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都市

三月桐子花

第三十三章 初見管家胡松山

三月桐子花 蔡垣 5420 2020-01-27 11:13:00

  到了陳木匠家,陳木匠看了看鋸子,他把鋸子放在邊兒上說:‘我先借給你一把鋸子用著,等我有時間了再拾掇吧!’。妹伢子看墻角有幾塊磨刀石,就去磨鐮刀,磨斧子。

  老何問木匠師傅:‘我有個兄弟把腿摔斷了,你這里能不能做付拐杖呀?’。師傅說:‘可以’。他問:‘人有多高呀?’。老何說:‘跟我一般高’。

  師傅說:‘要是只用個把月呢!,我就拿松木給你做,要是用的時間長呢!,我就用結(jié)實的雜木給你做’。老何說:‘那就做結(jié)實點吧!,誰知他什么時候才能完全好呢?’。

  妹伢子磨好了鐮刀斧頭,就請黃校長去問師傅要點棕和稻草。

  陳師傅從家里拿來一捆棕,他說:‘你們是打草鞋是吧?路邊的樹上,綁的稻草是喂牛的,你們隨便抽吧,反正牛也吃不完’。

  在回來的路上,黃校長問:‘明天是星期天,我們要進城,你們有什么事兒沒有呀?’。老何問妹伢子,妹伢子搖了搖頭,老何說:‘現(xiàn)在還沒有想好,如果明天去、就直接到你家里去好了’。

  在上山的路上,妹伢子說:‘和師父一起住在廟里很不方便,她吃素,鍋碗筷子都在一起,哪天我們打到了一只野兔,都沒法弄了吃呢!’。

  老何說:‘辦法總是有的,架在火上烤了吃,我看還香一點’。

  等了一會,老何說:‘你說的也是個問題,我現(xiàn)在考慮的是今后的生活,就那點錢,用了就沒有了,我現(xiàn)在腦子里想的是,如何能弄到錢!不過…’。老何沒有繼續(xù)往下說。

  沉默了一會,老何說:‘如果在廟里住的時間短,只住三五天,就不用考慮那么多了,如果住的時間長,就必須考慮這個問題,現(xiàn)在廁所是分開了,如果要分開吃,那要買的東西就多了,你看要買些什么東西嘛?’。

  妹伢子說:‘照說有好多東西都要買呢!,師父洗臉是用一塊布來洗,我們連洗臉的布都沒有,現(xiàn)在洗臉就是用手搓一搓,擦臉的毛巾都沒有,只能用手抹一抹,鞋也是,撿人家的鞋穿,還有傘、釘鞋…’。

  老何說:‘需要買的東西多了,現(xiàn)在我是不敢用錢,用完了怎么辦?,這樣?,回去找老趙商量商量,我們撿當緊的買幾件’。

  妹伢子說:‘除了這一身死人穿過的衣服,我們和叫花子差不多!’。老何笑道:‘像叫花子好哇!正好去要飯’。

  妹伢子說:‘你沒有要過飯你不知道,你到人家那里去要飯,要了幾次,人家就認得你了,人家就不給了’。

  老何說:‘要不著是你笨,民國十六年,我和老夏,還有你們連長,逃出漢口后,在湖南找不到共產(chǎn)黨紅軍,在湖南漂泊了一年多,就是去要飯和打短工,你不要直接去要,要叫了大叔大嬸,就問人家有活干沒有,人家看你頭發(fā)長、沒有洗過臉,是叫花子,就給你飯吃,有時還給點錢,他們心里清楚,什么叫花子呀!,是被政府通緝的要犯’。

  回到山上,就開始鋸木頭。鋸子好用,兩人換著鋸,不大一會兒就鋸?fù)炅耍谖蓍芟麓a放整齊。然后把庭院打掃干凈。

  吃了飯,估計王太太不會來那么早,老何就和妹伢子出去熟悉環(huán)境,他們?nèi)タ戳死舷牡膲?,又觸動了他們的傷心事,他們繞著墳走了一圈,就跨過小河溝,走進到林子里。

  走了一會兒,出了林子,是一片二三十畝的開闊地,長滿了刺叭弄,老何就走進去查看,他問妹伢子:‘妹伢子,你看有多少畝???’。妹伢子說:‘我沒有種過地,不知道有多少畝’。

  老何說:‘一畝是六十平方丈,就是六百六十六平方米。米、知道吧?’。妹伢子說:‘我只知道大米、糯米、苞米’。老何直搖頭,他說:‘你們連長沒跟你講過?,長槍上有個標尺,標尺一,就代表一百米’。

  妹伢子說:‘人家是這樣講的,能分清眼睛鼻子,就訂在一道的位置’。

  老何說:‘米是長度單位,以后回部隊去要好好學習,?。 ?。在查看中,老何發(fā)現(xiàn),還有過去留下的莊稼茬子,他斷定,這是別人棄耕的,走出這塊地,他們還往前面的林子走,在樹林的邊上,他發(fā)現(xiàn)有一大堆野豬屎,老何判斷,這塊地偏僻,野物很多,這是棄耕的主要原因。

  轉(zhuǎn)了一圈兒回來,進了山門,見到廟里來了幾個生面孔,有男有女,一個身穿藍色長衫的中年人,站在院子中間,他戴一副平光的眼鏡,手里拿著一把紙扇,今天陰天,山上又不熱,他還不斷地搖著扇子。

  戴眼鏡的先生見到老何和妹伢子,先是驚愕,在這窮鄉(xiāng)僻野,怎么來了兩個叫花子!老何見了他,看著像是管家,連忙微笑著點頭。

  這管家甚是不解,明明貌似叫花子,還懂得為人之道,對人彬彬有禮。他也點了點頭,算是回禮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老何先問:‘先生來此敬香?’?! ?,眼鏡應(yīng)付著,他把拿扇子的手,揚了揚,主要是把衣袖往下抖一抖。他說:‘是這樣,我家太太今天來觀音閣、敬香還愿’。

  老何明白自己的處境,蓬頭垢面、胡子拉碴,一副落魄的樣子,哪敢問人家的尊姓大名呢!。還是眼鏡先生先開了口,他問∶‘請問先生尊姓大名!’。

  老何回答道:‘在下何青山,行武,是一介武夫,前些時在那邊打了一仗,部隊打散了,一個同鄉(xiāng)受了傷,暫住這觀音閣養(yǎng)傷,老家是湖北,現(xiàn)在是有家難回呀!’。

  戴眼鏡的先生,感到此人談吐不俗,并高看一眼,他感到吃驚,在這深山老林,還能遇到同鄉(xiāng)。他便自我介紹:‘??!我們也算半個老鄉(xiāng),鄙人,胡松山,岳陽人氏,緊挨你們湖北,在鹽號王太太家做管家,你們那位傷號傷得如何哇?’。

  老何說:‘子彈打穿了腿,好在沒有傷著骨頭,那也得養(yǎng)三四個月;在此無親無故,這里又前不挨村、后不挨店,想來這一輩子,再也回不到自己的家鄉(xiāng)了’。他說話充滿了傷感。

  眼鏡兒先生說:‘何兄不必如此傷感,有道是,天無絕人之路,哎、城里有一個兩湖會館,你去看看,看能否給你一些幫助’。

  老何把眼鏡先生拉到一邊,他低聲地說道:‘自民國以來,戰(zhàn)亂不斷,我這個團,打得都沒有了,死的死,傷的傷,跑的跑,誰都饒不了我,我是走投無路呀!,只能躲在這深山老林,胡兄,可不能對任何人講,讓上邊知道了,我就沒命了,先躲個一年半載,等風聲過了,再回家鄉(xiāng),現(xiàn)在是身無分文,唯一的只有兩條槍,不能吃、不能喝,真是人到倒霉時,喝水都塞牙呢!’。

  眼鏡兒先生說:‘不要急嘛!,慢慢再想辦法,你說的那個槍,還能使嗎?’。老何說:‘當然能使’。

  胡先生把話岔開,他指著西廂房問:‘你們那個傷兵看醫(yī)生了沒有哇?’。老何說:‘哪看喲?’。他對著眼鏡的耳朵小聲說:‘讓政府知道了,那都是要掉腦袋的事兒,請人在天主堂要了點藥,將就著敷上,還好,沒有感染,現(xiàn)在躺著不能動’。

  這時,王太太從正殿出來,站在臺階上,她看見西廂房門口,有兩個蓬頭垢面的男子,她就問妙常師父:‘怎么叫花子要飯、要到妳這里了,真是稀奇’。

  跟在太太后邊的妙常師父,趕忙上前來說:‘王太太,那是三個落難之人,前些時在那邊打仗,隊伍打散了,傷了一個,這兩個同鄉(xiāng)不忍心把他丟下,一定要把他弄回去,說死也要死在故里’。

  王太太笑了,她說:‘自己都要飯了,還想到同鄉(xiāng),阿彌陀佛,難得難得’。這時她看到誦經(jīng)房屋檐下的棺材沒有了,就問師父:‘放在那兒的棺材呢?,挪地方了?’。

  妙常師父有點尷尬,她忙解釋說:‘端午那天,天快黑了,來了十多個人,抬了兩個傷兵,我見他們又累又餓,就把那天善男信女,居士香客送來的供品、粽子,給他們充饑。他們拿走了粽子,我聽空中有喇叭之聲,只當陳家溝有人辦喜事呢!后來想、不對呀!,陳家溝隔那么遠,哪能聽得到呢!,我又仔細聽了,這音樂之聲是從云端傳來的,正在奇怪,忽然外邊哭聲大作,悲悲切切,催人淚下,我趕快到外面去,問抬傷兵來的黃校長,他說剛才有個長官升天了,這就奇怪了,他早不是升天晚不升天,非要到我觀音閣來才升天’。

  她繼續(xù)說:‘不知是福是禍,我就和黃校長到大殿抽簽斷兇吉,結(jié)果搖了個上上簽,是福?;氐蕉U房,我就想,這升天的長官,肯定是天上星宿下凡,到了廟里,見了菩薩,菩薩命他回到天庭,所以他上天之時,云端隱約傳來音樂之聲,迎他回去。當時天氣很熱,晚上就要抬上山,情急之下,就用了那副材子。那個長官有福氣,這是積德行善的好事兒,上天知道,功德無量。王太太,過兩天,我叫人來砍一根杉樹,再做一付材子…’。

  不等她說完,王太太說,‘別!別!,妳要是做了棺材,那功德就是妳的了,古人說:積善之家、必有余慶。行善積德,功德無量,還要福蓋子孫。妳以后就不要再提這事兒了。我想問問,開始我抽了個上上簽,怎么彎腰去撿簽時,又掉出個下下簽?zāi)??’?p>  妙常說:‘我看見了,明明是抽了個上上簽,可后來、妳彎腰撿簽時,又掉下個下下簽,常言說得好啊,禍兮福所依,福兮禍所伏’,可以因禍得福,也可以因福至禍,凡事小心謹慎,多行善積德,有菩薩保佑,并無大礙。

  王太太要往下走,后面跟著的女賓連忙上去攙扶太太,老何和妹伢子站在西廂房門口,凝視著大商號的寶眷,王太太走到下邊院子,看了老何和妹伢子一眼,只見二人蓬頭垢面,臟兮兮的,感到惡心。

  妙常湊到她耳邊說:凡人不可貌相,你看他倆,滿身的殺氣。王太太聽了,打了一個冷戰(zhàn)。她說:‘妳還不快叫他們走?’。

  妙常說:‘你看清楚,他們天庭飽滿,印堂發(fā)紅光,是大富大貴之人’。王太太問:‘怎么才兩個人呀,還有一個人呢!’,妙常說:‘還有一個腿斷了,在屋里躺著呢!’。

  王太太招手叫管家過來,她對胡管家說:‘又增加了三個人,妙常師父哪管得過來,過幾天再給廟上送一石米來’?!浲臃稹瑤煾刚f:太太、不用了,還有一大缸呢!’。王太太對妙常說:‘我知道,妳心最善,自己不吃也要給他們吃,菩薩會保佑妳的’。她說完轉(zhuǎn)身就出了山門。

  老何趕了幾步,走到門口,老何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他若有所思。目送著他們遠去,他心里嘀咕,對于胡管家,他一點底都沒有。他轉(zhuǎn)過身來問師父:‘怎么沒有見到滑竿呢?’。

  師父說:‘這王太太最虔誠,來廟里敬香,不管刮風下雨,從不坐滑竿的’。

  老何回到屋里,把找胡管家賣槍的事兒,給老趙說了,老何問:‘你們看一條槍賣多少錢合適呢?’。妹伢子說:‘當然是越多越好’。老趙說:‘你這話等于沒有說,我看一百塊錢一條,太高了人家不要。低了又對不起我們的槍’。

  老何說:‘我同意,現(xiàn)在是這樣,如果不賣的話,我們真的要走投無路了,我看最低定在八十吧!現(xiàn)在需要錢哪!,真是一分錢難倒了英雄漢’。

  他問:‘你們看過隋唐沒有?,我們就像秦叔寶,看看能不能遇到單雄信了’。老何的話里,充滿了憂傷。

  老趙說:‘這樣的情況多了,寫到書里的就有好多,水滸里有楊志賣刀,他遇到的不是單雄信,而是牛二,牛二不但不給錢,反而想霸占楊志的寶刀,你可要注意哦,不要被胡管家耍了’。

  老何說:‘那倒不會,他也知道,玩得不好,是要引火燒身的,不過我們還是小心點兒,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妹伢子問:‘明天師父要進城唸經(jīng),黃校長約我們進城去,我們?nèi)ゲ蝗グ??’,老何說:‘我也很矛盾,還有三十多塊餞,該買的東西多了,如果要全買,這錢還不夠呢!’。

  老趙說:‘如果做長期打算,必須要置辦點東西,先買必須的吧!,可有可無的放在后面買?,F(xiàn)在我走不得路,買一個尿盆’。老何說:‘今天到陳家溝,給你定做了一副拐杖,尿盆要不了多少錢,買個瓦罐,瓦盆就行了’。

  妹伢子說:‘師父是個女的,住在一起不方便,我想買個臉盆兒,和師傅分開用,一人買一條毛巾,現(xiàn)在洗了臉,沒有毛巾擦水,只是用抹一抹,再賣幾個土碗,買塊肥皂吧!’。

  老何說:‘師父的鍋太小,你們怕也吃不飽,我想還是買一個稍大一點的鍋’。老趙說:‘要買的東西多了,這里雨多,要買傘,斗笠,釘鞋,要不然下雨天你出不去’。

  老何說:‘這樣?我把要賣的東西整理一下,明天進城,撿幾樣要緊的東西買了,不當緊的和貴的,只打聽價錢,回來算算,看錢夠不夠’。大家都同意老何的提議。

  妹伢子說:‘那個廁所還要擴大一下,最好再挖一個坑,如果一個人去上廁所,有人埋伏偷襲你,還不好辦呢?’。

  老何也說:‘我們剛來,對這里的情況不熟悉,還是謹慎點兒好,那就再挖個坑吧!。還有點兒時間,妹伢子、我們兩個就去挖吧!’。

  老何和妹伢子去挖廁所,不大一會兒,糞坑就挖好了,籬笆墻也做好了,廁所就算簡單的做成了。修完廁所,老何把手拍了拍,他不覺笑了起來,身處窘境,還不忘羞恥呢!。

  吃過晚飯,妙常師父抱了一床被子過來,老何把木板拼攏在一起,這樣就可以和妹伢子合蓋一床被子了,老趙蓋的是從麻田江家?guī)淼钠票蛔?,雖然破,比沒有卻是好多了。

  第二天早晨,師父吃了飯就進城了,老何把老趙安排好,他說:‘我們也許回來得晚點,昨天的鍋巴給你放到碗里,你也不要麻痹,手槍要放在身邊’。

  老何和妹伢子到城里去,路上的人不多,沒有誰注意這兩個農(nóng)民,他們還是走背街背巷摸到小陳家,小陳馬上去把陳玉珍和黃校長叫來,老何說明了來意,并把記在本上的清單,給他們看了。

  老黃估計:照單全買下來,也不超過十塊,他還舉例道:‘肥皂一條一角,三條毛巾一塊,三雙布鞋三塊,鍋兩塊,木臉盆幾角錢,傘一塊,斗笠兩個五角’。陳大姐說:‘我在家里做飯,吃飯還要好一會兒呢!你們?nèi)ベI東西吧!買不完,下午接著買’。

  四個人上街買東西,按清單上的物品,遇到一樣買一樣。價錢都跟黃校長講的差不多,只是釘鞋貴了一點,花了兩塊。老何叫妹伢子掏錢,妹伢子問:‘貴不貴呀!’,他嘰里咕嚕說了好幾遍,半天掏不出錢來。

  老何知道他不愿意掏錢,就過去對他說,買一雙吧!,下雨天非要不可,地濕路滑,要摔傷了,什么事都做不成。要買把鐮刀,妹伢子又故伎重演,老何又去解釋,秋天割茅草,光師父的那把刀,怎么夠呢?最后還買了一把小剪刀,用來剪胡子,還有鍋和碗沒有買,先回去吃飯,吃了飯再來買。

  吃飯的時候,老黃說:‘去剃個頭吧!,都有一寸長了’。小陳說:‘買了斗笠,還要買蓑衣,那是一套呢!’。老何說:‘我就沒有打算干農(nóng)活,以后還是想辦法做點生意吧!’。

  吃完飯,就去剃頭,沒有用刀刮,現(xiàn)在興用推子,就用推子推光。然后下河街,買了五個大碗,一口中等大小的鍋,這就全賣齊了。

  回到小陳家,老何把剛買的煙掏出來,一人散了一支,大家吸著煙,來了精神,老何把自己的打算說出來,讓老黃他們參謀一下。

  他問老黃:‘黃校長,老趙的腿,一會半會也好不了,最快也得半年,還不知道會不會落下殘疾,現(xiàn)在只好做長期打算了,我們有點錢也不多,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要坐吃山空了,你看我們做點什么好???’。

  老黃說:‘如果在梯子巖開荒種地,可能吃都吃不飽,還是做點什么生意吧!趕場天你們都看見了,人山人海,都在做生意,既然老趙的腳不方便,最好是在街上找個鋪面,他看著攤子,你們倆在外面跑貨源,這街上好多家都是這樣’。

  老何說:‘這個主意倒是不壞,你看往銅仁那邊發(fā)桐油怎么樣?’。陳秀川說:‘那是賺點辛苦錢,百把斤的擔子,我挑都吃力,你們吃得那個苦?’。妹伢子說:‘怎么吃不得,我們都是苦出身’。

  老何說:‘我們販桐油,不是去下力的,就看能不能賺到錢’。

  老黃說:‘錢是可以賺到點,我們這里的桐油,一斤在兩角左右,挑到那邊去,大概要到三角錢,有一角的差價,路上來回七、八天,還要用幾塊錢,一挑就算一百斤,也只能賺幾塊錢,如果你發(fā)一二十挑,積少成多,那賺的錢就不少了’。

  猶豫了一會,老黃說:‘賺多賺少,這都好說?,F(xiàn)在有兩個問題,一是要的本錢大,這十挑就要二百塊,二十挑就是四百塊,加上人工用費,數(shù)目不小。再一個是、要走幾個縣,大路關(guān)卡多,過一道關(guān)、扒你一層皮,走小路呢!,土匪又多,真正遇上了土匪,光搶走東西還算好的,就怕丟了性命’。

  老何說:‘你說得有道理,要發(fā)嘛!、當然一次就得發(fā)一二十挑。土匪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沒有金剛鉆,不攬瓷器活,要是怕土匪,就只有窮死在山上?,F(xiàn)在的問題是,怎么能籌到這筆錢喲!’。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