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不悔看著痛倒在地上的南宮問天,一時間萬念俱灰,心中再不敢生其他念頭,只想保住南宮問天性命。
北末夭將陌塵帶來之后,陌塵迅速幫南宮問天處理好了傷口,扶回房間休息,以其需要靜養(yǎng)為由,將所有人都請了出門,房內只留下南宮問天與陌塵二人。
陌塵見四下無人,掐了一把南宮問天傷口處。直到男人痛到蹙眉,他才松開了手。南宮問天不解道:“你干什么?”
陌塵睨了男人一眼,沒好氣道:“干什么?這話該我問你才是,你不想活命了嗎?天天這么折騰自己,好玩么?”
南宮問天扯開嘴角,輕松笑道:“我這不是有個大神醫(yī)么?”
陌塵聽了,憤然起身,道:“我倘若不救你呢?”
南宮問天又笑道:“你舍得嗎?”
陌塵答道:“懶得理你,往后你再這么作踐自己,就去死吧,我不攔著你!”
話罷,陌塵甩給南宮問天一個冷臉,轉而拂袖離去,南宮問天卻喊住他,道:“陌塵……今夜,小心著點兒?!?p> 南宮問天想提醒陌塵的,是讓他提防著應不悔。
陌塵聞言,揚了揚手,道:“你還有心思管別人,養(yǎng)你的傷吧?!?p> 南宮問天看著陌塵離去的背影,淺淺笑了笑,他明白,陌塵嘴上沒有直接答應,心里卻知道他想說什么。
他在應不悔面前自傷,其實是一則苦肉計,因為此時的他又委實太過虛弱,應不悔如果此時作妖,對他來說就是雪上加霜。
當年,他服了地獄歡以后,應不悔就逼他娶魏瀟瀟,他不肯應下,應不悔就讓他身邊所出現(xiàn)的女子都沒有好下場,那些不過只是萍水相逢的女子,應不悔也一個沒有放過。后來,魏瀟瀟死了,南宮問天原本以為應不悔會消停點,誰知她還是不肯放過與他有任何關系的女子,只不過不再是迫害那些女子,而是是逼那些女子為他獻身,以解他身上的毒。
自那以后,他就離女子遠遠兒的,他不想給那些無辜女孩帶來殺身之禍。這也就是他府上只有男丁,而沒有女眷的真實原因。
而今夜,應不悔突然來了,還發(fā)現(xiàn)了北末夭的存在,只怕應不悔也會對北末夭不利。
陌塵心中查看南宮問天傷口的時候,就已明白南宮問天的意圖,也明白他想保護的人是北末夭。于是,從南宮問天房里出去之后,他便往北末夭房間走去。北末夭的房間就在南宮問天對門院子中。
當他剛從南宮問天院子走出,拐進長廊之時,便瞧見北末夭屋中亮著燈,兩個對坐在桌上的人影子投射在窗戶紙上,隨燈搖曳。
他見門口沒有侍應,便放輕了腳步,走到了門口,便隱約聽見里面人兒交談的聲音。他小心將耳朵湊近窗戶邊,聽出里面正是應不悔與北末夭在說話。
應不悔從南宮問天房間出去的時候就已經(jīng)起了疑心,于是便單獨與北末夭談話去了。
她想,南宮問天說北末夭已是自己夫人,但是北末夭卻一直喚南宮問天將軍,既然已是夫妻,為何不稱呼他為“夫君”?又為何知道他是南宮問天母親的情況下,不跟著喊她一聲“娘”?
這究竟是北末夭一時間沒有改過口來,還是說南宮問天又在糊弄她呢?
應不悔也是個精明的人,意識到不對,便想找北末夭探探虛實。
二人先只是客套寒暄了幾句,之后,北末夭實在心中有太多的疑問,于是便主動問起南宮問天與應不悔的關系來:“伯母,請恕末夭冒昧,您真的是將軍親生母親嗎?”
聞言,應不悔冷冷睨了北末夭一眼,明顯是對北末夭這個問題感到不快,猛一拍桌,道:“可笑,你算哪根蔥,竟敢質疑我?”
北末夭聞言,渾身一僵,道:“我不是質疑……只是,很多事沒有聽將軍提起過?!?p> 應不悔聽了,冷笑一聲,酸道:“你不是天兒的妻子么?怎么?他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訴你?”
應不悔是前輩,按說北末夭理應有個晚輩的樣子,對長輩客氣、恭敬些??蓱换谡f話處處與她爭鋒相對,北末夭心中委實咽不下這口氣,又想起南宮問天此前與應不悔的對話,她很快便猜到南宮問天與應不悔之間一定諸多過節(jié),心中便就不想對她再客氣了。
而應不悔此時質疑北末夭與南宮問天的關系,她想南宮問天既然在應不悔面前要說她是自己夫人,定是有他的理由。
不管他是什么理由,在她不了解應不悔這個女人的情況下,沖著南宮問天待她這些日子,她也要幫他圓下這個謊。
想到這里,她抬頭看向應不悔,臉上揚起迷人的自信,道:“將軍都和您說過了,不管您信不信,我也不想再多解釋。反正,我就是這座府邸的女主人,這府上的阿貓阿狗、一草一木,將軍都給我介紹了個遍,倒是您這個母親,將軍的確是沒有怎么提過,可想而知,您的地位也就是……”
“你!”
應不悔聽了北末夭這番嘲諷,心中更是氣焰難平,登時起身,右手拳心一握,將功力傾注在右手上,而后抬手就向北末夭打去。
在應不悔出手之時,北末夭心中早已有了防備,一下便接住了應不悔的手,笑道:“娘,您作為長輩打我,我本來不應還手,可是父君很疼我的,您這一巴掌足有七成功力,落在我臉上,恐怕會有一個大血印,三天都不見得能消退呢!你說……夫君若是瞧見了,我該怎么和夫君解釋呢?”
聞言,應不悔微瞇起眸子,緊咬住牙齒,想不到這小丫頭不僅能接住她的巴掌,還敢這么跟她說話,她恨不能殺了她泄憤??墒怯窒氲侥蠈m問天剛和他爭吵自傷了,便不敢再做什么惹南宮問天生氣的事情來,萬一他要再想不開,那她唯一的希望就沒了。
北末夭瞧出應不悔的躊躇,心中便明白自己贏了,應不悔不敢拿她怎么樣,便打了個哈欠,道:“哎呀,這都快天亮了,娘,您早些回歇息啊,我也該睡了?!?p> 說著,北末夭抬手哇哇打哈欠,外面已經(jīng)有雞鳴犬吠聲,天的確是快亮了。
陌塵在門外將這一切聽得清清楚楚,得知北末夭將應不悔壓制得死死的,不禁揚唇一笑,果然是個奇女子。
正想著,他突然聽到應不悔朝門邊走來,他慌亂之下不小心踢著了門框,發(fā)出哐當?shù)穆曇?。應不悔警覺問道:“誰在門外?!?p> 陌塵知道自己走不遠,靈機一動,便道:“是我,伯母!南宮讓我過來喊一下嫂夫人。他說這么長時間見不著嫂夫人,心中掛念得緊呢!”
聞言,北末夭偷偷一笑,配合道:“哎呀,夫君可真是的,我在這兒陪娘親說會兒話的功夫他都等不得了?”
應不悔聞言白了北末夭一眼,道:“你且去吧,照顧好天兒,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
北末夭笑道:“喲,娘,您這是哪兒的話呀?我的夫君,我自然是會好好照顧的?!?p> 話罷,應不悔也感覺自己待了這么些時辰,眼皮有些沉重,困倦之意襲來,抬腳就要出門去,卻在門口瞧見了陌塵。
她抬頭看了陌塵一眼,瞧他正和北末夭眉來眼去的,心中又生出怒意,回頭看向北末夭,道:“既然已經(jīng)嫁為人婦,行為舉止最好檢點些,別敗壞我南宮家門風?!?p> 聞言,北末夭翻了個白眼,咿咿呀呀重復了應不悔的話一遍。待應不悔走遠,她喝了口水,自語道:“切!要不是看在你是將軍娘親的份兒上,我今兒不打得你滿地找牙,我就不是北末夭了!”
陌塵聽了,笑道:“行啦,都走了?!?p> 北末夭道:“嗯,那你也趕緊走吧,我要睡啦!”
話罷,北末夭擺擺手,準備關門上床歇息,誰知陌塵堵住門,道:“你不能在這里睡?!?p> “為什么???”
“做戲做全套,你是南宮夫人,你不和南宮睡,恐怕會引起懷疑吧?”
聞言,北末夭一愣,道:“不行,太危險了,他萬一要是再胡來怎么辦?”
陌塵道:“不會的,他現(xiàn)在很清醒,你只要不誘惑他,我想不會出什么問題。”
聞言,北末夭又是一愣,驚道:“什么叫我只要不誘惑他?感情他對我動手動腳還成了我誘惑他了?這什么道理???你給我說清楚?!?p> 面對北末夭的爭議,陌塵不屑,道:“我不管你有沒有做過那種事,我只知道,雖然我沒有解掉他的毒,但是我在的這幾年,他從來沒有因為女人而毒發(fā)過,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既然他的毒是因為你而發(fā)的,那你就要負責到底。你現(xiàn)在如果不去他房間,應門主就會發(fā)現(xiàn)南宮問天在撒謊,她手里可是掌握著催毒陣法的,恐怕她不會讓南宮問天比今天好過。你忍心嗎?”
聞言,北末夭一時語塞,道:“我……我有什么不忍心的……”
陌塵見狀,心下已經(jīng)知道,北末夭已算是答應了,便道:“你去吧,不用害怕,我會睡在他隔壁房間,他如果不受控制,你就喊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