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雜貨店
實(shí)在抱歉,昨天有事耽擱了,缺更一天,日后必然補(bǔ)上!
隨著炮竹聲落,黃三的三家雜貨店終于算是開張了,無論是屋子里還是櫥柜上都擺放著如同白雪一般的精鹽,店鋪外面張貼著“半斤精鹽三百文,憑票購買?!钡奶崾菊Z,來來往往的百姓紛紛駐足觀望,可沒有一個人進(jìn)入店鋪購買。
“半斤精鹽三百文,真的假的?”
“肯定是假的,官鹽都不止這個價格?!?p> “沒錯肯定是假的,這金陵城之前的精鹽已經(jīng)被那些無良的富商囤積一空,怎么可能還有精鹽販賣。”
“就是就是,鹽票是什么?”
“這個我知道?!备黄鹱h論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從懷中將鹽票掏了出來,解釋道:“這是我一遠(yuǎn)方親戚給我的,說是憑著這個就能購買精鹽半斤?!闭f完略有炫耀一般擺了擺手中的鹽票。
這時人群中走出一位小哥,手中舉著錢袋子和鹽票走進(jìn)了雜貨店鋪中。
將錢袋子和鹽票遞到柜上,張口道:“老板,我要半斤精鹽”
“好咧?!狈⒁呀?jīng)打包好的半斤精鹽遞給男子,“您的精鹽收好嘍。”
男子走到外面將鹽袋打開,一兜子的白花花的精鹽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引得一片驚呼。
“這..這真是精鹽?”其中一人伸出手指輕輕的在袋子中捏了一小撮,放在嘴里,隨著精鹽在嘴中融化,雙眼漏出了詫異的目光,驚嘆道:“是精鹽,真是精鹽!”
得到了男人的確認(rèn),眾人紛紛從懷中掏出了錢袋簇?fù)碇鴾?zhǔn)備進(jìn)入店鋪,可是店鋪門口憑票購買四個字將眾人當(dāng)在了門外。
“兄弟,你這鹽票哪來的?買不買,我愿意出五百文買你手中的鹽票”
“我出八百文!”
“我出一兩”
那男人看到眾人的表情緊緊地捂著胸口,“不賣,給多少錢也不賣?!闭f完急忙跑進(jìn)店鋪中憑借著鹽票購買了半斤精鹽,小心翼翼的將鹽袋放在懷中,趕忙向家跑去。
由于長時間的鹽荒,這些人已經(jīng)忘記了精鹽是什么味道的了,這么多年都靠著城外的鹽礦煮飯做菜,可是那種沒有經(jīng)過過濾的鹽礦吃多了身體就會出現(xiàn)種種不適,甚至有不少人由于食用過量造成了意外死亡。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了精鹽可以食用,哪能這么輕易的將手中的鹽票販賣出去。
一傳十,十傳百,不過一上午的功夫,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金陵有三家店鋪有精鹽售賣,奇怪的是精鹽售賣的價格并不高,而且還需要憑借鹽票購買。
不少人對著有價無市的鹽票動起來歪心思,可是鹽票上面的“金陵平樂王府制”這幾個小字算是最好的防偽標(biāo)志,金陵城的百姓還是對平樂王黃三心存忌憚的,一個六品的知府說殺就殺,像自己這樣的平民百姓,如同碾死一只螞蟻沒什么區(qū)別。
“大人,這就是鹽票?!痹诮鹆旮么筇蒙?,班頭將鹽票遞給了金陵縣令竹自清,現(xiàn)在金陵知府一死,這竹自清儼然成了金陵城內(nèi)最大的父母官。
竹自清反復(fù)端詳著鹽票,不禁的嘆了一口氣
一切為了百姓、金陵平樂王府制。
王權(quán)貴之前的所作所為他是知道的,別的不說,就是將官鹽賣給富商抬高鹽價,自己又從中獲利,這一點(diǎn)上看來,王權(quán)貴死的并不冤枉,可是本朝有本朝的律法,凡是貪污受賄作奸犯科之人自有律法明治,豈容得一位王爺如此目無法紀(jì)。
“走,咱們?nèi)テ綐吠醺??!敝褡郧逑露Q心道。
“大人這......”
“怎么?”竹自清看著堂下的班頭,自然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這所賣精鹽價錢并不高,甚至比官價還要地上許多,從價錢上來看黃三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金陵城的百姓,若是為了自己的私利,這價錢也絕不可能定到這么低。
“王爺這也算是造福百姓,咱們這樣前去是不是有點(diǎn)不太合適?!弊詮闹褡郧灞慌扇蔚浇鹆曜鲋h,這個班頭就一直跟在他的身邊,細(xì)算下來已經(jīng)有幾年的時光了,雖然堂上倆人是下屬,可是私下這二人也算是不錯的好朋友,閑暇之余也沒少一起喝酒談心。
竹自清沉思了一會,“那咱們著便衣,以拜訪的名義去會會這位平樂王。”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p> 班頭打心里替這位竹大人擔(dān)憂,之前上本參黃三時,他就出言阻攔過,可是這位知縣大人實(shí)在是有些頑固,做什么事情都認(rèn)死理兒,絲毫不懂變通,如若不然也不會在知縣這個七品小官上做了這么多年。
平樂王府內(nèi),樊盛樊杰二人正和黃三報告著一天的收入及精鹽販賣的情況。
“王爺,咱們這一天就賣出了整整七百斤精鹽,收入兩百八十兩銀子?!狈芘d高采烈道,
“哦。”黃三聽見兩百八十兩白銀的時候嘴上沒有罵娘已經(jīng)算是顧忌形象了。作為一名看慣了穿越小說和電視劇的人來講,這兩百八十兩如果說出去,被其他穿越者聽到,怕是要笑掉口槽牙了。
“鹽票呢?能和精鹽的數(shù)量對比上嗎?”
“一分不差,我已經(jīng)和樊杰核算了好幾遍了?!狈⒌?。
“行吧,那就這樣?!闭f完挺了挺身子,一副活不起的樣子攤在椅子上。
樊盛和樊杰互相看了一眼,心想這位王爺心氣兒也太高了吧,一天收入兩百八十兩這已經(jīng)是非常人所及了,就是本城最大的富商一天也不一定能有上百兩銀子的收入,這筆銀子在普通人看來已經(jīng)是天文數(shù)字了,要知道金陵城做飯館生意的人,一年到頭來也未必能攢下一百兩銀子。
“王爺,金陵知縣竹大人來了?!泵髦樽叩近S三跟前輕聲說道。
“哦?”黃三本打算找個時間去拜訪拜訪這個上本參自己的竹自清,可沒想到這位竹大人竟然親自拜訪,這倒是讓黃三感很意外。
“走,去見見?!?p> 黃三走到大廳,就看見竹自清坐在左側(cè)的椅子上,身后還站著一位留著絡(luò)腮胡身材魁梧的四十左右歲的男人。
竹自清見到黃三,急忙站起身彎腰施禮道:“下官竹自清,參見平樂王?!?p> 黃三一揮袖子冷言道:“哎呦竹大人,本王可擔(dān)不起你這般大禮,你是金陵城的父母官,我不過是一名閑散王爺罷了?!?p> 竹自清自然清楚黃三的言外之意,定然是自己上本參他殺害王權(quán)貴一事被這位王爺知道了
竹自清輕輕一笑,道:“王爺言重,下官官階雖小,可匯報金陵城內(nèi)大小事務(wù)乃是下官職責(zé),不知哪件事得罪了王爺,還請王爺恕罪?!?p> 竹自清所言不錯,作為金陵城的父母官,將金陵城內(nèi)大小事情匯報當(dāng)今圣上再正常不過,尤其是黃三殺害王權(quán)貴一事,這件事情可謂是滿城風(fēng)雨,當(dāng)街殺害六品官員,自己那能知情不報,尤其是竹自清這幅不畏權(quán)勢的性子更是全城皆知,這位父母官在金陵城可謂是民心所向。
黃三冷眼瞧著堂下比自己大出十幾歲的竹自清,心中一陣失望。
“不知竹大人此次前來所為何事?”黃三端起茶杯問道。
竹自清雙手遞過鹽票,問道:“王爺可識得此物?!?p> 黃三瞥了一眼鹽票道:“鹽票嘛,本王制的?!?p> “這么說那販賣精鹽的雜貨鋪也屬于王爺?”竹自清不卑不亢問道。
“是啊,有什么不妥嗎?是我制造的精鹽出了問題,還是價錢定的不合理?”黃三心中一陣納悶,他本以為竹自清是為了王權(quán)貴一事來的,沒想到竟然率先說起了精鹽之事。
“王爺可知這販賣精鹽乃是國家稅收政策,民間不許自私販賣精鹽,違者....”
“違者怎樣?”黃三壓著心中的怒氣問道。
“輕者沒收家產(chǎn),重則發(fā)配充軍!”
“哈哈哈?!秉S三大笑道:“原來竹大人此次前來是問責(zé)來了。”
站在竹自清身后的班頭聽到黃三的話不禁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就連站在黃三身邊的明珠也緊皺著眉頭,心道這位竹大人怎么這般不識趣兒,且不說黃三售賣精鹽是為了城中百姓,單就這圣上親封的平樂王也不是你一個小小知縣能得罪的起的。
黃三站起身來抖了抖衣袖,問道:“竹大人,我且問你,我為何私售精鹽?”
竹大人垂著頭不假思索道:“以王爺所定的鹽價來看,下官以為,王爺是為了城中百姓。”這點(diǎn)竹自清心里是清楚的,不然也不會身著便衣前來面見黃三。
黃三點(diǎn)點(diǎn)頭,又問道:“據(jù)我說知,朝廷每年下發(fā)下來的精鹽足夠一城人食用六七個月的,如若節(jié)省點(diǎn)用,這些鹽足可用上一年,請問竹大人,既然如此為何城中會出現(xiàn)鹽荒?!?p> “富商囤積,故意抬高鹽價,使城中之百姓無鹽可用?!?p> 黃三冷笑一聲,“看來你這父母官做的還挺合格得嘛,你既然心里明白,為何不去找那些富商,反而來我這平樂王府呢?”
“這....”一滴汗水從竹自清的鬢角滑落,這富商之前有知府王權(quán)貴撐腰,自從王權(quán)貴死后,這些富商收斂了不少,雖然不再像之前那般明目張膽,可是竹自清知道,這暗地里還是有精鹽交易所在,奈何始終抓不到證據(jù),這才不得已來到了黃三這里。
“你身為一任父母官,竟眼睜睜看著城中百姓無鹽可用,還妄以清官自居,實(shí)在可笑,竹自清啊竹自清,你對得起你父母個給你取的名字么?!?p> 這正是黃三對竹自清失望的地方,他最討厭這種珍惜自己的名聲而不作為的官員,在黃三眼里不管你是貪官還是清官,只要能讓一城百姓吃飽飯,生活無憂,那你就是一名好官。
“因?yàn)榻鹆曛?..”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秉S三出言打斷道:“你不過就是想說王權(quán)貴比你官大一級,你上奏無門,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在金陵城為非作歹,對吧?”
竹自清慚愧輕輕點(diǎn)了兩下頭,剛剛進(jìn)門前責(zé)問黃三的那副凜然消失的一干二凈。
“呵,你還有臉點(diǎn)頭?”黃三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訓(xùn)斥道:“你為官七載在金陵呆了整整七年,這七年你毫不作為,眼睜睜看著百姓被王權(quán)貴一類貪官惡霸欺凌,你若真有心救這一城百姓于水火,為何不更進(jìn)一步,這七年里你觀念保守,思維僵化,遇問題缺少辦法,凡事循循守舊,墨守成規(guī)?!?p> 黃三指著竹自清的鼻子怒喝道:“我看你簡直就是一個十足的庸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