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李信
“叔父您可終于來了,小侄想得您好苦?。⊥躜v,還不去扶你大爺爺下轎!”
“是!”
王騰走上前去,恭敬的攙扶著王賁,他們一家能在洛陽立足,憑借著還不是王翦,王賁,王離三代列侯的威名么?所以這樣老祖級別的人物,任誰也不敢怠慢,索性他們王家人還算識趣,沒忘本,當即給王賁在近前安排了座椅,王賁坐下之后,眼神掃過左右,最終定格在李仁的身上,張口說道:“你是何人?”
李仁上前一步,恭敬的說道:“回王賁爺爺?shù)脑?,在下李仁,家父李尋是武成侯李信的長子”(PS:李信,秦國將領(lǐng),滅燕國,與王翦于公元前228年各率一路兵馬攻趙國,破之,與王賁攻齊國,破之,后率20萬大軍攻楚,敗于項燕,后退出歷史舞臺,生卒不詳)
“哦,怪不得看你有點兒眼熟……當年有成(李信,字有成)對楚一戰(zhàn)敗給了項燕,在那之后就辭官歸隱,老夫曾勸其不必計較一時之榮辱,但也奈何不得有成的脾氣,想不到如今還能在見到他的兒孫,讓老夫不禁想起當年與你爺爺一同滅齊之時的大好年華,呵呵,只是這歲月如同白駒過隙,讓人不服老不行喲……孩子,有成這些年怎么樣?還好么?”
得,這議事變成了拉家常,這讓王琮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此時的王騰想要咳嗽提醒王賁該就事論事了,但顯然王賁不愿意搭理這個孫子輩的家伙,這讓王騰更尷尬了!
不過此時李仁說道:“我爺爺還好,現(xiàn)如今在洛水一代捕魚為業(yè)!”
“捕魚?還記得當年有成說若解甲歸田,要尋一處有山水的地方捕魚耕種,看來他是得償所愿了,待會兒能否帶我去見見有成?”
“那是自然,我爺爺若知王賁爺爺去拜訪,指不定會在心中掃去幾分陰霾,實不相瞞,爺爺他一直對當年敗與項燕而憤憤不堪,家里甚至連一本兵書都沒有,全部都被爺爺燒光了,就連我去請教爺爺一些用兵的謀略都會被趕出去,爺爺若去,萬萬不可提及用兵之事!”
李仁說罷恭敬的看著王賁,王賁點了點頭,說道:“老夫心中有數(shù)……”
隨后幾人就如今三川郡的局勢做出以下分析,那便是要破楚軍,必先要搓敵銳氣,若首戰(zhàn)不勝,那便給了楚軍站穩(wěn)腳跟的機會,到時候展開拉鋸戰(zhàn)的話便對秦國不利!
于是王琮命令在平陰城守備的吳三桂率軍渡河,又從洛陽沿河一路征調(diào)五十艘戰(zhàn)船,沿途用于運輸以及攻擊敵方渡河部隊之用,此舉乃是為了防備趙國自上郡趁火打劫而為之,只不過放任吳三桂那樣的悍將以守備狀態(tài)對敵,多少有些覺得虧的慌,但如今三川根本沒有賢才可用,周勃是降將,司馬欣反復無常,便只能留他們在函谷關(guān)守備,而此戰(zhàn)的主力便是函谷以及洛陽一代的守軍,滿打滿算集中兵力可湊個四萬多人,并且以步兵為主,所以要想拿這四萬有余的步兵去打退龍且的五萬楚卒怕是難度要比守城要大的多!
這也是王賁定下的策略,王琮雖不明這族叔意欲何為,但終歸還是對自家人保留著最基本的信任,在部署完畢后,王賁看向李仁,說道:“以后你若有不明白的地方,不嫌棄的話可以來找我這個老頭子聊聊天兒,哎,你父親是個文官,你能以武將之姿駐守洛陽也是難為你了,只可惜有成的本事你沒有繼承下來,可曾讀過什么兵書???”
會議散去后,王賁與李仁結(jié)伴走出翟王行宮,如今他們來此不過半月,但王家財力雄厚,于十日之內(nèi)就以洛陽的白龍道館為基準,又朝外擴建了幾圈兒,蓋了一座占地甚廣的宅院作為王府,當然,他們也不可能真的按照六國君主那般大興土木,意思意思就得了,不過掛的招牌還是王宮的招牌,稱王不是為了裝B那將毫無意義,王宮與王府雖然是一個意思,但后者總是讓人聽著有些怪怪的感覺!
此時在宮外的石獅子前,李仁恭敬的說道:“回王賁爺爺?shù)脑?,我只讀過《六韜》”
王賁點了點頭,捋了捋胡須說道:“那我便考你一考,兩軍相遇,彼不可來,此不可往,各設固備,未敢先發(fā),我欲襲之,不得其利,為之奈何?”
李仁眼珠子左右閃動,顯然是在思考,而后說道:“外亂而內(nèi)整,示饑而實飽,內(nèi)精而外鈍,一合一離,一聚一散,陰其謀,密其機,高其壘,伏其銳。士寂若無聲,敵不知我所備。欲其西,襲其東。”
王賁繼續(xù)問道:“敵知我情,通我謀,為之奈何?”
李仁:“兵勝之術(shù),密察敵人之機而速乘其利,復疾擊其不意!”
“不錯,看來你還是有些底子的!”
王賁贊許的說道:“只是行軍打仗需得隨機應變,為將者需張弛有度,所謂前車之鑒,后車之師,我們不得墨守成規(guī),但也別太過相信兵書策卷,既然你爺爺不傳你兵法,我便也不可越俎代庖,不過老夫這里有門王家槍法,你可拿去學習,就當是給你的見面禮吧!”
王賁說罷命人從馬車內(nèi)拿出一張羊皮縫制而成的書卷,十分大方的交給了李仁,李仁此時說道:“這……王賁爺爺,您肯指點于我,我就心滿意足了,怎可得您的傳承?還望您將此物收回,若是被王騰公子看到了,我怕引得兩家不睦!”
“叫你拿著你就拿著吧!”
王賁仰望著天空,說道:“王家已經(jīng)不是當年的王家了,我們以戰(zhàn)取地封爵,家父王翦攻克三晉,以名將之資傲立戰(zhàn)國,我們也因此得始皇帝陛下恩賞,方才有了三代列侯的榮光,可惜而今的這些子子孫孫卻都是一些不成器的家伙,王琮棄武從文,王騰心性頑劣,要不是吾兒王離早逝,王家何至于衰敗至此?老夫如今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過早的卸下?lián)?,不然豈能容那趙閹在朝堂上指鹿為馬禍國殃民,只不過如今說這些都是沒用了……王家無人能繼承我這一身本事,留著也是浪費,你拿去勤加練習,別讓這槍法斷絕了!”
王賁看李仁是越看越順眼,這孩子能吃苦,雖然也是名門之后,但不像王家子弟那般嬌貴,王賁有時候就在氣惱,他們篳路藍縷,奮力拼殺才換得的榮光,這些孫子們不懂得珍惜,就知道躺著享福,換誰誰也覺得憤慨,尤其是那六國在他們王家父子眼中就是一群土雞瓦狗,身為王家子弟竟拿不得刀,王琮他也配姓王?
【系統(tǒng):叮咚,秦將李仁受王賁指點,習得王家槍法,基礎(chǔ)武力值+10
當前李仁屬性為:智力84
武力75+10(王家槍法加10,結(jié)算為85點武力)
統(tǒng)帥80
政治70
武將技:無】
此時遠在咸陽的子嬰見腦海中已經(jīng)讀取過的數(shù)據(jù)發(fā)生了改變,也是有些納悶,不過想到李王兩家的關(guān)系后便不奇怪了,不過世人說隱居長城的王賁竟然會在洛陽出現(xiàn),他便徹底對放心三川放心了,有王賁在,這些個娃娃們應該不會犯下一些軍事上的錯誤,再加上如今項羽并不在中原,他便也可以緩上一口氣了!
在說那洛陽內(nèi),李仁想要陪王賁去拜訪爺爺李信,但卻被對方拒絕,說道:“你告訴我地址,我自己去尋便是了,何況你軍中事務繁忙,整天陪著我個老頭子轉(zhuǎn)悠也不是回事兒!”
“您見外了,跟著王賁爺爺是長見識,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反正離的也不遠,我引您過去在回營中也不遲!”
于是李仁翻身上馬,在前催馬緩慢前行,王賁坐上了馬車,幾人出了城來到洛水河畔,但見前方有個院子,外面是籬笆圍成的院墻,墻內(nèi)有四五間茅屋,院中擺著幾個腌咸菜的壇子,還有幾個水缸,墻上則是掛著幾尾曬干了的魚,磨盤邊拴著頭拉磨的黑驢,李仁將王賁請進屋內(nèi),倒了杯茶,然后說道:“王賁爺爺,那里便是我爺爺?shù)拿┪萘?,他一個人住在這里,此時想必是去上山打柴了,您在此等候便可,我先回營中了!”
“嗯,賢孫自便!”
待到李仁走后,王賁便開始環(huán)視起了屋內(nèi)的陳設,還真就如同李仁所說,一沒兵書策卷,二沒有刀槍劍戟,案臺上有宣旨筆墨,上面也都是寫著一些賬目,初一賣了幾捆柴,初九又打了幾尾魚等等……
李仁之前說過,他爺爺李信脾氣古怪,不愿意跟他們這些小輩在一起呆著,遂而才獨自一人在此,奴仆什么的一個都沒有,返璞歸真到讓人都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當年滅燕制趙的名將居所,反倒真是如同一個捕魚老叟的陋室一般……
王賁深知老友秉性,遂而退出了主屋,獨自坐在院內(nèi)的磨盤前的石碾子上,一旁隨行的侍從說道:“老太公,時候不早了,您要是不回去,家主他們怕是也不敢動筷子開席”
“不急,在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