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拒絕

　　管家劉長發(fā)被鄭如意請到院子中。

　　“管家，老爺生前借了銀子給趙員外，現(xiàn)在趙員外找到我，說愿意用家中的良田作為交換，用來償還所借銀子，我覺得還算合理，就同意了”鄭如意對著管家開門見山說，“我請管家來，是想向管家要趙員外的借據(jù)的”。

　　劉長發(fā)舒了口氣，幸虧之前少爺給了他命令，不然他雖然可以拖延時間，但是這無疑會大大得罪鄭如意，別看劉有銅成為了家主，但鄭如意畢竟是劉有銅的娘，在劉家的話語權(quán)雖然不大，但是還是有的。

　　“夫人，這事我做不了主啊，少爺之前對我說過，家中只要是涉及到5兩銀子以上的事都要經(jīng)過他同意，這事要不讓通知少爺一聲？”

　　“少爺還小，以前還做過一大推混賬事，他什么性子你不知道？以前老爺在的時候我都說的上話，事后我會跟有銅說清楚的”。

　　鄭如意沉下了臉，“還不去拿借據(jù)，是不是我說話不管用了。”

　　“劉管家，本來我一個外人是不適合開口的，有銅賢侄畢竟年齡小，家中的大事還是需要大人幫襯的，再說，夫人是他娘親”趙員外在一邊忍不住說道，若是讓劉有銅知道怕是不妙。

　　劉長發(fā)臉上為難，只是推脫，在老爺?shù)脑岫Y上他算是看明白了，鄭如意的心還是向著她娘家，當時要不是他出力，然后少爺翻然醒悟，這個家以后不知道是不是還姓劉都不知道。

　　看到管家推托，鄭如意臉色發(fā)黑，劉富貴生前她就沒有什么權(quán)力，以前幫襯娘家還要偷偷從自己的私房錢中拿出，沒想到她兒子當家了，管家還是不把她當回事。

　　看到管家油鹽不進，鄭如意聲音冷了下來。

　　“管家，你把少爺找來，我跟他說”鄭如意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不甘心放棄，3畝良田啊，她家要到什么時候才能積攢得到。

　　“好的，只要少爺同意，我絕無二話”劉長發(fā)也心累，趕忙去找劉有銅了，他并不擔心劉有銅吃虧，昨天這趙員外就來找過了劉有銅，最后還不是不歡而散。

　　“這，夫人，有銅賢侄現(xiàn)在正是志得意滿的時候，恐怕不妙啊”趙員外沒想到事情發(fā)展成這樣，這不妙不僅是劉有銅的難纏，他偷換概念給了鄭如意一個他欠的錢就是500兩的錯覺，見面了恐怕會暴露。

　　“沒事，我會說服有銅的”鄭如意本來是想說，我兒子一定會聽我的，但是想到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語氣不堅定的換了句話。

　　趙員外一幅坐立不安的樣子，想告辭離開，又不甘心放下期待，思緒萬千，終是利益重要，面子丟了也就丟了。

　　劉員外院子。

　　劉員外和管家坐在亭子中喝茶，張二狗站在一旁。

　　“……事情就是這樣”，管家一口氣把他從鄭如意那里了解到的信息說了出來。

　　“看來這趙員外還是不死心啊，對了，這老頭的還款日期是什么時候？”劉員外冷笑一聲后問道。

　　“還有5日”，劉長發(fā)自從知道昨天趙員外上門的事后專門去看了一遍借據(jù)。

　　“很好，要是趙修這老家伙到期還是不還，他石橋村的田有十畝就要歸我了，5日后我親自去上盤村找他那田契”，看來這收債不管是什么世界都是一樣的難啊，怪不得前世還會發(fā)展出一個對應(yīng)的職業(yè)。

　　看來貸款業(yè)務(wù)以后要停了，實在是太糟心了，說好的民風純樸呢，大井河兩岸風光秀麗，土地肥沃，堪稱魚米之鄉(xiāng)，怎么就盡出趙修這一類刁民，毫無廉恥道德，沒有一點契約精神，正直守信的劉員外想不明白。

　　“咳，少爺，夫人還在等著你呢”劉管家看著在那里喝茶沒有一點動身欲望的劉員外不由出聲道。

　　“算了，還是去見見吧”。

　　劉員外雖然不想見到人品惡劣的趙修老頭，免得他污染自己純凈的雙眼，但是母親的面子卻是不能不給。

　　“管家你先去忙吧，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劉員外帶著張二狗度步前進，路上遇到了趕來催促的丫鬟小桃。

　　劉員外剛走進院子，就看到鄭夫人臉色不好看了。

　　“見過母親，不知母親讓管家來找我有什么事？”劉員外假裝看不見信用透支的趙老頭。

　　“趙員外借了我們家的銀子，一時沒有那么多現(xiàn)銀，用良田替代，我答應(yīng)了，可是管家說要你發(fā)話才能拿到借據(jù)，現(xiàn)在你來了，你說怎么辦吧”本來鄭如意是想好了怎么勸說劉有銅的，但是在等待這一段時間徹底的讓她失去了耐心，也就不再拐彎抹角了。

　　聽到了這話，劉有銅臉色馬上拿出了嚴肅的神色，這一刻，他想到了高考時數(shù)學(xué)試卷明明他記得是3頁，每一題他都認真去填寫了，最后還有足足半小時去檢查，只覺這波穩(wěn)了，可是出了考場同學(xué)說試卷有4頁……

　　“母親，父親從小教導(dǎo)我要做一個守信的人”劉富貴實際上沒有來得及把他當成繼承人教他一點東西就當場去世，接著說道：“父親這一生就是以信為本，當別人有困難時，急人所不能急，一般都會熱心的把錢借給有需要的人，他始終相信別人總有一天會克服困難的，錢到時候還就可以了”。

　　“但是”，劉員外加重了語氣，“我們借錢給別人不是為了更多的回報，最重要的目的是幫別人度過難關(guān)，到時候就算別人感激，也不能多收一文錢”頓了一下，“只會收應(yīng)得的感謝費”。

　　“父親一生幫助了無數(shù)的人，從不多收一文錢，父若如初，我亦如是！”

　　“若是母親多收了趙員外的錢財，還請還給趙員外，我們劉家的家風家訓(xùn)就是誠實守信，所以外界才能在遇到困難時想到我們劉家，說了是多少錢就是多少錢，絕不可能多收一文，大井河上下就我們劉家最講信用”。

　　雖然鄭如意和趙員外出身鄉(xiāng)下，文化程度不高，很難深入理解劉員外的話，但是他們畢竟是地主家庭的，好歹是聽懂了劉員外話中的中心思想——別搞那些沒用的，按借據(jù)來。

　　一時兩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