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現在可能行動了?”花見羞皺眉,回頭問夏夏。
夏夏點頭:“有姐姐輸送靈力,我已經好多了。”
她艱難的站起身,搖搖晃晃,十分虛弱,卻又十分倔強,堅定的站著。
花見羞眼中流露出心疼不忍,道:“你再堅持一下,我們去看看就離開。”
說罷,她寬大的滾珍珠邊的白色袖子在夏夏身前拂過,裹帶著夏夏化作一團紅霞朝著冥紀所在的地方飛去。
地下密室,冥紀失神凝望著墻壁上的石刻,這是一間藏兵室,當年也早已經隨著那場大戰(zhàn)而成了一片廢墟,所有的兵器全部被毀,只留下正中一口巨大的鍛造兵器的鍛兵爐殘骸。
花見羞帶著夏夏出現在冥紀身后。
她扶著有些支撐不住的夏夏在一邊坐下,疑惑的盯著冥紀的背影,目光跟隨著他落在墻壁的石刻上,她走到冥紀身邊,冥紀開口道:“此處記載了些東西?!?p> 花見羞沿著他的視線看到其中一幅石刻,上面刻畫著一個女子,她的身后有許多穿著各種圣地仙門制服的人,她的身前則是一口熊熊燃燒的火爐,火爐之中沉浮著一把扇子。
扇子和玉清扇有幾分相似。
花見羞腦海中仿佛出現了一副畫面,一個女子站在熊熊燃燒的火爐邊,面對著各大圣地仙門的攻擊,女子最后跳入了熔爐,和一把扇子合二為一。
腦袋劇烈疼痛。
“果然?!壁ぜo平靜的望著花見羞的異樣,淡漠的說:“孤第一眼看到這副石刻,就想到你,石刻里的這把扇子,是穗雨扇,跳入其中的,是你?!?p> 花見羞腳下踉蹌,難以置信的搖頭,她腦海里一個個畫面涌現,記憶里的很多空缺在快速的被填滿,以前很多充滿疑云的事情都有了眉目,她癡癡的望著那面石刻,上面的畫面和記憶里的一些畫面重合…
夏夏擔憂的喚她:“姐姐…”
“哀家想起來了…”花見羞癡癡道:“當年天下圣地共同討伐逍遙林,逍遙林獨木難支,我跳下了鍛兵爐,以身祭器,想要修復傳說中的神器穗雨扇,借穗雨扇的力量擊退強敵…”
“后來…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哀家想不起來了…”花見羞努力回憶剩下的事情,可是無論如何努力回憶,都再想不起來。
“姐姐…”夏夏喚她。
花見羞漸漸冷靜,她沖夏夏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她走到第一幅石刻面前,從第一幅一直看到最后,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她想要憶起更多的事情。
從來到不老村開始,宿命就已經注定,她苦苦尋求的那些被塵封的過去,將在這個地方重新被找回。
音音的奶奶第一眼就認出了她。
她對前生之物有著莫名的熟悉感。
這一切的一切,花見羞都了然。
原來自己前世跳了煉兵爐,以血肉修復了穗雨扇,才有了如今的玉清扇。
那么后來的事情呢?后來又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她的記憶全部消失,逍遙林是否真的徹底覆滅?
她想起冥紀第一次見她便道她不是尋常鬼魅,陰陽道宗的道人喚她為器靈…
難怪她必須依附玉清扇才能存在…
此前種種,她此刻都明了。
“籠罩祖地的圣光是東黎人皇所留,昔年人族禁法,人皇開辟圣地,為每個圣地都留下了后手…逍遙林的先祖逍遙真神曾是人皇摯友,因而人皇將偶然所得的一縷圣光留在了逍遙林。”花見羞對著其中一幅石刻呢喃,娓娓道來祖地圣光的來歷。
冥紀靜靜聽著,然后指著煉兵爐破碎的壁壘道:“可記起了方琛是何人?”
在煉兵爐上,有兩個字,古老而蒼涼,透著無盡的悲苦,即使隔著遙遠歲月,也能感受到當時寫下這兩字之人內心的絕望。
“方琛…”花見羞望著兩字失神,她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可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很多事情,還是沒能想起來…
“不記得了…”
冥紀目光犀利:“當真不記得了?你再仔細想想?!?p> 他所來便是為了方琛,如今已經證明了冥渡舟主與已經消失的逍遙林的聯(lián)系,她也記起了一些事情,他迫切想要知道方琛究竟是什么人,與他有何因果。
花見羞迷茫的搖頭:“許多事情我并未記起,方琛是什么人,哀家目前確實想不起來…”
“你還想起了什么?”冥紀追問。
花見羞心不在焉的道:“只是石刻上的內容,別的,都不曾記起…這兩字,似是哀家寫下的,可是哀家想不起來,當初為何寫下這個名字…”
原以為所有的真相都在眼前,不想迷霧越來越多,花見羞一時間無從入手,一個謎團還未揭開,另一個謎團又來了。
冥紀不肯罷休,緊追不舍的道:“你再想想,說不定就能想起來了?!?p> “別再逼我姐姐了?!毕南囊а罁沃鴣淼交ㄒ娦呱磉叄撊醯牡溃骸敖憬闳羰侵朗裁?,一定會說出來,姐姐既然說不知道,必然就是真的沒想起來,姐姐追尋了數千年,今日才有了一絲眉目,若是真有這么簡單,又怎么花費了千年時光呢?”
冥紀冷冷盯著夏夏,身上的氣勢平復,再次變回那個陰測測的蒼白模樣。
是他操之過急了。
他走到一邊,繼續(xù)四處查看,不再和二人多說一語。
花見羞休息了一會,將思緒理清,雖然如今記起的事情不多,但根據現有的信息,她已經能夠初步確認一些事情,同時,花見羞也有些迷茫,逍遙林已經覆滅那么久,很多事情早已無跡可尋,接下來她又該從何查起?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弄清楚當年各大圣地覆滅逍遙林的真相,以及方琛究竟是何人,又和她,和冥紀有著怎樣的因果…
“姐姐,你還好嗎?”夏夏關切的問,她知道花見羞很在意自己遺忘的記憶,眼下花見羞終于有了眉目,可結果卻并不如預期一般值得高興,她從未見過一向高傲而強大的冥渡舟主,露出過這樣無助迷茫的一面。
花見羞神情恍惚,她笑了笑,說:“不用擔心,哀家撐得住,哀家心里其實一直都有數,若非前世有大秘,又怎會無法演算?!?p> “姐姐…”
“真的無礙?!被ㄒ娦呒t唇輕啟,眉眼間神色如常,她想了想,走向冥紀。
冥紀冷淡的掃了她一眼。
“哀家為了這一天,忙活了數千年,難道你連這點耐心都沒有嗎?”花見羞輕笑,意有所指。
冥紀不予理會,目光深沉,悠悠道:“有件事,一直被孤忽略,當年那一次,逍遙林應該已經徹底覆滅,可是咱們眼前看到的這些石刻又是何人所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