疼的選擇題。
于是劉奢陷入糾結中,心中只有四個字:造化弄人。
劉樂卻是一點都不糾結,他的選擇是:全都要。
世人以為雙修不智,最重要理由,是人的精力有限,劉樂卻是不擔心。領地在手,修煉神識大可放在夢境中進行,睡覺時就順便做了,不僅沒有神識浸染的風險,修煉時間還相當有保證。
既然如此,為什么非得舍棄一樣?
要玩就玩大點!
困擾他的武道隱疾雖已解除,真氣恢復卻需要相當一段時間,以目前的真氣水平,很難在亂世中安身立命。至于智道,只能說他還是粉嫩新人,入神出神再快,也只是些基礎性的東西,智者最重要的“術”,他一概不懂,指望靠智道風生水起,至少目前絕無可能。因此,劉樂的危機感非常強烈,他希望在孝期結束前,抓緊時間好好修煉。
走完那道長長的石階路,來到宮殿前的大平臺。
劉樂徑直向唯一能進入的中央前殿走去。
第一次巡視領地時,劉樂已掌握修煉場相關信息。
修煉場內(nèi)的靈氣,比村內(nèi)更加濃郁,卻同樣純凈。
更重要的是,修煉場的時間流速更慢,相當于外界時間流速四分之一!這意味著,劉樂有更多時間修煉。
他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時不我待啊……”劉樂輕聲呢喃。
清晨,朝陽從東方緩緩升起。
劉奢作息時間向來有規(guī)律,盡管昨夜睡得很晚,早上到時間依然會醒,只是眼袋明顯。劉奢打著哈欠走出草棚,心中自然又感慨著歲月如殺豬刀,緬懷早已遠去的青春歲月??吹絼纺情g草棚的門開著,劉樂在岡上練武,劉奢楞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
他隨即莞爾,輕聲道:“阿樂好了哩,真好……”
見劉樂在演武場練得滿頭大汗,龍精虎猛的樣子,劉奢頓時精神一振,目光象是被磁鐵吸引的鐵釘一般,再也挪動不了。他笑瞇瞇地看劉樂練完,笑瞇瞇地看著劉樂跟自己打招呼,心中滿滿地幸福。
用過早食,劉樂陪著劉奢聊了會天,便開始每天雷打不動的真氣修煉。
劉奢便坐在門外,一邊心安理得地喝著茶,一邊拿著一撂紙看了起來。作為多少有一些田產(chǎn)的宗親,劉奢自然識得些字,只是他自忖沒機會當官,資質又不足以成為名士,此生頂多就是一個安樂翁,學問便學得馬馬虎虎。劉奢的字并不好,名貼都是請人代寫,但不代表劉奢分不清書法是好是壞,手中這一幅,他便認為乃天下第一。
拋開書者跟他的血緣關系,還是天下第一。
這可不是劉奢王婆賣瓜,而是胡孔明和邯鄲子淑認證過的。
劉樂善楷書的名聲傳出,很多人表示質疑,哪有一個毛頭小子善書的?有人到劉奢處請求一觀,明為觀摩,骨子里卻是懷疑,劉奢對此深感不憤,只恨自己拿不出字為證,于是又被某些人暗諷心虛。劉奢這次上伏牛岡來,便想著帶幾幅字回去,碰到真心求字的,贈送一幅,若再有不開眼的家伙,定要當場把臉打腫了才算!
“這幅不錯,就是用紙?zhí)恢v究,還有明顯劃痕,不適合裱起來……”
“這幅也好,可惜太過精練……”
“居然用破紙寫字,這豎子……”
翻了好一陣,劉奢好容易找出幾張相對滿意的,并非劉樂的字有問題,是紙有問題。以前不知道劉樂書法如此之好,備的只是普通蔡侯紙,“天下第一楷書”寫在這種紙上,劉奢便覺得先自弱了排面。要拿去打臉的東西,哪能如此馬虎?好在劉樂的楷書水平實在過硬,隨便揀一副信手涂鴉之作,都能讓胡昭、邯鄲淳這樣的名家愛不釋手,給了劉奢足夠底氣。
劉樂練完真氣出來,見劉奢揀了幾幅字出來,道:“這些都是我練筆時隨便寫的,叔父想要,我好好寫幾幅便是,不必揀這些?!?p> “就猜到是你練筆時寫的,下次來,你再給我好好寫幾幅?!?p> “下次?”
“這紙配不上你的字,下次我?guī)ё蟛垺?p> 午飯后,劉奢心滿意足地下了山。
叔父離開后,劉樂除了打熬氣力,每天睡覺的時間并不比胡昭在時少。福伯雖然感到奇怪,但少爺隨時能醒轉,跟以前患病時明顯不同,而且精氣神也好得多,福伯并不怎么擔心。
時間一天天過去。
三天后,王越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