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如面色如霜,在眾人躍躍欲試之時,直接一桶涼水澆了上來。
“你們在想什么,真以為星際聯(lián)邦是吃干飯的,能讓你們輕易的救出一位二品巔峰的修仙者?我們這些人,只要一露面就是九死一生,真不知道你們是要去救人,還是去送死!”
這個大家都一致認定的決定,并沒有讓蕭月如感到高興,她的態(tài)度莫名的有些悲觀。甚至就連情緒也變得有些失落起來,用微不可查聲音念叨著。
“為了一個人……付出那么大的代價,值嗎?”
當初李小兵來到片葉閣的時候,那時候就聽到魏建業(yè)說過,他要救出陳越金,當時他不知道,只是覺得應該不難。
畢竟魏建業(yè)是修監(jiān)局的副局長,想要徇私枉法救個人還不簡單,后來隨著了解的深入,他也明白,這件事很難。修仙者在羈押期間任何人不允許與之接觸,直到被行刑的那一天才會被放出來。
而且,星際聯(lián)邦“修仙法”當中還針對死刑的修仙者提出一條,死刑可根據(jù)品級高低最長可延后三個月。
開始李小兵還不明白,后來查閱了相關的資料,才開始明白這條法律的用心險惡,故意拖慢行刑時間,就是要讓他的同道們來救,然后再將這些人一網(wǎng)打盡。
這樣的案列,李小兵在網(wǎng)上瀏覽時,見到很多。
其內(nèi)容無非就是:近日,我市修監(jiān)局被一伙修仙者試圖闖入,隨后被修監(jiān)巡警全部逮捕,所有人已全部移交聯(lián)邦法庭審理,靜待庭審!
……
這件事,李小兵有些理解,又有些不理解。理解他們面對朋友的死亡,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不理解的是,為什么要冒著風險去做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事。
魏局長也不像是能干出舍身取義的人啊。
他現(xiàn)在身為片葉閣的一員,這件事他肯定也是要參與的,只要參與就有可能被抓住,這件事風險很高。
以他的境界判個二十年沒跑了。
其他人除了侯星可能有一線生機外,可能被判個無期什么的。剩下的全部死刑,板上釘釘?shù)氖隆?p> 看著其他人全部都是堅定的眼神,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李小兵不明白。
據(jù)李小兵所知,陳越金是不聽勸誡,自己執(zhí)意要進入礦場搶奪靈石,最后的結果被抓到,他自己也是早有預料,本來就是拼命一搏,現(xiàn)在又要讓大家為他冒那么大的風險,真是不智。
不過李小兵才入片葉閣不久,很多事情也只是知道的模棱兩可,跟他們相比,無論是年齡還是修為,都是足足的小輩,還是安心的當個咸魚就好,也不想操心那么多。
他也不知道他們這些人在堅持著什么,所謂的天道,真的存在嗎?
可能是因為,他還不是真正的修仙者吧!
此時的蕭月如還是紅著眼睛,睥睨著眾人,身上的氣場大的嚇人,在他邊上的侯星想往旁邊躲一下,可是身體卻難以挪動。
殿內(nèi)的氣氛好像隨著蕭月如的情緒,在驟然的變冷。
“月如?!眳怯妹鎺⑿Φ恼f了一聲,不過,這似乎并沒有什么用處。
蕭月如仿佛沒有聽到一樣。
見此,魏建業(yè)走到蕭月如跟前,直視著她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擔心我們會重蹈覆轍?但是,我們已經(jīng)沒有回避的余地了,早晚都是要面對,不如就趁早!”
“整天都是畏畏縮縮,倒是還沒有攬月宗瘋狂赴死來的痛快,難道我們還不如攬月宗嗎?我知道你還在因為當初林峰的事,而放不下對嗎!”
“不要再說了!”蕭月如,扶著腦袋,好像很痛苦。
但是魏建業(yè)依然沒有停止的意思,“你不用感到愧疚,我們比你更愧疚,我們今天要做的事,就是不讓以后再悔恨!陳兄弟就是死,也不該死在聯(lián)邦的手里!你明白嗎?”
魏建業(yè)幾乎是吼著說出這些話,蕭月如不想聽,奈何傳音入耳,容不得她逃避。
“我不明白!”她忽然抬起頭,眼中已有淚光,“當初就是因為我的丈夫,若云、文陽他們都死了,現(xiàn)在又因為我的師弟……這次又是誰呢?我不想再有人離去了,如果有任何的悔恨,也是我一個人來承擔!”
聽到這,李小兵總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來陳越金是月如姐的師弟。
蕭月如的丈夫就是林峰,很久以前就在星際聯(lián)邦的手中隕落了。
那一次林峰被修監(jiān)局逮捕,押送途中片葉閣的人去救他,結果損失慘重,陳越金也是在那一次受了重傷,境界跌落的厲害,最后就是人非但沒有救出,還損失了兩名成員。
因為境界的跌落,陳越金的仙道路,可能一輩子就止步于此了,注定沒有作為的修仙者又跟死人有什么區(qū)別?
他想最后再為同道做些事,如果因此死了,也不用拖累大家了。
他在進入東山礦場的時候,也許早就預料到自己的結局了,成也好,敗也罷,他事先早已下定了決心。
“你一個人來承擔,此話甚好!”魏建業(yè)突然發(fā)笑?!安贿^你身在片葉閣,我等榮辱與共,生死都由不得你,又何來你一個人承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陳越金是你唯一的同門了吧,你就那么狠心?”
魏建業(yè)每一句話都剜在蕭月如的心間。對啊,他曾也是一名宗門弟子,但是現(xiàn)在呢?他好像都快忘了這一切了。
在蕭月如得知陳越金被修監(jiān)局逮捕的那一刻,就只當他已經(jīng)死了,可是現(xiàn)在他又好像活了,而且還在不斷的抓撓著蕭月如的心臟。
“陳師弟!”蕭月如身子一顫,氣勢陡然散盡,好像靈魂都被一同丟去了一樣。
魏建業(yè)惋惜道:“過不久他就要邁入刑場了,到時候與眾多仙道同僚一同赴死,希望他仙路不孤吧!”
蕭月如長出一口氣,玉手伸出袖口拿出一支凈瓶,回想道:“這還是當年林峰留下的,希望對此事有用吧!”
魏建業(yè)接過凈瓶,拍了拍蕭月如的肩膀,“這次一定會成功的,我從不做無把握之事?!?p> 不知何時,季行歌在輕叩琴弦,篤篤有聲,好似風在嗚咽。
何器揮舞著破爛的衣袖,昂首笑道:“星際聯(lián)邦天道過客,立足太虛不過三千載,何懼之有?”
琴聲把李小兵帶入荒蕪,漫天風沙,天地卷成一團。何前輩暮氣的身形,上面裹挾著滿是破洞的衣袍,好像一團爛葉!
忽然間那暮氣退卻,換成了一位須發(fā)伸張的老者。
“仙道如樹,我為片葉,葉落成一片,靜待春風來!”
淮右布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