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抗議:才不是,這不是你有病在身,我不好去打擾嗎?
令明卿笑著撫摸著它的毛發(fā),然后轉(zhuǎn)身對(duì)言煜道,“夜深了,我送你回去?!?p> 言煜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道,“也好。”
令明卿將小狐遞給白琴,道,“好生照看?!?p> 說完,連忙去扶言煜。
感受到她輕微的動(dòng)作,言煜暗地在心里笑道:這次冒險(xiǎn),還是很值得的。若不是有這次冒險(xiǎn),他哪兒能享受到令明卿的這般服務(wù)?
令明卿忽然想起什么,問道,“子白和子墨沒跟著你來?”
言煜淡淡道,“來了,只是在風(fēng)暴林中我們失散了?!?p> 令明卿低頭思忖,又問道,“這么久了都沒他們倆的消息,不會(huì)——”
言煜笑道,“不會(huì),估計(jì)明天他們就會(huì)找過來?!?p> 若是找不過來,那他那兩個(gè)小童子也忒沒用了點(diǎn)。
令明卿微微笑道,“那就好?!?p> 翌日晨起,果然如言煜所料,子白和子墨兩人風(fēng)塵仆仆,歷經(jīng)千辛萬苦,終于找到了這里。
兩人跪在帳前,白琴上前勸道,“言公子身體不適,需要靜養(yǎng),你們倆先跟我來,等言公子醒后再來看他?!?p> 沒想到子白和子墨齊齊搖了搖頭。
他們沒有照顧好公子已然是重罪,公子失蹤了幾日,他們也沒能找到公子更是罪上加罪,如今聽到白琴這樣說,心下更是一涼。
子白道,“多謝琴姑娘,但若是公子不原諒我們二人的話,那么——”
接下來的話,他沒有說出口,但白琴已明白他要說什么。
她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那你們有什么需要盡管找我?!?p> 言煜醒來的極早,但由于眼睛不便,所以一時(shí)間也不知道起來后能干什么。
只好躺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
令明卿推門而入時(shí),言煜還躺在床榻之上。
她盈盈一笑,道,“言公子,你那兩個(gè)小童子可是在賬外跪了好久呢,不起來看看?”
言煜翻身坐了起來,眼前仍然灰烏烏的一片,照不進(jìn)來一點(diǎn)光芒。
他淡淡道,“找來的速度這么慢。”
言下之意,該。
令明卿摸了摸鼻尖,走近言煜身邊,對(duì)著他道,“來,言公子,我服侍你起床?!?p> 言煜張開手臂,笑道,“不勝榮幸?!?p> 說是服侍,令明卿其實(shí)也沒做什么,只把衣裳一件一件遞給言煜,然后將洗漱用品端遞給言煜。
雖說眼睛看不到,但令明卿仍然覺得,不管言煜做什么,他的一舉一動(dòng)都像是一幅畫,很是賞心悅目。
等言煜洗漱完畢后,令明卿忽然問道,“我們明明確是一同墜入湖底,為什么我的眼睛好了,你的還沒好?”
言煜聽到這話,微微怔了一怔,不過很快,他便解釋道,“每個(gè)人的體制都不一樣,你的可能好些,我的稍微差些,恢復(fù)起來慢也是正常的。”
其實(shí)是令明卿最先暈過去,言煜將自己的內(nèi)力一點(diǎn)一點(diǎn)渡給令明卿取暖,饒是江湖上被盛贊的言煜,在那種時(shí)候,也只能用這種笨辦法來保護(hù)令明卿。
言煜沒了內(nèi)力,自然被那湖水侵蝕的更嚴(yán)重些。
但這些言煜都不打算告訴令明卿,這本是自己的一廂情愿,若是告訴了令明卿,反而會(huì)讓她覺得自己是在邀功。
他堂堂醫(yī)藥谷言煜,想做什么便做了,即便是面對(duì)令明卿,也不存在邀功的說法。
等令明卿和言煜出去后,子白和子墨仍然在帳前跪著,看到言煜出來后,兩人都格外開心。
言煜淡淡出口道,“都先起來吧,養(yǎng)好身體?!?p> 子白和子墨紛紛對(duì)視一眼,然后笑著道,“是,公子?!?p> 令明卿帶言煜出去走了走,因?yàn)檠造系难劬€沒好,所以一路上都是令明卿在介紹。
“皓日當(dāng)空,天際有一層層的光暈,很是漂亮?!?p> “那是一片荒漠之地,喂養(yǎng)著幾匹駱駝,陽光照在駱駝身上,把影子拉的很長很長?!?p> 言煜微微笑著,他很喜歡這樣的日子,憑空有一種他們彼此年老,令明卿一直在他身邊絮絮叨叨的感覺。
令明卿看向他,問道,“怎么了?笑成這樣?”
言煜道,“因?yàn)檫@樣的日子靜謐安好?!?p> 令明卿偏偏頭,“喜歡這樣的日子?”
言煜重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令明卿失笑,“那此次東海行完了之后,我們一起回去?!?p> 言煜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之色,這……是令明卿說出來的話?
怎么感覺有些玄幻?
看言煜半晌沒反應(yīng),令明卿氣道,“既然言公子不愿意,就當(dāng)我那話沒說?!?p> 言煜輕輕笑著,摸索著牽住了令明卿的手,“我愿意?!?p> 他那樣輕輕笑著,目光雖有些渙散,但瞳孔始終透而亮。
令明卿也輕輕地笑了笑,任由他牽住了自己的手。
獨(dú)處的時(shí)光總是過得極快,臨近晌午,令明卿帶言煜回了賬內(nèi)。
房內(nèi),子白和子墨站在兩旁,只等著言煜回來。
令明卿看到桌上的菜后,微微有些詫異,她看向子白和子墨問道,“這么豐盛的飯菜,你們是怎么做到的?”
子白望向言煜,言煜雖說眼睛看不到,但依舊知道子白在看著他。
他淡淡道,“令主既然問你話,你就回復(fù),看我干什么?”
子白微微一躬身,語氣帶著幾分畢恭畢敬,“是,公子?!?p> 說完,對(duì)著令明卿行了個(gè)禮,道,“這東海附近菜蔬很少,但公子口味又刁,所以我和子墨想辦法,將僅有的菜蔬想盡辦法,變著花樣,終于做成了這桌子菜。”
令明卿恍然似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扶著言煜坐了下來。
令明卿笑吟吟問道,“不知道可有榮幸來蹭一下言公子的飯?”
言煜摸索著將筷子遞給她,然后道,“你想吃便吃,還問我?”
令明卿毫不客氣地接過筷子,然后嘗了嘗,贊嘆道,“子白和子墨好手藝,做的飯?zhí)贸粤恕!?p> 言煜耳聽八方,方向感也極佳,往往是令明卿說完什么,言煜便能將那道菜往她的方向稍微推了推。
他身后的子白和子墨紛紛對(duì)視一眼,怎么感覺他們離開公子的這幾天,公子和令明卿的關(guān)系親密了不少?
公子什么時(shí)候愿意與人共進(jìn)午飯了?
便是當(dāng)年的前醫(yī)藥谷谷主,想與公子一起吃飯都被公子淡淡拒絕了。
如今,這……
兩人吃罷飯后,令明卿對(duì)著言煜道,“你眼睛不太好,若是有需要可以讓子白或者子墨來那邊找我?!?p> 言煜的眼睛依舊空洞,只是依舊閃著微微亮的光。
他說,“好?!?p> 令明卿走后,子白和子墨在收拾殘局。
言煜突然道,“日后見了令明卿,便是如同見了我?!?p> 子墨微微抬頭,看向言煜。
言煜的聲音再次傳來,“怎么?還需要我說第二次?”
子墨立馬低頭,道,“是,公子。”
令明卿回房后,又禁不住困意,所以睡了一覺,本來想著睡半個(gè)時(shí)辰就起的,沒想到一覺睡在了下午。
她醒來后,看著賬房內(nèi)一片漆黑,有片刻失神。
好像這么多年只有在現(xiàn)在才覺得片刻安穩(wěn)。
正想著,門外傳來了子白的聲音。
“令主醒了嗎?”
令明卿淡淡抬手,道,“醒了,言煜可有事?”
子白恭敬地道,“公子讓我過來請(qǐng)令主過去用晚膳?!?p> 令明卿道,“好,就來?!?p> 令明卿到的時(shí)候,言煜已經(jīng)坐在桌前等了好久。
令明卿脫掉披風(fēng),扔給身后的白琴,對(duì)著言煜笑道,“以后不用等我,可以自己先吃?!?p> “今天……醒的有些晚?!?p> 言煜依舊將筷子遞給她,微微笑道,“無礙,我一個(gè)人吃也是吃,多個(gè)人比較熱鬧?!?p> 令明卿回頭,看向身后的子白和子墨,道,“可以讓子白和子墨陪你吃啊?!?p> 子白一低頭,道,“令主,我做事粗苯慣了,怕是不能和公子一同用膳?!?p> 子墨也緊跟著道,“令主,我身患惡疾,怕是傳染給了公子就罪大惡極了?!?p> 令明卿聞言,嘴角不禁抽了抽,問道,“你們公子有這么可怕嗎?你們這樣找借口?”
子白和子墨聞言,都在心里默默地想,不是和我們公子一起用膳可怕,而是打擾了你和我們公子一起用膳才可怕。
光是這樣想想,都不禁頭皮發(fā)麻,渾身起雞皮疙瘩。
言煜給令明卿夾了個(gè)菜,微微笑道,“我很好相處的,子白和子墨自己喜歡一個(gè)人吃飯。”
言下之意,和我沒關(guān)系啊。他們不想和我吃飯純粹是他們自己不喜歡。
令明卿笑道,“這話也虧你說得出來?!?p> 言煜很是義正言辭,“這是事實(shí)?!?p> 兩人用完膳后,令明卿問道,“想出去走走嗎?”
言煜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也好。”
于是,令明卿又扶著言煜出去走了走。
臨走前,他們對(duì)著身后跟著的幾人道,“都不許跟著,我們自己走走就會(huì)回來了?!?p> 他們身后的白琴、子白和子墨紛紛無奈嘆息。
令主(公子)既然這樣說了,他們?cè)俑ヘM不是忒笨了些?
身后的三人皆不知,在令明卿和言煜的心里,他們已經(jīng)很笨了。
長暮
阿卿和言煜的溫馨小日常,放幾章他們相處的小甜餅,馬上要進(jìn)軍東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