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步一步地登上榆關,這是帝夏在北境的第一道關口,從榆關到天雄關,長城萬里盤踞北境,向著蜿蜒的長城遠望,她似是看到了一條巨龍在這蒼茫的大地上舒展,長城上,黑色的龍旗迎風咆哮,颯颯作響,粗算一下,帝夏統(tǒng)治這諾大的疆域已經(jīng)千年了,她們家族鎮(zhèn)守這北境也已經(jīng)千年了啊。
“殿下?!?p> 見她上來,全副武裝的兵士們一個個挺拔的行了軍禮,在這北境你可以不知道遠在中央之地的皇帝,也可以不知道榆關外的異族叛軍,但你絕對不能不知道面前這女人,不,確切的說應該是那名為“武神”的傳承者,此刻,他們面前的女人正是此世也是有史以來唯一一世的女武神。武神世家奉初代君命鎮(zhèn)守北境,也正是他們世家維護了帝夏北方的千年和平,僅僅是武神二字就足以震懾一切。
“嗯。”夏云寧冷冷的點頭示意,其實她們一族本不姓夏,初代家主以示忠君愛國特改為國姓,初代國君也更是加封他們?yōu)橛H王之尊,所以這一句殿下她也是受得起的。
“他們有什么動靜么?”在這里的最高長官——負責偵查防衛(wèi)的馮將軍面前她風輕云淡的問道,他們當然指的是那些不安分的異族與意圖叛亂的革命軍,一想到這里她就頭疼,不知道從哪個百年里,帝國的統(tǒng)治似乎就有了腐朽的征兆,一些不滿的分子也就開始出現(xiàn)或是公然或是暗地里對抗著帝國,并且還打出什么清君側(cè)與糜爛皇室的借口,皇室就真的那么不堪么,民眾不知道她還不知道么,現(xiàn)在的皇帝哪里還有什么實權,早在五百年前的帝國議會崛起后皇權就已經(jīng)近乎被架空了,現(xiàn)在的皇室就只是一個民眾面前的形象工程罷了,實權早就掌握到了以執(zhí)政大臣為代表的帝國議會手里,至于那些跳梁小丑的話,真是可笑啊,只會愚弄那些無知的民眾,不過,話說自己也好久沒見到陛下了,不知道這些年他過得怎么樣,現(xiàn)今他是不是還記得自己,他還記不記得當年說過的話……
“殿下,他們近期并沒有過什么大的舉動?!瘪T將軍低頭如實說道,夏云寧身上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強了,哪怕作為一各同樣身經(jīng)百戰(zhàn)浴血沙場的戰(zhàn)士他同樣無法面對。
“就是說有小動作吧。”夏云寧冰冷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從她繼任“武神”的那天起她就變成了這樣,再也沒有人見她出現(xiàn)過別的表情,一副萬年冷冰冰的樣子,哪怕在家里。
“是的,他們在三天前襲擊了一座邊境的村子……”馮將軍的聲音漸漸變小,他又想起了什么,那座村子不只是被襲擊了,里面的村民也全被屠戮了。
“然后呢?”
雖是面無表情但是馮將軍也能感受出那冰冷聲音中的憤怒。
“村子被屠戮了。”很難想象到一個大男人還是帝舵的鐵血軍人竟然會如此的扭扭捏捏。
“連屠戮我大夏子民都不算什么大事,那你認為什么事才算是大事呢?”夏云寧轉(zhuǎn)身看向那關峪外,作為北境的鎮(zhèn)守者她不可能天天待在這榆關,許多地方都需要她,但這并不說明她沒有自己的情報網(wǎng),這件事她在不久前就知曉了,可是榆關守將竟然沒上報,這才是讓她憤怒的地方所以她剛處理完手頭的事就立即到了榆關問罪。
“殿下,臣知錯。”馮將軍單膝跪地請罪,在那巨大的威壓下汗已經(jīng)打濕了他鎧甲下的衣物。
“那些都是吾大夏子民,下次上點心?!背聊嗽S久,留下冰冷的話語后夏云寧走向長城的遠方,畢竟邊境線這么廣闊哪怕已經(jīng)建立了長城防線也總會有顧及不到的地方,可她也看到了這些異族的手段是越來越毒辣了,以前也僅僅是搶掠一番,現(xiàn)在竟然公然屠戮大夏子民,看來也是時候該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了,就在她在心中制定計劃的時候她又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帝都的方向,自己怎么越發(fā)的思念小皇帝了,唉,煩躁。
帝夏北境榆關外到底有多大沒有人知曉,也沒有人想知曉,越往北就越是寒冷,越是寒冷的地方也就越是不適宜生命生存,也正是如此長城外的異族無不想侵入帝夏,至于那在北的地方,恐怕連那異族都沒去過吧,據(jù)說那四方游行的圣人曾經(jīng)去過最北方,但他止步于一座皚皚的雪山,他終是沒能翻過那座山,所以哪怕帝國最詳細的地圖也止步于那座雪山,至于那座雪山后面是什么,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有那個命去驗證。
北荒人,帝夏對北境外各族人的統(tǒng)稱,就如同對南方人會稱為南蠻人一樣無疑是帶有鄙視色彩的,對于北荒人來說這一千年是痛苦的,不僅有那強無敵的武神鎮(zhèn)守著北境,還修建了萬里的長城,以往還能來掠奪一番,現(xiàn)在也只有幾個村子在長城外了,至于掠奪,那幾個村子也不比自己人富多少,所以上次他們一氣之下就屠了一個村子。
上平城,這北荒人少有的幾個富饒的城市之一,同時也是北荒人國度里最為強大的出元國的都城。上平城雖不像大夏帝都那般繁華,卻也是人來人往時而車水馬龍,穿著厚實衣服的平民或是買賣或是出行,大有一副民風淳樸的樣子。
上平城王宮,雖不是金碧輝煌,卻也別有一番北方風采,大殿的一角,是王上的御書房,可別小看這一御書房,幾乎所有重大的決議都是從這里發(fā)出去的,此時國主出元王與幾人正在商量下一步的打算,對于朝臣他并不是十分的信任,保不齊里面就有帝夏的細作,機密泄露這種事又不是沒發(fā)生過,現(xiàn)在也就是屋里的這幾人值得信任。
正座上,那清秀的年輕人皺著眉頭,他正是當今的國主出元王,除了他次座上的那人也同樣不是很年長,看上去也就比他大個兩三歲的樣子吧,這人的身份也同樣很不符合這個年輕人該有的年紀與履歷,他正是當今革命軍北方的統(tǒng)領,上一任革命軍首領司空圖的嫡子司空清風,不過這個位置的難坐也只有自己才明白其中的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