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好大一頂綠帽
朱栓雖然名義上只是一名車夫,但朱全可是把他當(dāng)管事來培養(yǎng)的,只要蘇妙沒有出門,他便跟著朱全學(xué)習(xí)打理府內(nèi)事務(wù)。
朱栓高大,聲音洪亮,宛如朱全的擴(kuò)聲筒,罵得那些犯事的下人腦子發(fā)懵,如驚弓之鳥。
朱栓帶著幾名雜役,提了燈籠,快步朝假山圍去。
“大山,快去把我叔父叫來?!敝焖晧讶绾榈姆愿赖?。
他昨夜得了差使,凌晨去碼頭接運(yùn)新鮮的年貨,剛安排人卸完貨,便聽到聲響,甄別了許久,才發(fā)現(xiàn)是對野鴛鴦在偷情。
外院出了這種事,方娘子還不得拿他叔父問責(zé)。
朱栓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大,派人將假山圍住,自己大馬金刀的守在假山入口。
很快,朱全得了消息,鞋子都沒穿好,便撩著衣擺疾跑了過來。
最近魚鱗凍的生意做得越來越有起色,連帶著他鄉(xiāng)里親戚也跟著沾光,每家抽了一個壯力,整日推車去各大碼頭跟街巷叫賣。
少爺十分大方,出本錢給他們做生意,賣得毛利,只收四層,剩下的都算他們自己的。
一眾鄉(xiāng)親十分激動,卯足了勁的吆喝,不到十日便賺了平日兩月的進(jìn)項(xiàng),這讓整個朱家村的人對朱全更加馬首是瞻,對傳說中的蘇侯爺更是感激涕零。
朱全摸爬滾打二十六年,第一次這般揚(yáng)眉吐氣過。
日子正過得順暢,外院就發(fā)生了這種事,朱全深知自家少爺?shù)钠?,只怕少不了一頓訓(xùn)斥。
罵他倒是不怕,就怕失了少爺?shù)钠髦馗湃巍?p> 朱栓見叔父趕來,心中稍安,忙過去見禮。
朱全根本沒心情理他,一把將他推開,伸著脖子瞪眼去看。
他倒是要仔細(xì)看看,是哪兩個不開眼看的混帳東西,府外這么大地方不辦事,偏偏要來這外院給他上眼藥。
朱全進(jìn)了假山一看,便驚得后退了兩步,心中頓時涼了半截。
正巧朱栓見叔父神色有異,忙湊上前詢問,卻被朱全一個大嘴巴子扇在臉上,他拉著朱栓的衣襟扯到一個角落,低聲罵道:
“蠢東西,這種事瞎嚷嚷什么,你可知道這女人是誰?老子都要被你害死了?!?p> “叔父,咋的啦,就兩個下人而已,打發(fā)出府就是……”朱栓雙手高舉,縮著脖子一臉怯然的偷偷打量著叔父。
他比朱全高出一個頭,又壯士得多,但在朱全面前,卻像老鼠見貓般畏懼。
“你懂個屁,這姝蘭是少爺從窯子里贖回來的,又勞心費(fèi)力的救到府中,你可知道為何?”朱全黑著臉低罵,口水四濺。
“那少爺還不是趕她去了粗使院子?!敝焖税涯樕系目谒V弊余絿伭司?。
“小子啊,我服侍少爺這么多年了,少爺想什么我還不知?你可知道少爺最喜歡玩什么游戲?”朱全揪著朱栓的耳朵,靠近了自己嘴邊:
“就是欲擒故縱,咱家少爺不喜歡用強(qiáng),特別是對美人,他把那姝蘭放到粗使院子,就是為了磋磨她,讓她一點(diǎn)點(diǎn)臣服,最后要死要活的愛上少爺。
“少爺心里舒坦了,對她就不再上心了,現(xiàn)在弄成這個樣子,要是被少爺知道,還不知道要發(fā)多大的火氣呢?!敝烊攀?,重拍了下大腿,一臉憂心忡忡。
朱栓聽了這話,臉上劇變,拉著自己叔父的手,急道:
“叔父,這可咋辦,要不……就當(dāng)不知道?”朱栓搓了搓手,囁嚅著開口。
朱全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忍不住罵道:“蠢貨,你剛剛?cè)氯碌美洗舐暎讶硕冀衼砹?,咱們的人可以裝聾作啞,方娘子的人,能不說話嗎?”
朱全心中焦慮,看著朱栓也更來氣,手指點(diǎn)著他的腦袋:“要是少爺發(fā)火,遷怒到把鄉(xiāng)里生意停了,不消我教訓(xùn)你,你爺爺都能把你腿打斷?!?p> 朱栓是真的怕了,心中后悔不已,連抽了自己兩個嘴巴,蹲在假山角落,暗暗嘆氣。
這兩個殺千刀的狗男女,可把他害苦了。
蘇妙就站在朱全他們對面,因?yàn)榧偕礁糁?,又是凌晨,朱全倆叔侄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
蘇妙對朱全煞有其事的分析都要頂禮膜拜了。
還欲擒故縱,我縱你個大頭鬼哦。
她都不想再費(fèi)心解釋了,她的一片純良的善意,總要被人過度曲解。
看著外面圍著的人越來越多,蘇妙理了理衣襟,還是自己去處理吧,這倆叔侄的腦回路偏得太過,要是誤解深了,做出些不可挽回的事,那就真的傷腦筋了。
蘇妙深深懷疑,朱全可能會選擇把姝蘭兩人殺人滅口。
“咳咳。”蘇妙重重咳了兩聲,在寧靜的夜空中,十分突兀。
這兩聲咳嗽讓朱全心驚膽戰(zhàn),汗毛都嚇得立了起來,他太熟悉這個聲音腔調(diào)了。
“朱全,老遠(yuǎn)都聽到你在嘀嘀咕咕,說什么呢?”蘇妙從假山右側(cè)緩緩走了出來,臉上帶著平靜的笑意。
朱全兩叔身子同時一抖,齊齊跪了下去:
“少爺……小的有罪?!敝烊虻?,把頭深伏下去,聲音顫抖。
這少爺什么時候來的啊,怎么少爺起床沒人通知?青兒那死丫頭想陰我嗎?朱全心思百轉(zhuǎn),跪得越發(fā)恭敬。
“得了,起來吧?!碧K妙見他失神落魄的樣子,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他不再理會兩人,朝假山中走去。
姝蘭聽見了響動,微微抬頭,不由得愣了愣。
這少年是何人,看著倒有幾分眼熟。
“大膽,看見侯爺,還不下跪?!敝烊婃m直視侯爺,心中怒火中燒,偷人后竟敢對少爺不敬。
蘇侯爺?
姝蘭半張著嘴,有些不敢置信。
眼前這名少年身材精健,面容俊秀,唇紅齒白,雖然穿著隨意,卻滿身清貴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