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沿著北末夭記憶的地方尋去,卻沒有找見白芷。
“怎么會呢?我明明把她藏到石頭中間的。難道她自己走了?”
南宮問天瞧見地上有幾個雜亂的腳印,遂蹲下身子,借著燈籠的光,仔細(xì)看了看,而后他皺起的眉微微舒展,看向北末夭道:“她應(yīng)該暫時安全?!?p> 北末夭著急道:“何以見得?”
南宮問天淡定看向地面,道:“你瞧瞧這些腳印?!?p> “腳印怎么了,她真的自己走了?我明明說好了讓她在此處等我的,她不會連我的話都不聽的吧?!?p> 南宮問天道:“從腳印的大小來看,這應(yīng)該是男人的腳印。而且,這腳印深淺不一、布局凌亂,所以可以斷定,來過此處的應(yīng)該不止一個人?!?p> 北末夭繼續(xù)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南宮問天繼續(xù)說道:“白芷柔弱,他們?nèi)硕鄤荼姡偷貧⑺兹绶凑??!?p> 北末夭急了:“這么說,白芷遇害了?”
陌塵看向南宮問天,似乎明白了他想說的,便道:“不,如果他們要殺她,那便可以直接殺了,此處應(yīng)該留下一具尸體。但是人既然被帶走了,說明帶走她的人無意殺害她,或者說留著她還有用處,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而且,此處也沒有掙扎的痕跡,也沒有半點血跡,可是說明,她被帶走之時,應(yīng)該是安全的。說不定,有可能是陸鳴找到了她,將她帶走了?!?p> 北末夭依舊不放心,道:“可是如果……”
如果他們用特殊手段害死了白芷,然后把尸體帶走了呢?
南宮問天眼神定定看向北末夭,道:“你信我,白芷不會有事的。至于陸鳴,你就更不必?fù)?dān)心的,以他的身手,一般人未必能傷他?!?p> 聽他這么一說,北末夭轉(zhuǎn)頭看向南宮問天,眼神對上他的,來自男人眼中的自信,就像是一道明媚的陽光,灑進(jìn)她裝滿陰霾的心底,讓她覺得豁然開朗。
陌塵見狀,上前拍拍北末夭的肩膀,道:“沒有壞消息,就是好消息。你且不必?fù)?dān)心,此處寒涼,你衣衫單薄,不如你先隨我回谷中歇息,天亮再做打算?!?p> 北末夭點點頭。
南宮問天看向陌塵,道:“你先帶她回去,我再去探探情況。”
與陌塵和北末夭分別后,南宮問天立馬瞬行去了曇花谷幾里外的荒郊。
他料到陌塵將那幾個黑衣人送去了那邊,便想去看看能不能找著那些人問點話出來。
果然,那幾個黑衣人仍然躺在地面。
隨后,他又瞬行回了南宮府,喊來了紅羅。
紅羅進(jìn)門,問道:“將軍,有何吩咐?”
男人肅穆道:“畫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回將軍,仍未有結(jié)果。不過,今日有人回來說,在東北郊的游歸客棧見到過千仇門的人?!?p> 聞言,南宮問天看向紅羅,凝眉疑惑道:“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紅羅答道:“那客棧中無端死了一個店小二,吞銀而亡。疑似千仇門的人所為?!?p> 店小二?他忽想起北末夭說過,一個店小二指引他們?nèi)めt(yī)。之后北末夭就遇到黑衣人追捕。
稍微一想,他就明白了,那店小二定是受人脅迫,將北末夭等人引進(jìn)云瘴山中。然后千仇門的人再借山中瘴氣削弱陸鳴的戰(zhàn)力,以山中險要的環(huán)境困住他們,而后再趁機抓住北末夭。
可是千仇門的人抓北末夭,究竟意欲何為呢?
南宮問天陷入沉思。
紅羅突然說:“將軍,晚間,太子的人來過?!?p> 南宮問天疑惑:“太子?”
紅羅接著說道:“說是聽聞北姑娘與將軍相識,想向您打探北姑娘的消息?!?p> 南宮問天再次疑惑。太子又是何時得知北末夭這個人,找她又意欲何為?
“可問過他們找人的意圖?”
“說是,太子在蘭亭苑一睹北姑娘芳容之后,便得了相思病,想……”
聞言,南宮問天眉頭緊皺,猛地一拍桌案,道:“他想怎樣?”
“想……認(rèn)識一下。”紅羅訕訕答道。
“派人盯住他,有任何異樣隨時來報!”
紅羅一聽,有些膽顫道:“將軍您要監(jiān)……監(jiān)視太子?”
南宮問天面色一沉,一記犀利的眼刀子甩給紅羅。
紅羅見狀,緊張道:“此舉……會不會有些僭越?”
也不知北末夭到底給將軍施了什么迷魂藥,將軍為了她的事情,竟連太子都敢惹了。
“照做便是,天塌下來有我頂著?!?p> “……是?!?p> 領(lǐng)了命令,紅羅準(zhǔn)備告退。
南宮問天想起一事,又叫住她道:“等等,你立馬派些人,去曇花谷西側(cè)五里地荒郊,把那幾個千仇門的人帶回來。我要親自審問?!?p> 他倒要看看,這太子和千仇門之間,到底在干些什么偷雞摸狗的勾當(dāng)。
“是!”
城郊農(nóng)院。
葉子卿坐在堂中上座,青沅與一眾手下站在兩旁,等著主人訓(xùn)話。
“失手了?”
葉子卿狠狠瞪著青沅,眼中的怒意,仿佛要將她千刀萬剮般駭人。
青沅單膝跪地,低頭道:“屬下辦事不力,愿意承擔(dān)后果!”
“呵?”葉子卿冷哼一聲,而后厲聲道:“承擔(dān)?你承擔(dān)得起嗎?”
聞言,青沅感到脊背一片寒涼,忍不住顫抖道:“青沅知錯!我保證下不為例!”
“你還想有下次?”葉子卿猛地蹲下身,掐起青沅的下巴,道:“陸鳴沒殺成,北末夭也沒抓到,是誰跟我說能辦成的?”
青沅顫抖道:“少主,那陸鳴的功法實在高深莫測,即使那林中瘴氣將他削弱,我等也難以對付!不過,我們將他逼得墜崖了!他說不定已經(jīng)死了呢?”
聞言,葉子卿陰狠道:“死了?尸體呢?”
“沒……沒找著……”
“沒找著?沒找著你如何斷定他死了!”
葉子卿暴躁如雷,起身抬腳就往青沅撐在地面的纖手狠狠踩了下去。
疼!十指連心地疼。
可繞是這般疼痛,青沅卻只得隱忍不敢喊出聲。不一會兒,她額間便滲出了汗。
她勉強出聲道:“少主,求您再給青沅一次機會,我保證這一次不出差錯!”
葉子卿陰冷道:“你拿什么保證?”
青沅顫抖道:“如若這次再失手,不用您出手,青沅自行了斷?!?p> “好!”
葉子卿松開了腳,而后勾起唇,從懷中掏出一瓶藥,扔到地上,戾道:“這是七日斷腸丸,你吃下去,我便給你一次機會?!?p> 青沅趴在地上,緩緩伸出那只被踩得烏紅的手,撿起那瓶藥。戰(zhàn)戰(zhàn)兢兢拿在手里,遲遲不敢啟瓶。
七日斷腸丸,她聽著名字就害怕。
那可是一種斷腸劇毒,服下此毒之人,七日之內(nèi)若是沒有服下解藥,便會肝腸寸斷而亡。
葉子卿見青沅遲遲不敢開啟藥瓶,陰冷道:“看來,你是不想要這機會了。”
“我要!要……”
青沅渾身哆嗦,緩緩將藥瓶開啟,端在手中,搖搖晃晃,卻始終不敢往嘴里送。
“那你還不吃?!”
葉子卿見她如此猶豫,遂猛地奪過藥瓶,將女子的嘴仰面掰開,面目猙獰地將那整瓶藥倒進(jìn)她嘴里,而后又端了爐火上剛燒滾的水,揪起她的頭發(fā)一通猛灌。
“不要……少主,不要……??!我知錯了!”
葉子卿不顧女子掙扎,愣是將那滾水灌了下去。
“給我吞下去!”
片刻之后,青沅嘴里、喉間滿是血泡,想喊卻喊不出聲。
她無力癱倒在地上,眼淚簌簌而下,心中百味陳雜。
狗就是狗,任憑你再忠心,哪天惹惱了主子,也絲毫沒有情義可念。
“都瞧好了,以后若誰辦事再給我出亂子。”葉子卿說著,狠瞪了地上的青沅一眼,“她便是你等的下場!”
其余手下瞧見方才葉子卿折磨青沅的場面,個個驚魂未定。
“我等謹(jǐn)記?!?p> “那幾個廢物呢?”
葉子卿口中的“廢物”,指的是分頭去抓北末夭的人。
“回少主,不知所蹤。”
葉子卿切齒震怒:“不中用的東西!還不去找!”
南宮府。
四個黑衣人昏迷著垂著頭,被綁在木柱子上。
南宮問天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命人拿水將幾人澆醒。
被刺骨的冷水一澆,幾個人一激靈醒了過來。
“你是誰?抓我們做什么?”一個黑衣人問道。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闭f著,南宮問天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口,而后放下茶杯,冷道,“為什么追北末夭?”
“哼!憑什么告訴你?”那人嘴硬。
聞言,南宮問天不緊不慢端起茶杯,將茶杯中的茶飲盡,而后用力一握,只聽“咔嘣”幾聲,那茶杯便碎成幾片。
他一松手,那些碎片便一塊一塊落在身旁的小桌子上。
他似笑非笑抬起眸子,眼中的狂妄之氣,令人不寒而栗。
“不想說,可以?!?p> 身旁的劉德會意,從桌上的一拍利器中挑了一把尖銳的小刀,走到那人面前道:“勸你還是識相點兒?!?p> 那人一臉無懼,道:“要殺要刮,給個痛快!”
聞言,劉德一刀子扎向那黑衣人的手掌,那黑衣人痛得嗷嗷直叫。
“說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