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著二郎腿,西滿坐在沙發(fā)上慢慢地抿了一口紅茶,看著不遠處怒目而視的查德法師,舉了舉手上的小瓷杯向他示意,“那么緊張干嘛,坐下安靜喝一點紅茶不好嗎?還挺好喝的,雖然沒有小惡魔家里的紅茶好喝?!?p> 查德法師看著那個一臉無所謂的金發(fā)法師,怒叱道:“你這種褻瀆行為將受到協(xié)會最嚴格的懲罰!”
西滿聳了聳肩,放在地上的那只腳腳尖一翹一翹地點在地毯上,仿佛沙發(fā)旁那一圈閃爍著光芒的禁錮符文不存在一樣。
環(huán)視整個房間,除去西滿坐著的沙發(fā)外,整個房間中只是簡陋地擺放著一條長桌,長桌上倒是放著一大堆植物,這些植物根深葉茂,枝葉都伸出了花盆糾纏在一起,長桌上被這些植物占領,顯得雜亂不堪。
“話不是這么講得,”西滿放下茶杯,身體繼續(xù)往沙發(fā)深處縮了縮,舒服地窩在沙發(fā)中,“首先我這完全不屬于褻瀆行為,只是糾正你們的錯誤認知?!?p> “第二,協(xié)會也管不到我頭上來?!?p> 輕哼一聲,查德法師懶得再跟這個狂妄的野法師對話,他無視西滿的話語,安靜站在門邊,等待著大門打開的一刻,等到那時,這位野法師必然可以體會到什么叫做協(xié)會的威嚴。
深刻感覺到面前的法師完全無法溝通,西滿慵懶地伸出手指,看著一圈圈符文輕柔地纏繞上他修長的手指,阻止他繼續(xù)向前。
手指縮回,符文緩緩消散,再伸出,符文浮現(xiàn)。
西滿就那樣百無聊賴地逗弄著符文。
大門就在這無聊的氣氛中打開,最先出現(xiàn)二人眼前的是兩個高大身形,兩個反法師戰(zhàn)士看也不看房間內的二人,一進門就往兩邊一站,露出后面那個瘦長身影。
懷特法師不懷好意地盯著窩在沙發(fā)中的西滿,“協(xié)會的討論結果出來了野法師?!?p> 西滿的手指猛然彎曲握拳,纏繞之上的符文瞬間爆裂開,他緩緩站起身,沙發(fā)在他身后自燃,刺鼻的氣味飄散在空中。
“所以我可以走了嗎?”西滿無辜地望著懷特法師問道。
“恐怕不行,”懷特看著這一幕眼皮跳了跳,真是個不怕死的野法師,“你必須向協(xié)會奉獻出你的研究成果,不僅僅限于元素魔法,而是包括你關于所有魔法的研究數(shù)據(jù)與結果?!?p> 實在沒興趣再裝腔作勢了,西滿不耐煩地說:“別再說這些毫無價值的廢話了,說點正常的,實在不行叫那個大魔導師來跟我說?!?p> 直直望著這位口出狂言的野法師,懷特咬了咬牙堅持道:“這就是最后的通牒,要不然就準備與協(xié)會為敵?!闭f到這兒,懷特考慮了一會兒才接著說道:“只要是協(xié)會內沒有記載的研究資料就好?!?p> “好啊,”聽完這些蠢話,西滿砸吧了一下嘴,“那你們先把你們收集的資料給我看一下?!?p> “可以?!背龊跻饬系兀瑧烟貟熘之惖谋砬榛卮鸬?。
這回答甚至讓西滿都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好,他站在原地呆愣了一會兒,然后說道:“那就成交?!?p> “等等!”查德法師在這時打斷兩人的對話,他嚴肅地看著懷特法師說道:“你確定這是協(xié)會的決定?”
懷特不屑地瞥了一眼查德,“你可以自己去求證,當然關于你的失職,協(xié)會也會有相應的處罰?!?p> “我的失職?”查德怒極反笑,“這個野法師不是你帶回來的?你就那樣丟給你的學徒,然后你的學徒又交給了一個新來的魔導師,你竟然說是我的失職?”
懷特法師聽著這話臉色陰沉,“你在指責我?”
“我會向協(xié)會詳細描述這次事件的起因與經過,你肯定隱瞞了不少導致協(xié)會做出如此荒唐的決定!”查德法師徑直從懷特法師身邊走過,“我相信協(xié)會不會只聽信你的荒唐話語?!?p> 懷特法師臉色愈發(fā)陰沉,他沒有阻止查德的離去,而是將目光繼續(xù)放在西滿的身上,“幸運的野法師,你跟我來?!?p> “還是你送過來吧,我腿有些抽筋,不宜走動?!蔽鳚M抬頭望著天花板指了指頭頂?shù)臒麸?,“還有這個燈飾我不喜歡,幫我換一個?!?p> 懷特法師的雙手緊緊握拳,不知多長時間他都沒有受到過這種蔑視了,“這不是你的房間,這是......”
“現(xiàn)在是我的了,挺好的,我很喜歡?!蔽鳚M打斷懷特法師的話語,“順便幫我對小......沃斯說一聲,我過幾天回去?!?p> 正想說小惡魔的,但是機智的西滿想起了之前貝雅特麗齊對他的囑咐,還是決定叫她沃斯子爵。但是這個斷句在懷特法師的耳里就聽成了某種親昵到曖昧的叫法——小沃斯?
想到會議上的種種,懷特法師忍著怒氣,干笑了幾聲,“那你就在這里好好等著。”
“噢,差點忘了,”西滿拍了一拍自己的腦袋,歪著頭說道:“幫我拿點未經切割的原石來?!?p> 懷特法師像是根本沒聽到一樣,趕緊轉身離開,他生怕再在這里站上一段時間就會忍不住朝那張臉上甩出一整套火焰法術。
房門被關上了,屋里只剩西滿和兩位反法師戰(zhàn)士,身后的沙發(fā)燃燒成了灰燼,刺鼻的煙塵在房內四處招搖。
“你們不走嗎?”西滿走到兩位反法師戰(zhàn)士跟前,仰著頭問道。
兩個戰(zhàn)士一言不發(fā),目視前方,好像西滿并不存在。
“對了!”西滿用拳頭錘著掌心,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樣,“你們能跟我再表演一次那個嗎?”
“就是那個。”西滿的臉色變得嚴肅,嘴里吐出含糊不清的話語,聽起來像是不會說話的小孩子發(fā)出的憤怒尖叫,發(fā)出這個嘲諷意義大過于實際意義的音符后,西滿又變得嬉皮笑臉,他繼續(xù)騷擾道:“就是這個,再給我整一次!”
反法師戰(zhàn)士們還是沒反應,站得筆直。
不過西滿也沒指望這兩個人能做出什么反應,他屁顛屁顛地跑去窗邊打開窗戶:“看你們這群傻瓜,聞著這么刺鼻的味道不知道開窗。”
雙手撐在窗臺上,伸出半個身子,西滿從高塔上看著下方,拼命招手,“懷特法師,一定別忘了,新的燈飾!”
飄在半空中向協(xié)會外飄去的懷特法師在空中歪了歪身子,重力魔法差點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