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在小食堂吃中飯。食堂里全是監(jiān)理部的人,大家抽這個空,來給他匯報商量工作。一會項目經(jīng)理、一會會計,采購;這個談了那個談,一邊吃飯、一邊辦事兒。
沒有人談了。他把項目總經(jīng)理老賈叫來,他說:‘老賈、不夠意思,你把他們都推到我這來了’。
老賈說:‘有的事我做不了主,所以他們才去找你的’?;⒏缯f:‘原來我們說好的,有事都找你;錯了也沒關(guān)系’。老賈說:‘好!以后有事、你可得兜著哦!’。
老賈走了,不覺到了下午兩點,他這才想起來、應(yīng)該問問秋香她們的情況了。
虎哥接通了秋香的電話,他問:‘喂!秋香嗎?妳們現(xiàn)在在哪兒呀?’。秋香懶懶地回答:‘我們在長安街,西長安街。就在天安門和西單之間。在路南歇涼呢?曬死人了、衣服都濕透了、我們準備歇會兒就坐車回去’。
虎哥連忙說:‘妳們就在那兒歇一會兒吧!。我馬上來接妳們,頂多二十分鐘,不要亂跑,啊?’。
秋香她們坐在路邊休息,只覺得時間漫長、難熬,秋香起身向西看、不見哥來,秋菊起身向東看、也不見虎哥的車影,萬般無奈,就議論起虎哥來。
秋菊說:‘你說虎哥吧!、成天忙事、還是個王老五。照說呢、條件挺好、一米八的個兒、五官周正、妳注意了沒有、那眉毛,眼睛、鼻子,嘴,像畫的那樣、真正的帥哥兒呢?’。
秋香把話接上、她冷冷地說:‘妳是不是動心了?’。
秋菊急了,她說:妳別亂說:‘你們才是一對,你們現(xiàn)在都不提這事兒了。說真的、你們那才是門當(dāng)戶對、郎才女貌呢!,妳吧!、一米七的個兒、細皮嫩肉的、其他不說、只要看那對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行了;帥哥配靚姐、天生一對兒、地生一雙;他奶奶常說你們是金童玉女、有這回事兒吧!’。秋香紅著臉生氣地說:‘妳越說越不像話了’。
小虎已經(jīng)看到她們了、在她們左邊停了好幾輛車,擋住了她們的視線,他把車停在那些車的后面,看著兩位正在說話的妹妹、她們亭亭玉立、怎么、這么美的鮮花會悄然插在那大山溝里!。他打開車門、就招呼她們過來。
秋香和秋菊、一前一后姍姍而來,虎哥趴在車門兒上、欣賞著她們的走姿、?她們走近了他才說:‘妳們這幾步走得好啊、一點兒都不像從山里走出來的。真是步步生蓮花。這樣吧!、我給妳們找個賓館休息一下。四點半我們再走’。
秋菊說:‘我們里邊的衣服都濕了、還是回去吧!’?;⒏缦搿④囎涌?、用不了多少時間,回去就回去吧!。
上車后、兩個妹妹坐后面兒,虎哥問她們:‘妳們剛才在說什么呀?’。秋菊正要開口、秋香拉了她一把,秋香說:‘我們沒有說啥!’。
車子沒有熄火,松開剎車就走了,車子的空調(diào)一直開著、車內(nèi)十分涼爽;秋香問虎哥:賓館開房間要多少錢呀?,虎哥說:‘經(jīng)理是我的好朋友、不要錢的’。
秋香說:‘人家是在做生意,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虎哥回過頭來看了她們一眼,他說:‘妳們不懂、是有來有往的。比如說、白菜香飯館、他們還差我的錢呢。去年他們裝修包間,用我們的材料、價錢只是市價的一半兒。工人就不用說了、就是我們公司的工人,那個時候我們的裝修還沒開工,閑著也是閑著,就來給他們幫忙,我們工種全,幾天就完了。他感謝我都來不及,還能跟我算細賬。他省了老鼻子錢了’。
說著說著,就到家了。停了車、就一起上樓。
老爺子還在睡午覺,虎子媽問:‘回來干啥?不是說去吃晚飯嗎?’。
‘二伯媽’,秋菊在老太太耳邊說:‘里邊衣服都濕了,回來先洗個澡、換件衣服’。
二伯媽說:‘那里有涼白開,虎子、你把她們倒點’?;⒆诱f:‘哎呀!她們會自己倒的,如果渴了不會找水喝,那就別出來了’。
虎子媽問:‘不是說要去應(yīng)酬嗎?怎么還不走?。俊??;⒏缬悬c兒不耐煩了,他說:‘怎么、妳也想去喝兩杯?’。
虎爸醒了,他在屋里說:就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和我們不在一個層次。
秋香和秋菊沖了一個澡、把衣服換了,都穿方格的襯衫、裙子沒換,頭發(fā)還是濕的、就披在肩上?;⒏缧χf:‘披著還好看點!’。
虎子媽拿來電吹風(fēng)交給秋香,她說:‘濕頭發(fā)多難看吶、把它吹干了’。秋香叫秋菊先去吹。秋菊拿著吹風(fēng)機就走了。
秋香對二伯伯說:‘虎哥真有本事、朋友又多,才二十多歲就當(dāng)老總了。接那么大的工程’。
二伯伯說:‘這小子聰明是聰明!也有成績,但不能光聽他吹。最初炒股的時候,還不是虧得一塌糊涂。要是沒有寶生扶持,哪能有今天呢!’。
秋菊吹完了,輪到秋香去吹頭發(fā);秋香吹干了頭發(fā)。她一邊收拾、一邊對二伯伯說:‘我看這里的生活節(jié)奏、比我們那里快多了。人流滾滾、大家都在忙碌奔波,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也看不見茶館、麻將’。
本來秋香想問二伯伯、關(guān)于工作的事,初來乍到的、感到提這事有些唐突,就壓下了。當(dāng)初出來,就是為了賭口氣出來北漂。兩天了,還沒人提起這個事情,這才是正事呢!。
這時,虎哥過來說:‘我們早點兒去吧!、不要叫人家等我們了’。他轉(zhuǎn)過臉對虎爸說:‘還是去喝兩杯吧!’。
虎爸把手一揚,他說:‘去去去!’。連說了幾個去。
小虎轉(zhuǎn)過身來對秋香,秋菊說:‘妳們是不是去收拾一下,妳看外邊那些個姑娘,哪個不是胭脂口紅的,應(yīng)該化個妝’。
秋菊馬上對二伯伯說:‘二伯伯:你看虎哥把我們當(dāng)什么人了、三陪小姐’。
二伯伯笑了、他說:‘時代變了,好美之心人人皆有,打扮打扮有什么不好。大姐出去也要化妝、姑娘們出門、帶個化妝盒,裝著小鏡子、胭脂、口紅。有的還在公共場所打扮呢!,現(xiàn)在是見怪不怪。小虎、你把她們一人買一套化妝盒回來’。
于是秋香和秋菊、就進房間去化妝,追趕時髦。等了一會兒,秋香、秋菊出來,已大不一樣了、只是略施脂粉便光彩照人了。
秋菊說:‘要是出汗、那就慘了、非出丑不可’。秋香說:‘那里肯定有空調(diào),不像中午、弄的我們汗流浹背的’。
秋香沒有刻意打扮、還是像花一樣的美麗,她對自己還是相當(dāng)有信心的。
三人來到樓下?;⒏缒贸鰞蓮埞豢▉碚f:‘如果以后我有事不能送妳們、妳們就用這卡坐公交車吧!’。
車子沒有停多久,車里的溫度又上來了,虎哥趕快啟動車子、把空調(diào)打開,要把溫度降下來。
車子到了白菜香,吃晚飯尚早、吃飯的人還沒有進場,門口的小停車場沒有停幾輛車。進到飯館、領(lǐng)班認識趙總,她趕快迎上來問好,要引領(lǐng)他們上樓?;⒏缯f:‘妳去忙吧!,我們自己去’。
才走到樓梯口、劉二哥就迎了過來,劉二哥哈了哈腰,問秋香,秋菊好!于是他就在前領(lǐng)著她們上樓。
進了二號包間。推開門、里邊先來的幾位都站起來,大家都認識,只有建華園小區(qū)物業(yè)的陳經(jīng)理、是第一次見面。有項目總經(jīng)理老賈、公司秘書小楊,建筑公司王總、付總。
劉二哥把秋香、秋菊介紹給大家:‘這是趙總的兩個表妹。剛從南方來。你們看,一個賽一個的’。
帶轉(zhuǎn)盤的大桌子上、已擺滿了生猛海鮮烹煮的美味佳肴。建筑公司王總說:‘人都到了,那咱們就開始吧!’。
劉二哥就對站在門口的服務(wù)員說:‘先喝茶吧!、毛尖’。他問王總說:‘行吧’。
王總笑著說:‘隨便’,他問:‘那喝什么酒呢?’。劉二哥說:‘內(nèi)蒙的蒙古王吧!挺有勁的,比南方的酒好’。王總點了點頭、他說:‘那就來蒙古王吧!’。
虎哥說:‘我可是不行??!’。王總接著說:‘今天是我做東,叫客隨主便嘛!’。
王總笑了笑、他低聲對虎哥說:‘這可由不得你。???’。語氣中帶有幾分橫蠻。
大家品著茶;秋香起身出去,別人以為她是上洗手間了,也就沒有注意。她在門外找到服務(wù)員,她說:‘我不能喝酒,每次你倒酒、給我?guī)б槐组_水。我好應(yīng)付他們’。
服務(wù)員會意的笑了。劉二哥沒有消停,他對大家說:‘今天咱們不談公司的事兒。大家吃肉喝酒,來熱鬧熱鬧’;他對服務(wù)員說:‘那就倒酒吧!’。接著服務(wù)員就來倒酒。
劉二哥就是這種人,他既不是主人,也不是客人,只是陪客。有點喧賓奪主。但他也不糊涂,只充主持,他說:‘今天王總請客,王總你說幾句吧!’。
王總清了清嗓子、笑道:‘今天請大家來、就是為了慶祝我們的大樓即將封頂。你看那大樓、高聳入云,這叫抬頭見喜。大家要一起來干一杯’。虎哥說:‘我不行、就抿一口吧!’。
王總說:‘不行、你不喝就是瞧不起咱’。于是大家都站起來、碰了酒杯、一飲而盡。
劉二哥說:‘我們還是老套路、三碗不過崗、先來三杯’?;⒏缣嵝颜f:‘別來得太猛了’。王總說:‘這是老規(guī)矩、一杯才二錢、沒關(guān)系的’。
服務(wù)員就輪著倒酒。虎哥喝酒、真真假假、就對付過去了。然后大家吃菜。
劉二哥說:咦!怎么忘了?頭三尾四呢?;于是、叫把酒杯拿開點,要轉(zhuǎn)動轉(zhuǎn)盤。大家就盯著中間的那條魚、看魚頭轉(zhuǎn)向誰?轉(zhuǎn)盤轉(zhuǎn)了兩圈兒,魚頭停在了王總面前,于是大家就逼他喝酒。
三杯酒下肚,王總就指魚尾,這魚尾正對劉二哥。劉二哥倒是爽快、馬上喝了四杯。
吃了一回菜,然后又相互敬酒,秋香和秋菊是新客、大家就輪著來敬酒,兩人只是抿了一口,幸好大家不熟、也就放過了她們。
虎哥給兩個妹妹、特別介紹了老賈和小楊、他說:這是項目總經(jīng)理老賈、這是公司秘書小楊,是我們公司的操盤手兼幕后老板。今后還要一起共事,這杯酒得喝了。秋香、秋菊這才實實在在的喝了一杯酒。
在杯觥交錯中大吃大喝、熱鬧非凡。說是不談公事,虎哥還是要表示表示:他說:‘王總、付總、沒有大家努力、我們一期完不了。感謝你們!我們干一杯’。大家就舉杯一飲而盡。
虎哥說:‘二期呢?面積加大了一倍、兩幢一起開工、你們?nèi)耸诌€要增加。只有15個月工期’。他轉(zhuǎn)過身來問項目總經(jīng)理老賈說:‘沒什么問題吧?’。
賈總是一個不善言語的人。他只說:‘像一期這么運作就沒有問題。回頭我做個計劃,把項目、時間分解一下’。
接著虎哥說:‘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行的。修建部分、在預(yù)售前就把賬結(jié)了,但裝修的不行,要等他們完了工才能結(jié)賬’。
虎哥對建華苑小區(qū)的物業(yè)陳經(jīng)理說:‘你做個計劃、對各行各業(yè)人員的編制。參考一下建華苑,劉二哥做你的幫手。但他在我這里,雜事多。你那邊指望不上他、以你為主吧!你`十一'后就過來’。
這時劉二哥喝來勁兒了,他提議換大杯?;⒏缯f:‘喝兩杯啤酒臉都紅。真要用大杯喝、你非趴到桌子下面去不可’。這時監(jiān)理公司的經(jīng)理過來遞煙?;⒏鐔枺骸銈兡菙傋釉趺礃樱俊?。
他對著經(jīng)理的打火機把煙點著后,他說:‘你們這一攤子是關(guān)鍵。施工的質(zhì)量全靠你們,王經(jīng)理、關(guān)于錢的問題、你們聽著、我通情達理?,F(xiàn)在房價在漲、你們也分點兒紅利。工資不能長、發(fā)到獎金里頭。這個問題、等國慶節(jié)后、再定,好吧!不會讓大家吃虧。今年取暖前、把基礎(chǔ)、地下車庫修好,修到一層、明年開春接著干’。
大家聽說一期要結(jié)賬,十分高興。工人們都等著拿著這錢回家呢。至于樓價漲的紅利、只有拿到手了才算數(shù),現(xiàn)在八字還沒有一撇呢。
等第二瓶酒喝完,大家已是酒足飯飽。世上沒有不散的宴席,吃好喝好了,虎哥就起身告辭,于是帶著秋香、秋菊就退出了包間。
走到門口、迎面碰到陸總,老陸就把虎哥拉到一號包間兒。秋香和秋菊只好在門口等著,其他人陸續(xù)下了樓,劉二哥走在后面、虎哥在房間里看見了,就把劉二哥叫進包間去。
虎哥對劉二哥說:‘你明天去建華苑小區(qū)、跟陳經(jīng)理合計一下:要留三四個位子,有幾個從號里出來的人、一時找不到工作,知道不?好!你去吧!’。
劉二哥一邊轉(zhuǎn)身往外走,一邊兒說:‘就物業(yè)那么點錢,請我都不去’。
劉二哥從包間走出來、朝秋香、秋菊點點頭、他就走了。
陸總在房里對虎哥說:‘兩個領(lǐng)班兒要回去,現(xiàn)在四下找不到人,能不能讓你兩個妹妹來頂幾天。
停了一會,他說:‘我叫白麗麗來,她還罵了我。在這里涮盤子和在美國涮盤子是一樣的。何況這是領(lǐng)班呢!’。
虎哥遲疑了一下:他心想:兩個花一般的妹妹、哪能干這事?。
他說:‘那樣吧!、這里的服務(wù)員也沒有人頂?shù)蒙?。我跟劉二哥說說:郭冬梅在這里干過,人也長的不錯、叫她來,她小孩兒有人管,明天回話,如何?’。
‘好吧!’,陸總說:‘關(guān)鍵時候老婆都不幫我’?;⒏缯f:‘人家那是部長家的格格,是金枝玉葉,知道吧!’。
三人來到樓下、虎哥覺得輕飄飄的,這才想起酒后不能開車。只能坐出租了!、
出了飯館,虎哥揚起手攔了一輛的士。司機見一個喝了酒的男人。由兩個姑娘攙扶著。心想這生意不錯,就拉著他們兜了一圈兒。
到了家,下了車,秋香準備付車費,她從口袋里摳出一張二十元的票子。她問司機要多少錢,司機說要四十二元,秋香有些疑惑,怎么這么貴呢!她連忙再去摳錢,這時虎哥掏出一張五十元的票子遞給司機。
虎哥出了車門兒才說:不用找了,一副瀟灑的樣子。
回到家里,已經(jīng)快八點了,家里也吃完了飯。秋香心里感到很不舒服、她說:‘明明只要二十多元錢、司機卻要四十多元,給了人家五十,還說不用找了,這不是糟蹋錢嗎!,典型的紈绔子弟’。
虎哥說:‘這妳就不懂了。錢是個王八蛋、花了再去賺。妳當(dāng)這是妳們省城那樣的城市,在城里轉(zhuǎn)一圈、一律十塊,現(xiàn)在可能十塊也拿不下來了吧!,人家開出租的也不容易,每天要交份子錢,實際上賺得也不多;他向西一開、我就知道他要兜圈子。平常也是三十多塊。多了十塊錢。這還算有良心、沒有亂宰。不過、我還是要感謝妳的涼白開,妳心很細、在心里頭還關(guān)心著哥呢!’。
這時秋菊過來問:‘你們在談什么?’?;⒏缯f:‘說妳呢!有酒量’。虎哥還伸出了大拇指來比畫。秋香只是微笑,秋菊說:‘哥、你才是好酒量,像個男子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