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你眉梢一提,我愿奉上一池風月
“昨晚讓肖一言去阻止這篇新聞發(fā)出來,還是晚了一步,”他笑笑,“唐末帆記者果然不愧是令人頭痛的角色,速度快,夠難纏啊?!?p> 葉陽不得不干咳一聲,提醒他,“我們現(xiàn)在是處于敵對,所以老板,你不要一看見你老婆就露出一臉春色盎然的表情好么?”
“意料之中,”男人絲毫不以為意,“我早就猜到了,肖一言是不會盡全力去制止的?!?p> “那個人本就是做事留足余地的好手,”葉陽攤了攤手,“事關(guān)唐末帆,他想盡全力也不可能,要盡全力,必會傷她,等事情鬧大由你出手,才是上上之策?!?p> 說完,葉陽忍不住給出評價,“兵強則滅,木強則折;堅強委下,柔弱處上,肖一言的心機實在是不容小覷啊。“幽冥”留不住這位太子爺,是絕對的損失啊?!?p> 葉之琛的表情意味深深,不對別人的家事做過多的的評價。
葉陽追問,“所以,唐末帆咬得這么緊,你打算怎么辦?”
葉之琛笑笑。
“讓她查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撫了撫額頭,表情悠長,“她要查我,我奉陪就是?!?p> 葉陽沉默。
如實相告,“一旦“東森”的秘密被揭發(fā),股東會和董事會那幫老家伙都不會放過你的,你的處境會變得很艱難?!?p> 男人大笑,毫不在意,“等真正到了那一天,那就試試看?!?p> 故事的開頭總是這樣,適逢其會,猝不及防。故事的結(jié)局總是這樣,花開兩朵,天各一方。
那一天來得很快。
幾乎凡是在當事人的意料之中,以唐末帆步步緊逼的執(zhí)著,以葉之琛只守不攻的退讓政策,接到“東森”其他資方的要求召開臨時重大會議是早晚的事。
會議時間定在晚間七點召開,銀座某會所內(nèi),偌大的會議上氣氛緊繃,讓人只覺稍不留神,便會觸到燃點,一觸即爆,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琛少,時至今日,你該給大家一個說法了吧?”西裝筆挺的第二資方語氣不善,開口即亮刀,“記者緊咬不放,據(jù)說連上層都給驚動了,再這樣下去,“東森”被動刀是早晚的事?!?p> 葉之琛坐在會議桌首座,即使此刻正被彈劾也沒有任何一絲驚慌的表情,攤了攤手,笑笑,“我既然敢做,就敢應對。你是“東森”第二大資方,而最大資方,是我,一旦受損,那么我的損失,在你之上,所以你認為,我會拿“東森”開玩笑么?”
“琛少這句話,似乎要打個折扣來聽吶?!币粋€稍微年長的男人不懷好意地笑了,鷹眼似的眼睛直盯葉之琛,“琛少掌控著“東森”最大資方的位置,但這一次緊咬我們不放的記者,聽說亦是琛少身邊的人。所以“東森”一旦受損,最大的得力者,還是琛少身邊的那位唐小姐,關(guān)于這一點,琛少您的態(tài)度,我們都很顧慮吶。”
葉之琛問的比衷心還要衷心,“那么,王董是否需要我今天表個態(tài)?”
王董陰鶩的語氣一如他的眼神,“可以這么說,畢竟,琛少你現(xiàn)在的態(tài)度,可是有護短的嫌疑啊。”
葉之琛但笑不語。
眾人皆默。
在場的葉陽看了看在會議首座的那個男人,一派反駁的意思都沒有,葉陽忽然心里一沉,有一種十分不好的感覺。
下一秒,就只聽到葉之琛好整以瑕地敲了敲桌子,左手無名指上的鉑金對戒閃爍出璀璨的光芒,伴隨著他的一聲囂張,“對,我就是護短。”
不必吃驚。
你要知道,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發(fā)生真正的感情之后,就會一如既往的不介意。
不介意她的得寸進尺,甚至不介意她對他下重手。
他只怕她不得寸進尺,只怕她不對他下手,因為那樣的話,他連和她發(fā)生故事的可能性都沒有了。
畢竟喜歡一個人久了,這種喜歡會自然而然的變成一種習慣。
愛一個人實在是一件,自找苦吃的事。
你是霧中盛放的焰火,我是固執(zhí)尋找的旅人,奔過山海為你而來。
膽敢這樣去愛唐末帆,恐怕世間再也沒有第二個人了,因為這世間或許再也沒有第二個葉之琛。
會議尚未結(jié)束,葉陽找了個借口,退出了會議室,毫無表情,連眼角眉梢都掛滿了風霜般的冷意。
范毅走了過來,有些擔心,“葉總,你的臉色不太好?”
“范特助,”葉陽忽然開口,語氣有些冷,“替我宴請一個人,就以“東森”最大資方的名義去請?!?p> 范毅心中一凜,幾乎控制不住音量,“什么?!……這是琛、琛少的意思?!”
“不是,是我的意思,不許對他講?!?p> “可……可是,這不是一件小事……”
“我知道,”葉陽的語氣淡淡的,似乎除了葉之琛之外,旁的別的都和他無關(guān),“再放任他這樣下去,葉之琛遲早會出事的。”
可想而知,“東森”幕后最大資方秘密發(fā)出邀請函,指名道姓請?zhí)颇┓浾?,其引發(fā)的深意足夠令唐末帆震動。
“今天發(fā)生一件事,”唐末帆長舒一口氣,一天以來心里的緊張尤未散去,“老實說,到現(xiàn)在我都覺得很緊張,像是在做夢一樣。”
說這話的時候,她正在和葉之琛坐在湘菜館中吃晚餐。
這是一家近些天來她和他常來的湘菜館,本以為以葉之琛“喝碗小米粥都要控制好溫度才能喝得下去”的少爺本性,對于這一類大眾化的菜品一定吃一頓就膩的,誰知這家伙還挺長情,連吃了兩個星期依然興致勃勃地待它如初戀一般。
“什么事?”葉之琛放下茶杯,“能讓我們唐末帆小姐緊張的,好大的面子?!毕胂胨紡膩頉]有為他而緊張過,他還真是失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