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31日,這是2018年的最后一個冬天,當然,也是2018年的最后一天,似乎每個人都在等待著當這一天的時間轉(zhuǎn)為23:59分,去倒數(shù)著2018年的最后10秒鐘,而當2019年的鐘聲響起時,酒吧里,游戲廳里,網(wǎng)吧里,學(xué)校操場上,或是大型的年會表演上,無不充斥著人們對新年到來的歡呼聲,歡呼聲中充斥著他們對過去一年的不滿,對過去一年因碌碌無為而遺憾;當然也包含著他們對新的一年的憧憬,希望新的一年,新的一天,當睜開眼的那一瞬間,世界能夠給予無助的人多一些溫柔,給予迷茫的人一絲光亮,希望溫暖能夠照進,
每一個人孤獨的夜里!
從地理學(xué)的層面來看,新的一年不過是地球又繞了太陽公轉(zhuǎn)一周罷了,預(yù)示著地球上的生物又老了一歲,或是說長大了一歲……
對于是長大了一歲還是老了一歲曾聽過這樣一個說法,有的人,那些張口就能說出過去的一年過得怎么樣的人,都是曾經(jīng)為了某件事情煩心過或者為了某個目標努力過的人,這些人是長大了一歲,時間不會等我們改變,往往是某一個早上醒來,鐘擺已經(jīng)擺到下一年了。
在我們當中,有很多人其實已經(jīng)死在了17,8歲的黃金時代,高考作為應(yīng)試制度的終極武器,盡管也曾受過不少人譴責,但我想,在這么一個人口大國,高考的出現(xiàn),是利遠遠大于弊的。
因為高考教會了我們努力未必成功,但不努力成功的概率則更?。?p> 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他一次又一次地挫敗我們,一次又一次地告訴我們,
你,還不夠努力!
也正是在那樣的黃金歲月里,我們多數(shù)人都在努力著,都在爭分奪秒著,不管結(jié)果如何,至少,當我們過后再想起自己17,8歲奮斗時的樣子,似乎感覺自己只有在那一年里,
活過。
上了大學(xué),多數(shù)人并不能選擇自己喜歡的專業(yè),他們按部就班地生活著,走著一眼能看得到未來的人生軌跡,父母早已幫他們安排好了工作,甚至是結(jié)婚的對象,他們只需年復(fù)一年地混過四年,就可以去過他們一眼能夠看得到頭的日子。
拿著差不多夠用的薪水,合計著有了孩子之后重復(fù)著自己當年的軌跡,年復(fù)一年,日復(fù)一日,到了7,80歲,好了,入土……
他們不停地在老去,又或者說早已經(jīng)死去了。
此刻的我正站著宿色的陽臺上發(fā)著呆,廣播上放著樸樹的曾經(jīng)的你。
“曾夢想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是啊,哪個男孩心中又沒有過一個大俠夢呢,除惡揚善,路見不平拔刀只那一揮,收鞘,敵人便倒了下去,只迎來一旁美女感激的目光,無以為報,只能,
以身相許。
但仔細想想,自己只是一個不知名的大學(xué)生,只能在食堂吃得起8塊錢一碗的重慶小面,做事也是相當?shù)膽Z,平日里做過最牛逼的事情也不過在CS里拿著AK瘋狂掃射,奈何心懷拯救世界,匡扶正義的大夢想,但依舊是一顆
慫逼的心。
但我也不想這樣按部就班地過著那一眼看得到頭的人生,我也想成為大人物,也想成為小說故事里的男主角……
“中門啊,會不會報點……”
空氣中中充斥著劇烈的咆哮聲。
在和室友打了幾把CS GO之后我退出游戲,合上了那CPU熱得發(fā)燙的神舟筆記本電腦。
同樣,作為一個心懷拯救世界夢想的死肥仔,我和室友們,都餓了……
“今晚有什么安排?要不要出去吃一頓?”舍長最先按捺不住。
“額,我就不了,我今晚要陪女朋友。”
空氣中頓時安靜了許多。
宿舍6個人,其中5個屬于單身狗,按理說說出陪女朋友這種話的人都應(yīng)該被海扁一頓,以解眾兄弟心頭之恨,但這次,隊伍之間的默契似乎已經(jīng)被女朋友三個字澆滅了,十二目相望,只得頻頻搖頭。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哀其不幸意味著這位有女朋友的兄弟從此生活進入了24小時監(jiān)管制,打游戲受限制,和女生說話受限制,就連睡覺時間也被嚴格規(guī)定……當然,這些都是我們這些單身狗臆想出來的,也可以說是俗稱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怒其不爭則是指當宿色的其中一個男生脫單后所有宿舍成員則會在其軟磨硬泡下被借走數(shù)額不等的錢,至于錢被用去干什么了,自然是和女朋友消費去了,所以便有了男生談戀愛會抽空整個宿舍,而女生談戀愛則會養(yǎng)活整個宿舍的說法。
大家又開始各自忙著自己的事,繼續(xù)享受著一秒三刀和一秒六槍帶來的快感。
而我也有著自己的小算盤,一番“梳妝打扮”后,便準備赴今晚的邀約。
作為體育部的一員,我和陳喬師姐在前一天晚上就在校園外頭買好了餃子湯圓,準備邀部門的所有人在宿舍樓下的小桌上聚一聚。
正如我先前所說,在生活了幾個月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所處的學(xué)校實在小的可憐,就連路燈也是一副年久失修的樣子。
本著還想多活一年的心愿,只得繞遠路走,避開了那幾盞搖搖欲墜的路燈。
宿舍樓下似乎有著淡淡薄霧籠罩著,讓人只能遠遠觀望,不敢再走近。
宿舍樓下的燈光忽明忽暗,可見度低到了極點,在看到了那昏暗燈光下頻頻閃爍的發(fā)絲光線后,我終于確定了,是師姐,陳喬師姐。
霎時間,我仿佛又變成了一個只有5,6歲的小男孩,就像剛放學(xué)看到了母親一般朝著師姐跑去,去奔向那個能給他帶來安全感的地方……
“趕緊幫忙,傻笑什么?”
“噢噢。”
意識到自己仍停留在幻想中時,我開始做起了端盤擺桌子的工作,嘴角不時偷偷上揚,似乎只要師姐在,一切都變得那么有意義了。
可能在有的人看來和自己喜歡的人說著老掉牙的笑話,或是端茶倒水的事情聽起來就好像是某種屌絲們消遣時光的方式,但很多時候我們都在做這這些無意義的事情,我們不會從中獲得一些物質(zhì)上的實際回饋,但我們卻也希望那樣毫無意義的夜晚能夠更長一些……
這天晚上我和師姐挨得很近,部門的所有人都在唱著歌吃著餃子湯圓……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愛著的人啊,到底我該如何表達,她會接受我嗎……”
盡管大家的調(diào)已經(jīng)跑到了兩輛卡車都拉不回來的地步,但還是一起互噴著這一年中經(jīng)歷的糗事,樂此不疲。
“餃子好吃嗎?”送走了所有部員后,我留下來和師姐一起清理著桌面上的“殘局”。
“嗯,還可以?!睂τ诔赃@方面我向來是沒有太多的計較的,儀式感和口感這類高級的玩意似乎也不是我能學(xué)得來的,而我對于吃的概念則是
能填飽肚子就行。
“好吧?!睅熃懔?xí)慣性地撥弄著頭發(fā)。
師姐嘴唇的上方,淡淡的醬油漬就好像一種新的妝容,顯得格外可愛,也許是在燈光的微映下師姐的眼睛變得格外的閃爍,就好像大話西游中的紫霞仙子一樣,眼睛微微一眨,便叫至尊寶頓時失了神。
很多男生都希望自己是至尊寶,有個滿眼都是她的紫霞仙子,在佛祖面前,她是一個安靜的燈芯,擁有著無數(shù)神仙仰慕的美貌,但在至尊寶面前,她又變成了一個總是被騙的女人。
但至尊寶是踏著七彩祥云的蓋世英雄,縱使他有著拔出紫青寶劍的資格,也沒有改變自己命運的能力,所以比起至尊寶,我更愿意去做一個普通人……
“師姐,我喜歡你。”即使是個普通人,我也希望著能有著和紫霞仙子在一起的資格。
對她來說也許我太過單刀直入了點,甚至在她的臉上看到了因驚慌失措而泛起的陣陣紅暈,但這六個字對我而言,已是蓄謀已久。
“你打算什么時候跟你的師姐表白???”溫曉璐單手扶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問著。
“我不知道,太早了吧,萬一失敗了怎么辦?”
“呸,你不懂,追女生就像等火車一樣,剛開始可能要等,但再等下去火車就要開走了。”
雖說溫曉璐平常大大咧咧的,但聽到她這么一說似乎有些道理,恨不能拿筆記下,作為紀念。
“跨年夜唄!”
“?。 ?p> “女生都比較喜歡儀式感,沒幾天了,跨年夜剛剛好。”
這是我?guī)滋烨昂蜏貢澡丛诓賵錾系膶υ挕?p> 在糾結(jié)了幾天幾夜后,慫逼的我終于勇敢地邁出了這重要的一步。
此時的我全身肌肉處于緊繃狀態(tài),像是被押上了刑場的死刑犯一樣,等候著縣官的發(fā)落,小腿一直在抖個不停。
“可是~”
“我大你兩歲誒?!倍潭痰膸酌腌?,師姐的臉上已由微微泛紅逐漸過渡到酡紅。
“沒事啊,我開玩笑的?!?p> 氣氛一度變得十分尷尬,短短的幾秒鐘,我已經(jīng)從死刑犯變成了一個死人。
“額~我先回宿舍了,太太太晚了,阿姨會登記的?!笨朔艘驗榫o張一直抖個不停的身體后,我慢慢地站了起來,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喂~”師姐從身后喊住我。
此刻我更是心臟暴跳,閉上眼睛轉(zhuǎn)過身去,正好碰上了迎面靠來的師姐,剎那間,幾乎要撞上了她那微胖的臉蛋。
熟悉的發(fā)香撲面而來,心底的魔鬼似乎蠢蠢欲動,這個距離,不是要接吻,就是要打起來……
奈何本人平時并沒有看過太多的愛情電影,唯一一個記得的接吻鏡頭就是美國隊長第一部里那個肌肉猛男羅杰斯在車上和佩吉特工的美式深吻……
但車呢?
在一番心理僵持下,內(nèi)心的小天使又一次戰(zhàn)勝了魔鬼。
盡管那凍得發(fā)紫的嘴唇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動人,但我還是又一次關(guān)鍵時刻犯了慫,辜負了這昏暗的燈光所打下的掩護,就好像英雄聯(lián)盟隊友已經(jīng)控住了對面就等你一頓輸出,而你卻點了回城一樣。
“額,走了?!?p> 轉(zhuǎn)身的這一刻,我真的沒能讀懂師姐的眼神,
失望嗎?好像有點。
開心?不對。
是不是她也喜歡我卻羞于言表呢?
一時間,我的腦子不停地在嗡嗡作響,得不到答案。
簡單的四唇相碰,成為了當下大多數(shù)情侶們愛的證明,在我這里,卻成了不敢去做的笑話。
“睡了嗎?”凌晨2點,2019年的第一天,我的QQ亮起了消息。
師姐?難道?
按捺住萬般激動地我不停地打了字又刪掉,想想怎么回都有些不妥……
“還沒,你怎么也沒睡?”
“我在等你啊”不二嘻嘻的表情包貌似不是師姐的風格。
在內(nèi)心反復(fù)煎熬的情況下,我終于回了句,
“打游戲嗎?”
“額~好”
(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的這一系列操作屬實直男)
在和幾個小學(xué)生的王者對線后,鐘擺一下子就擺到了6點鐘,而這時的我也混混沉沉地睡了過去,仿佛夜幕對我來說,才剛剛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