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的光亮從床腳爬到了床上,從輕柔的橘黃到蒼冷的月白,晚間的涼風(fēng)冷意襲上少女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
她睜眼時,先前的白天已變成此時的黑夜。
她并不在意,左手不經(jīng)意碰到手機(jī)后打開看了看,盯著花凜發(fā)來的消息怔愣了一會兒,忽的,寂靜的臥室里響起一陣輕輕的笑聲。
再過不久,便傳來衣服和皮膚窸窸窣窣摩擦著的聲音,悄然的“撻”一聲,有什么東西掉在了地上。
開關(guān)一打開,花灑里的熱水噴涌而出,淋濕了她的頭發(fā)。
她仰著頭,一行行的水流順著她白皙的脖頸流下,將身上的凝血沖刷干凈,她享受這樣被包裹凈化的感覺。
——是銀宿神社
緒方腦中閃過方才醒來后看到的消息,黑暗中的一雙眼瞳光芒閃爍。
幾分鐘后,她光著腳從浴室出來,換上干凈的衣服,拿了手機(jī)和鑰匙穿上鞋子就出門了,頭發(fā)還滴著水。
‘你去了也沒用?!?p> 驕矜傲然的聲音聽得緒方翻了個白眼,“試試還不行?”
‘哼,這個神社的名字我從未聽說過,肯定是一個不入流的神社。’
緒方好整以暇的將手機(jī)放在耳邊,將肩上的濕發(fā)甩到背后,“不入流?我看你也是屬于不入流一類的,要不然怎么這么久了還不能離開我?!?p> 聲音明顯帶著氣急敗壞,‘說了多少次了,我是力量被封印了,不要總是用你的花瓶腦袋來想那些下流的事情,記住我說過的話有那么難嗎?!?p> 緒方被罵了也不氣,伸手?jǐn)r下一輛的士,坐進(jìn)去后向師傅說清了要去的地方,這才專心的對話。
“我很開心你能正視并夸贊我的外貌,但既然你沒有能力幫我就不要在那說風(fēng)涼話?!?p> ‘呵,現(xiàn)在的結(jié)果難道不是你自己造成的嗎?’聲音冷冷的指出這個人類所犯的錯誤,‘明明提醒過你不要亂動,你偏偏不聽。’
緒方?jīng)]有半點(diǎn)被指責(zé)的羞愧,“當(dāng)時我可沒有興趣看那些老古董,是你出了聲,我才好奇的,這難道不是因?yàn)槟愕脑騿??!?p> 聲音短暫的沒出來,大概是被她的無恥驚住了。
緒方小小的翹了翹嘴,“而且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也是你弄出來的,這樣一看,你更應(yīng)該對我負(fù)責(zé)了?!?p> ‘這種情況只會持續(xù)一年而已,只要有我在,你也不會死,搞不懂你為什么要這么執(zhí)著?!?p> 緒方?jīng)]再繼續(xù),這話說的倒是輕松。
先不談她的學(xué)習(xí)會耽誤多少,光是在意識清醒的狀態(tài)下硬生生的承受著胸背被貫穿的疼痛就讓人無法忍受,而且還是一年之內(nèi)不定時加小概率僵尸夢游,萬一在教室里她突然鮮血直流的倒下……
咦~她可不想被捉去當(dāng)標(biāo)本研究。
空氣頓時沉默下來,師傅放了一首純音樂緩和氣氛。
“到了。”
師傅說了一聲后停下車子,緒方下車后師傅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需要等一下你嗎?”
緒方只是來求個御守而已,花不了多長時間,感激的道謝后小跑著上去。
“哇,這神社挺大的啊?!?p> 緒方一時犯了難,“額,祈福處在哪呀。”
“喂!你知道……”
‘別叫我!’
聲音打斷緒方,帶著緒方不曾聽過的緊張。
緒方啞了聲,咋了?
“又犯病了?”
她小聲嘀咕著,聲音沒有反駁。
好吧,既然他不肯幫忙,她就自己找唄。
緒方看了看兩邊的參道,猶豫的選了右邊的道路。
“姐姐,你是要去祈福處嗎?”
突然出現(xiàn)在背后的陌生聲音讓緒方心臟漏了一拍,轉(zhuǎn)身看去,原來是兩個提著燈籠的小孩子,這才松了一口氣。
“是的?!?p> 男孩子右邊的女孩子偏頭笑道,“祈福處是這個方向呦,姐姐你走錯啦。”
“哦哦,好的,謝謝你們?!?p> 緒方走進(jìn)了才發(fā)現(xiàn)這兩個孩子眉眼極其精致相似。
獺祭提著燈籠,仰視著緒方,“夜里路暗,我們陪你去吧?!?p> 不等緒方說自己有手機(jī)可以照亮,那二人便自顧自的走到了前面,她只好趕緊跟上去。
“就是這了,姐姐去吧?!?p> 里面的光芒點(diǎn)點(diǎn)碎碎的,也不知道是用的什么照明燈。
纏結(jié)著圓柱的白繩上掛著密密麻麻的御守,有石頭貝殼飾品枯草,也有各式布袋。
緒方祈愿后犯了難,這些御守上并沒有標(biāo)字,她不知該拿哪樣。
獺祭提著燈籠走進(jìn)去,站在外面的花間注視著她從繩上解下了一條空色手鏈,遞向緒方。
“虔心祈求,便無須受外在所惑,拿這個吧。”
緒方低頭看著獺祭,方才她并未注意到這孩子的裝扮,這時才發(fā)現(xiàn)她身上穿著巫女服。
視線移到獺祭遞的手鏈,拿過后說了聲“謝謝”。
回去的路上,緒方又拿出手機(jī)裝作打電話。
“這神社好奇怪啊,你覺不覺得?”
居然有那么小的孩子當(dāng)神職。
‘你想多了?!?p> “哦,我正想問你,你剛才是怎么回事,突然讓我不要叫你?!?p> ‘沒什么,就是不想跟你說話。’
聲音顯得有些不耐。
“哦?那現(xiàn)在就是你想跟我說話了?”緒方要問個明白,“你剛才明明很緊張?!?p> ‘才沒有!’
“呵,狡辯。”
緒方輕描淡寫的口吻讓聲音很是惱怒,‘沒有就是沒有,我要休息了,別打擾我?!?p> 嗯,惱羞成怒了。
緒方也不愿去惹現(xiàn)在的聲音,只新奇的看著戴在手腕上的鏈子。
還挺漂亮的。
神社里,獺祭空著的手一一觸摸掛著的御守,指尖的紅光在御守上停了幾秒后便消失不見。
黑夜里,花間琉璃色的眼瞳如素潔的月光,掩了眼角的魅紅。
“這段時間,妖怪出現(xiàn)的越來越多了?!?p> 獺祭笑了笑,手上不停,“這并不奇怪?!?p> “大人的時間快到了,人類和妖怪的動作也難免活躍了些。”
花間默了默,“還有三個月呢?!?p> “所以他們等不急了呀?!?p> 獺祭停了下來,看著掛在注連繩上散著流動銀光的圓珠子,嘆了口氣。
“現(xiàn)在還算是和平的呢?!?
三樹尾巴
修改了一下時間,我覺得半年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