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莫名有些怕她,扯著歐恩衣角,往他身后躲。
一個金發(fā)少年忽然出現(xiàn),跳到臺階上,將手中洗得干干凈凈的果子遞給她。
血眸輕描淡寫掃過來,歐恩上前:“……請問,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讓小公主不必沉睡?”
“沒有?!?p> 南嫵道,一邊說,一邊啃著果子,嘰嘰咕咕的。
見歐恩還是不信,南嫵擰著纖眉:“怎么,質(zhì)疑我故意不救?”
上次延緩詛咒已經(jīng)耗費一半的魔法了,延緩詛咒都如此,更別說徹底消除。
南嫵二話不說拂袖送客:“小公主的沉睡詛咒,我無能為力,另請高明吧?!本炔痪榷际撬杂?,能救還是不能救她都會直言,歐恩的質(zhì)疑讓人很不爽。
她就是這么個狗脾氣。
歐恩帶小公主離開前,小公主隱約聽到那只花精靈似乎嘟囔了一句什么。
歐恩很失望,但也無可奈何。
他積極地尋找解除詛咒的方法,迎接他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否定的答案。
小公主安慰他:“人各有命,我的命夠好啦,尊貴的身份,疼愛的母后,從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那么付出一點代價,也是應該的,說起來,我還賺了呢?!?p> 可歐恩不甘心啊。
他的小公主這么好,憑什么要承受百年的孤獨?百年的青春,怎么能耗費在黑暗的古堡里?
即便歐恩再不愿意,小公主的十八歲生日,也依舊到來了。
那天,歐恩提起全部精力,但即便這樣,命運的齒輪還是按照既定的軌跡走了。
小公主被紡錘扎破手指昏倒那一刻,整座王宮都陷入沉睡,扇徒弟耳光的廚師,撥雞毛的女傭,馬廄的馬夫,通通一動不動了。
王宮被玫瑰的荊棘纏繞,進不來,出不去,荊棘上紅色的玫瑰妖嬈綻放。
歐恩徒然跪倒在地上:“公主……”
歐恩沒有離開王宮。
他守在小公主的身邊,日以繼夜。
小公主的閨房被打掃得一絲不茍,晨光灑進窗戶,溫柔地親刎著公主的臉頰。
小公主嘴角帶笑,睡得香甜。
花瓶里供著百合,不是新鮮的,已經(jīng)有些蔫了,香氣也不濃郁。
歐恩推開門,將一枝薔薇放在她鼻翼:“公主,我今天帶來了一枝薔薇,剛采摘下來的,這個香味很清雅,您應該會喜歡。”
歐恩把百合換下來,將薔薇插進花瓶里,新鮮的薔薇,白胖可愛的花瓣上還帶著晨曦的露水,如珍珠一般晶瑩剔透。
然后坐到床邊的凳子上,翻開一本磚頭厚的故事書,給小公主講故事,溫柔的嗓音將書中故事一一娓娓道來。
他發(fā)現(xiàn)小公主聞到喜歡的花香會開心地舒展眉宇,聽故事聽到緊張的時刻會忍不住蹙眉,晨曦灑在她臉龐會忍不住抿起唇角綻開一朵微笑。
每每一點小發(fā)現(xiàn)小動作,都能讓歐恩開心好久。
直到月牙爬上天鵝絨般的深藍色夜幕,星子如碎鉆般點綴其間,歐恩才離開小公主的閨房。
他關(guān)上窗戶,以免調(diào)皮的夜風跑進來讓小公主著涼,又給小公主掖了掖被角。
在床邊站了一會兒,歐恩單膝屈起,蹲下|身子,微涼的唇瓣小心翼翼碰了碰小公主白皙的指尖——這是他對小公主做過的,最逾越最過分的動作。
“我的小公主,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