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隱二十年一度的宗門大比即將展開。
這是靈隱門中的大事,每一次的大比不光是關系到眾人的資源分配問題,也不僅僅是宗門篩選優(yōu)秀弟子的手段,對于所有新入門的修煉者來說,這還是一個秀肌肉的好機會。
對于像凌天峰這樣人口眾多的大峰來說,爭取一個更好的排名,能把其他比如瑜靈峰那種討厭的家伙壓在身下是最好不過的。
當然,更多的人還是著眼于靈隱首徒的爭奪,就好像是龍源門的江萬虎一樣,靈隱門也是設置有首席的。
如今的靈隱門首徒乃是這一代的超級天才弟子徐蘭峰陸天寒。這位可不是普通人,那是號稱靈隱五百年來天才第一的人物,也是這五百年來新入門弟子中唯一一個修為通天同時還代理一峰之主的天才人物。
作為靈隱長老團的預備成員,陸天寒早就成了個傳說。
嗯,你要問為什么是五百來天才第一,那么問題就來了,兩千年前就有比陸天寒這種四百年就修成通天的怪物更加天才的人嗎?
答案是……真有。
那個人的名字叫做林萊飛影,如今正坐在靈隱頂端俯瞰眾生。
每二十年的宗門大比,總會涌現出一兩個超凡的天才來,但天才只是天才,沒有時間的天才是無法成長為強者的。
首徒之爭和現在參加宗門大比的天才們沒有半點的關系,甚至和前一兩百年的天才們關系也不大。
能夠挑戰(zhàn)陸天寒首徒地位的,那至少也是入門四五百年的大佬,這些大佬基本都是站在真人頂端沖擊通天了,若是有人能跨出關鍵一步,說不定就能撼動陸天寒的地位。
若還是只能停留在真人境……那很抱歉,GG思密達,境界碾壓在大多數情況下依然是鐵律,何況是針對一峰之主這種通天之中都拔尖兒的強者。
當然,再過幾十年,陸天寒的首徒地位還是會保不住。不是說有人要干掉他啥的,而是時間到了。再過四十年,再進來的弟子就是再下一代了。
這一代的首徒自然功成身退,讓位給全新的菜雞們互啄。
因此,對于很多當年被陸天寒揍成了豬頭的真人大佬們來說,這可能是不多的找回場子的機會。再說了,這先贏的是紙,后贏的才是錢。再說了,陸天寒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在首徒的位置上也不過坐了一百來年,把他打下來之后,后來者也能有許多說法,壓根就不會有被壓制的感覺。
陸天寒橫壓百年,誰還記得之前被他打下來的那位前首徒是誰嗎?
只要這個時候占據了首徒之位,茍過四十年時間,卸任首徒,誰還記得你陸天寒呀,到時候誰在位置上誰牛批!人嘛,總歸是健忘的。
當然,這一切都和小梅峰沒多大關系。他們這一門連峰主都是抱元境的菜雞,和那些年輕的菜雞比起來無非是經驗多一些,肉質老一些,其他的全無分別。
這也是為什么,老菜雞對于自己家的小菜雞格外愛護的原因。
盧小閑西洲遇險的消息并不是什么秘密,這段時間,云一一和萬里詩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特別是云一一,不知道山上的梅子樹是哪里得罪了這位小姐姐,這才幾天的功夫,就肉眼可見的禿了一大片。雖說變禿了就會變強,但這么個搞法,風景如畫的小梅峰眼瞅著就要向朱瀚峰那種制杖畫風靠攏了啊。
“一一,你再這么砍下去,祖師留下的這點梅子樹可就被糟蹋完了,你師兄可最喜歡吃梅子了?!?p> 云一一愁眉不展,卻是半點都沒回應師父的嘮叨,隨手又是一巴掌,梅子樹搖啊搖,就好像田夏旗長老搖搖欲墜的道心一般。
“已經一個月啦,師兄這么還沒有回來,不是說很快就能好起來嗎?”
“戰(zhàn)場上的事情,這么能說的準,你師兄被海魔擒走了一次,雖然僥幸脫逃,但畢竟事關重大,在那邊多呆一會也是應當的,反正也沒什么大事”
“誰說沒事了,我還等著師兄回來看我大比的!”
對于田夏旗這個師父,云一一自然是極為尊重的,但師父哪有師兄親呀?
這十年來,師父壓根就見不著人影,如果不是這次師兄出了事,怕是再過十年也見不著面。
可師兄就不一樣啦,不僅僅是教會了云一一功法,還有很多做人的道理,而且?guī)熜钟謳浻譁厝岬摹?p> 想到這里,云一一就更煩了,宗門大比即將開始,她還期盼著師兄能回來給她壓陣。雖然已經是個非常有實力的修士了,拿出去在一些小宗門混個門主當當都綽綽有余,但云一一心里依然滿是對師兄的依賴。
田夏旗不好多說,只能任云一一繼續(xù)發(fā)泄,他何嘗不焦急?只是盧小閑這次的麻煩顯然不小。
自己的弟子僥幸逃得性命,田長老自然是非常開心的,但得知自己的弟子在面對宗門戰(zhàn)斗之時,居然主動脫離了戰(zhàn)場,逃回了龍源時,哪怕以老田的厚臉皮,也不得不承認,這事情太過丟臉了。
對于靈隱門來說,就算你是個清心境的菜鳥,但戰(zhàn)場之上居然對于戰(zhàn)斗中的同門視若無睹,這與臨陣脫逃無異。
作為天下霸主,也是對抗海魔戰(zhàn)爭之中的絕對主心骨,無論從哪一點來看,這種行為都是不妥的。
當然,盧小閑修為太低,自己也受了重傷,又有敬修堂精英弟子囑托他尋找援兵的情節(jié)作為背書,但該走的程序總歸是要走的。
說是養(yǎng)傷,不如說是在前線接受審查更為準確一些。
出了這檔子事,田夏旗倒沒覺得有多么丟臉。
小梅峰難道還需要靠一個清心境弟子的生命去證明血勇嗎?
田長老自然知道,盧小閑不可能在前線受到生命不公正的待遇,只是看著云一一的煩躁和萬里詩的沉默,老田心里難受啊。
怎么就閉了會關,自己兩女徒弟都跟被盧小閑把魂給拐走了似得。
“師尊,昨日弟子聽到有人議論師兄?!?p> “哦?如何說法?”
“他們說師兄臨陣脫逃,是懦夫行為,還說……”
云一一抬頭看了眼師父,咬著嘴唇,田夏旗卻是毫不在意,哈哈一笑:“可是說,有什么樣的師父,就教出什么樣的徒弟?”
云一一沉默不語,場面一度相當尷尬。田夏旗露出一抹奇異的神色,卻是苦笑道:“他們說的倒也沒錯,為師當年……”
“師尊!”
田夏旗回頭,確是萬里詩不知道什么時候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師尊不是逃兵?!?p> “師兄更不可能是逃兵?!?p> 萬里詩神情堅定,然田夏旗萬分感動,然而……
“是誰在嚼舌根?”
萬里詩血汽蒸騰:“我去打爆他們!”
田夏旗回身苦笑:“打爆一人容易,你打的爆天下人嗎?”
萬里詩看了師父一眼,眼中血色漸收,卻是堅定不改。
“有一人,打爆一人,有萬人,就打爆萬人!”
“你這……”
老田這就納悶了,這一個二個是怎么就中了盧小閑的毒。
搞得他都有些嫉妒……為師都沒得這個待遇喲。
“師姐好大的威風,難道你家盧師弟敢做就不敢讓其他人議嗎?”
一道流光半空而來,人未至而聲先到,當真是囂張的令人側目。
那流光乃是一把鎏金長刀,刀上一個挺拔的青年,倒是生的唇紅齒白,就是一雙眼睛瞇起來,莫名的有些欠揍。
那青年跳下長刀,隨手一揮,將刀握在手中,微微一躬身,就算是對田夏旗行了禮。
萬里詩見他無禮,眼中的血色消失不見,但卻上前幾步,擋在對方和自己師尊的中間,輕聲問道:“你是何人?”
“在下凌旭峰弟子秦許孜,來給二位師妹傳達大比的安排,兩位的簽號可保管妥當?”
云一一皺眉不悅,她對這位本能的全無好感:“大比事宜,全由朱瀚峰全權安排,什么時候輪到你凌旭峰來跑腿了?”
秦許孜對她的當面嘲諷不以為意,甚至壓根就置之不理,而是拱手對萬里詩道:“朱瀚峰主之子丁云在西洲戰(zhàn)場重傷,如今全峰上下都欲出征西洲,為峰主之子報仇,自然也就顧不上給某些逃兵的同門送信了?!?p> 這話幾近于當面打臉,連一直不愿意多與小輩糾纏的田長老都是面色大變。
萬里詩眉頭一挑,冷冷地看著面前那個面露輕蔑的青年。
“你要是再看著我的頭頂說話,我就打斷你的腿!”
秦許孜莫名其妙,這特么是個什么腦回路?
不過他今天就是來故意挑釁的,當下也不分辯,只是悠悠道:“萬里師姐把我們凌旭峰看的太小了些,要打斷我的腿,那不如來試試咯?”
“好,就試試?!?p> 田夏旗和云一一面色大變,向要出聲阻止,哪比得上萬里詩的速度。
體修最強,身前三尺。
那秦許孜一看就是個菜雞,他一個術修居然敢站在萬里詩面前一尺挑釁,這是把修為都修到了大拇指上嗎?莫非真以為自己內丹境的境界還煉化了一把大金刀就了不起嗎?
他當然覺得自己了不起,內丹境面對玄靈境就是赤果果的碾壓。之所以他敢到小梅峰來挑釁,就是看準了田夏旗自恃身份無論如何不可能對一個后輩出手。
至于這兩個玄靈境的女弟子,他壓根就沒放在眼里。
階層碾壓,是修真界的鐵律。
很不幸的是,他親眼目睹了自以為的鐵律在面前崩塌。
一只小巧的手瞬間出現在他的脖子上,秦許孜只覺得喉頭一甜,然后哇的一聲吐出一口精血來。
哐當一聲,他的長刀落在地上,一如他即將破碎的道心和境界。
秦許孜勉強抬起沉重的頭顱,想看清那個雖然矮小,但過分暴力的女人??上?,只看到了慢慢遠去的背影。
“師姐你下手好像太重了?”
“不,是他太弱了。”
“是真的下手太重了吧?!?p> “不?!?p> “是真的太弱了?!?p> 噗……
浮云邀山
希望武漢挺住一切都能快點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