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進攻便是最好的防守,但如果進攻的太猛,自身的缺點就會暴露的更多。
唐蘇嘴角勾起一抹笑。
眼看東方勇碩大的身型直逼身前,唐蘇卻用勁全身力氣揮向了他的頭部。
底下眾人看的一驚。
沒料到這瘦弱不堪的公子竟然早已看出了東方勇的弱點。
東方勇體型碩大,四肢及其發(fā)達,整個身體如同銅墻鐵壁一般。
但眾所周知,頭部向來是一個人的弱點。
而唐蘇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
前面的躲避是為了消耗他的體力,等到最后他無可忍耐之際,便是他出手的最好時機。
閣樓上方,令明卿看著內(nèi)場里的少年用盡全身力氣,直直打向東方勇太陽穴的位置。
東方勇倒地不起。
場下眾人,賭唐蘇勝的人瞬間喜笑顏開。
而剩下的人則面色慘淡。
炎淼順著人群擠進去,將自己贏的錢都揣進袖口里,臉上帶著笑瞇瞇的喜氣。
眾人看著炎淼,嘆道,這小子場前一壓,沒想到竟有如此運氣。
白琴倒是沒多大感觸,他不看兩人的比賽情況就清楚,這場肯定是唐蘇勝。
令主的眼光,他從來沒有懷疑過。
場上,有人宣布,“唐家對戰(zhàn)東方家,第一場,唐家勝。”
唐蘇對著堪堪站起來的東方勇笑道,“承讓承讓?!?p> 東方勇臉色鐵青,饒是他再愚笨,也看出了唐蘇的戰(zhàn)術。
只是他到底是輸了比賽,技不如人,所以對于唐蘇倒也沒多大恨意。
兩側(cè),觀戰(zhàn)的唐家家主唐輝臉上盡是詫異之色。
他沒想到,他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兒子,竟然會贏得第一場比賽的勝利。
他不由得想起,秋林宴開始的前一日晚上,唐蘇來到他的客房找他。
那晚燭火搖曳,唐蘇對他道,“給我一次機會?!?p> 他問道,“為什么?給我一個緣由。”
燭光使他的臉看起來更加堅毅,他說,“因為,第一場比賽我一定會贏。”
本來因為對他的愧疚,所以唐輝想著給他一次補償,輸贏他倒是沒太在意,大不了輸了再讓別人上。身為唐家家主,他自然有這個自信把輸?shù)舻谋荣愙A回來。
卻沒料到,唐蘇竟真的贏了第一場的比賽。
旁邊,東方家主東方進卻是面色難看。
他看向唐輝,道,“不知何時,唐家竟出了這樣一位公子?”
唐輝笑著與他打呵呵,心想,能讓你知道還是我們唐家嗎?
全然忘記了剛剛心里想的事。
秋林宴的比試采用的三局兩勝制,但第一天只作為一個預熱,所以只打一場比賽。
唐家和東方家到底誰勝誰負,只能明日再揭曉了。
白琴走上閣樓,默默站在令明卿身后。
臉上沒多大喜悅。
倒是令明卿回過頭問了一下,“贏了多少?”
白琴說了一個數(shù)字。
令明卿咂舌,緩緩道,“真多?!?p> 白琴默默扶額,不知道令主這意思是褒是貶?
卻不想,令明卿其實是真心夸贊的。
她對錢的概念其實一直都很模糊。
小時候,跟隨師父從來沒未錢煩擾過。
大了自己闖蕩江湖,她對吃穿都沒多大講究,認識的朋友又總會塞給她很多小東西。賣掉后也夠自己的花銷了。
旁邊幾人倒是沒像令明卿一樣,靈沅寺的使者是寺廟中人,對于錢財沒多大興趣。
至于言煜和白止,卻是純碎因為錢太多了。
白琴贏的對于普通人而言或許確實不少,只是對于他們而言卻是完全不夠看的。
片刻后,秋辭親自將幾人領到各自住的客房。
途徑小花園時,院內(nèi)有名黃衣女子在翩翩起舞。那女子青絲墨染,彩扇飄逸,若仙若靈,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云手,輕波曼舞,好不曼妙。
身后幾人看向那女子。
隔得稍微有些距離,所以看不到正臉。
但是看其身型,應該是位極美的佳人。
同樣身為女子的令明卿對欣賞另一個女子的舞姿興趣不大。
但秋辭的重點好像也沒有放在他身上。
他看向言煜和白止兩人,笑道,“前方是小女在玩鬧。小小一舞,算是為各位助興?!?p> 令明卿沒有興趣再看下去,吩咐白琴給秋辭說了一聲便遠去了。
白琴緊跟其后。
一舞后,秋汝畫也看到了這邊的人。
于是,裙擺微動,看到秋辭后先行了禮。
“見過爹爹。”言罷,又看向言煜和白止,緩緩道,“汝畫見過各位公子?!?p> 令明卿一走,其余兩人也沒多少興趣陪秋辭了。
只是,他們畢竟作為本次秋林宴的評審者,貿(mào)然離去也確實不太好。
于是,幾人又免不了一番周旋。
令明卿先行離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一個十分重大的問題。
她回過頭,神色頗為認真地問白琴,“秋辭分給咱們的客房,怎么走?”
白琴撫了撫額,道,“令主,我又不是秋靈山莊的人?!?p> 言下之意便是不知道了。
令明卿默默嘆了口氣,走倒是走的瀟灑,卻忘了和秋辭要個人帶他們?nèi)タ头俊?p> 眼下折回去問的可能性不大,她才沒興趣聽秋辭夸贊自己的女兒。
于是,只得擺了擺袖口,繼續(xù)向前走了。
在第三次回到原點時,白琴終于忍不住問道,“令主?這條路咱們好像已經(jīng)走過三遍了?!?p> 令明卿問,“有……嗎?”
白琴正想解釋,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道哀求聲。
令明卿向來沒有多管閑事的做法,作為令明卿的人,如果沒有令明卿明確的指示,白琴自然也不會動。
此時的氣氛稍有寂靜。
令明卿站在原地想了想,與其不知道路該怎么走,還不如問問人。
于是,令明卿探尋著聲音的來源處,一步步走近。
離的近了,令明卿才聽到兩人的對話。
一個女子低聲道,“沐家主,我求您,求您救我的母親一命?!?p> 很快,不遠處又傳來一男子冷笑的聲音,“哼,你母親本來低賤,救與不救不過一條賤命。”
那女子好像沒了聲音,片刻后,令明卿才又聽到她說,“剛剛那一刻,是我最后把你當做我親生父親的時間,現(xiàn)在,我沐琉立下誓言,再不受沐家的庇佑,從此與你斷絕父女關系?!?p> 說完這句話,沐琉就往外跑。
可是跑出來后,才看見令明卿和白琴二人。
令明卿微微瞇了瞇眼,審視著這位女子,才發(fā)覺其實她容貌艷麗,雖然神情倦怠,但仍然掩飾不住眉間的明澈。
沐琉退后一步,問道,“你是何人?”
令明卿收起眼中的審視,卻是沒回答這個問題。
白琴上前緩緩道,“不知姑娘可知秋林山莊中安頓住宿的客房在哪里呢?”
沐琉看著眼前的人,腦中各種想法輪番而過。
這兩人在聽到對話后沒有絲毫的好奇,甚至好像只想問清楚客房的位置在哪里,這個時候只有兩種情況可以解釋,第一種是不清楚沐家,也不知道沐家在江湖上的地位,不然這兩人不會是這般神情,第二種情況便是眼前的兩人根本對沐家沒有興趣。
不管是哪一種,沐琉現(xiàn)在都沒法做出應對,只因她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做。
她指了個方向,道,“我來時見好多人都去了那邊,也許你們可以去那邊問問情況?!?p> 白琴微微頷首,笑道,“多謝姑娘?!?p> 沐琉沒再多加耽擱,一瞬間便遠去了。
白琴看向令明卿,問道,“令主,我們現(xiàn)在?”
令明卿看了她一眼,白琴摸了摸鼻子,意識到自己問了個極蠢的問題。
兩人順著沐琉的指的方向一路走過去,果然看到了客房。
晚間時分的時候,言煜又出現(xiàn)在了令明卿的客房門外。
這次白琴在,自然沒那么輕易放他進去。
言煜退后一步,顯然沒想著和白琴浪費口舌。
卻是子白上前,微微一笑道,“姑娘,醫(yī)藥谷子白向您請戰(zhàn)?!?p> 白琴咋舌,萬萬沒想到言煜會來這一套。
正為難之際,聽到身后房門有輕微響動。
房門打開,令明卿淡淡道,“進來吧。”
令主既已吩咐,白琴自然不敢加以阻攔。
言煜進去后,門外只剩下子白和白琴兩人。
白琴看著子白,覺得眼前這個小白臉雖然面容清秀,笑容如春風佛面,但是怎么看都和言煜一樣,帶著幾分狡詐和腹黑。
子白看著白琴,覺得這姑娘著實不好對付,另外瞧著公子的樣子,好像對她家主子頗為感興趣,說不定以后還有機會一起共事,萬萬不可得罪啊。
兩人各懷心事,白琴笑瞇瞇地問道,“還比拼嗎?”
子白罷了罷手,笑容中帶著幾分不可得罪的慎重,“不了不了,姑娘聰明果敢,武藝高強,子白自然不敢造次?!?p> 白琴:“……”
請問你剛剛請戰(zhàn)時的囂張呢?
另一邊,言煜進了客房后,令明卿給他倒了杯清茶。
言煜頓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只是面上依舊沒有多大情緒,伸手接過后,又聽到令明卿問道,“這次來了,又有事?”
言煜挑挑眉,問道,“沒事就不能來找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