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瀚中城內(nèi)一片祥和,忘憂閣所在的街道依然喧囂,唯獨(dú)忘憂閣早早打烊關(guān)門。
城北一家客棧的房間內(nèi),燭光搖曳,孟循背靠窗臺站立,嫣雨、葉秋圍坐在一張桌子周圍,三人愁眉不展,氣氛有些壓抑。不多時,青蕓推開房門走進(jìn)屋內(nèi)。
“青蕓,伙計們都安排好了吧?”孟循瞟了青蕓一眼,低聲問道。
“都已安排他們住下?!鼻嗍|點(diǎn)點(diǎn)頭,隨后疑惑地看著孟循:“原來的地方住得好好,為什么忽然搬到這來?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們武師的身份已經(jīng)敗露,陸有七可能已經(jīng)被人控制,忘憂閣不能再繼續(xù)呆下去了?!泵涎f話的聲音有些低沉,他回想起今晚的遭遇,心有余悸,同時對武師的未來感到不安。
“可是...”青蕓的情緒有些激動,聲音變得有些哽咽,她注視著孟循說道:“可是忘憂閣和無憂閣怎么辦?”
孟循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心中的悲涼慢慢說道:“忘憂閣和無憂閣雖然經(jīng)營的時日不長,但看著它們一步步發(fā)展起來,就如同看著自己的孩子一點(diǎn)點(diǎn)成長,如今要將它們割舍,我也很舍不得,但現(xiàn)在情況危急,只能忍痛割愛。”
“就這樣讓它們關(guān)門了嗎?”青蕓雙目無神,無力地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看到青蕓傷心難過,孟循心里也不是滋味,不禁盤算著怎么保住忘憂閣和無憂閣,他扶著窗臺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轉(zhuǎn)身看著青蕓說:“我打算將它們暫時托付給悅滿樓的趙凱志打理,等風(fēng)聲一過咱們再回來接手?!?p> “嗯?!鼻嗍|擦掉眼角的淚花,擠出一絲微笑。
“他?”嫣雨露出一副不悅的表情,撇了撇嘴:“他靠得住嗎?”
孟循瞥了嫣雨一眼:“你雖然討厭趙凱志,但經(jīng)過幾次接觸我感覺他人還是靠得住的,一會咱們一起去找他?!?p> 嫣雨低頭扣著手指甲,嘟囔道:“求人家人家也未必愿意?!?p> “你在他肯定愿意?!泵涎f完這話感覺心里有些難受,有種將自己心愛之人推到別人懷里的感覺。
嫣雨白了孟循一眼:“你就這么愿意我去找他?”
“我也不愿意,可現(xiàn)在不是找不到更好人選嘛?!泵涎匦÷曊f道,隨后編了個冠冕堂皇地理由:“再說了,咱們利用人家那么久,走之前總得去告?zhèn)€別不是。”
“好吧?!辨逃陝e過頭去,臉上寫滿了不情愿。
“那接下來咱們怎么做?要離開瀚中城嗎?”葉秋看向孟循。
“我們的身份已經(jīng)暴露,這瀚中城肯定是呆不下去了,而且必須盡快將今晚發(fā)生的事告知魏會長,讓他早點(diǎn)防范。”孟循轉(zhuǎn)身望著窗外,眼神中充滿了憂慮。
穹幕大陸1501年2月27日。
早上,瀚中城西城門內(nèi)側(cè)附近的一家茶館中,孟循、嫣雨、葉秋、青蕓四人圍坐在一張桌子周圍喝著茶。而離茶館不遠(yuǎn)處的街道旁停著四輛馬車,馬車上坐在忘憂閣和無憂閣的伙計。
嫣雨用后腦勺對著孟循,腮幫子氣鼓鼓的,顯然還在為昨晚去見趙凱志的事生著悶氣。
孟循看嫣雨生氣的模樣有些可愛,不禁用手指戳了戳她那粉紅小臉蛋:“怎么?還在生氣呢。”
“哼!”嫣雨輕哼一聲,拍開孟循那邪惡的手指,然后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再將茶杯重重地放下。
孟循提起茶壺為嫣雨的茶杯滿上,充滿歉意地說:“讓你去見趙凱志是我的不對,這杯茶就當(dāng)是我給你賠不是,別生氣,好不好?”
嫣雨白了孟循一眼,氣呼呼地說:“你看他那副色瞇瞇的樣子,還死皮賴臉要親人家,惡心死了。”
青蕓撇了嫣雨一眼,偷偷笑了笑:“這不還沒親到嘛,嫣雨妹妹就別生氣了?!?p> “好煩!好煩!好煩!”嫣雨一邊咬牙切齒地抓狂,一邊用力擰著孟循胳膊上的肉。
“哦哦哦!疼疼疼!”孟循疼得齜牙咧嘴,但心里有愧,不敢掙脫嫣雨的“鉗子”。
“好了,別鬧了?!比~秋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城門,嚴(yán)肅地說:“今天守城門的官兵與平時無異,對路人也沒有進(jìn)行盤查,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p> 青蕓看了看守城門的官兵,疑惑地問道:“他們松懈不正是我們出城的好時機(jī)嗎?”
孟循摸著下巴沉思了片刻,又看了看周圍的街道:“按理說咱們的身份暴露,官兵應(yīng)該會封鎖城門,在城內(nèi)搜捕咱們才對,可你們看,從昨晚到現(xiàn)在,城里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城門也沒有關(guān)閉,著實有些奇怪?!?p> “我懂了!”嫣雨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雙手一拍,興奮地說:“他們根本就沒發(fā)現(xiàn)咱們的身份,這只不過是一場虛驚。”
葉秋微微搖頭,臉色有些凝重:“絕無可能,他們既然已經(jīng)控制了陸有七,那不可能不知道咱們的身份?!?p> “不管是什么原因,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先出城再說,我先去探個路,如果有埋伏我就將他們引開,你們趁亂出城,如果我平安無事,你們就分批出城,我在城外等你們?!泵涎瓕⒈胁枰伙嫸M,起身朝城門走去。
嫣雨、葉秋、青蕓皆緊張地注視著孟循。
孟循一邊用余光警惕地觀察著四周,一邊向城門走去,然而當(dāng)他從城門走過時,守城門的官兵卻無動于衷,看都不看他一眼,似乎將他當(dāng)成了空氣。
嫣雨、葉秋、青蕓看見孟循順利出城,皆松了一口氣。
孟循走出城后回頭對茶館內(nèi)的嫣雨三人使了使眼色。嫣雨三人會意,立即安排忘憂閣和無憂閣的伙計分批出城,不多時,全部人員都順利離開了瀚中城。
瀚中城外,四輛馬車??吭诼愤?,孟循、嫣雨、葉秋與青蕓及眾伙計道別。眾伙計坐上其中三輛馬車準(zhǔn)備離去,唯獨(dú)青蕓還沒上車。
青蕓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孟循,微微踮起的腳尖又放了下來,輕嘆道:“在瀚中城的這些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可惜快樂如此短暫,以后...有時間就來西風(fēng)城。”
離別總是那么苦澀,孟循心中有些不舍,可如今重任在肩,顧不了兒女私情,千言萬語最后凝結(jié)成兩個字:“保重!”
青蕓微微點(diǎn)頭,含著淚轉(zhuǎn)身坐上馬車。
“駕!”車夫一聲輕喝,韁繩一甩,三輛馬車慢慢朝西邊駛?cè)ァ?p> 待青蕓等人的馬車消失在遠(yuǎn)方,嫣雨率先坐到剩下的那輛馬車上,而后俏皮地朝孟循喊道:“車夫,走了?!?p> 孟循坐上馬車,手中韁繩一甩,輕喝一聲:“駕!”,馬車慢慢向南邊駛?cè)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