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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桐子花

第一百二十三章 順?biāo)窊敉蹑?zhèn)長

三月桐子花 蔡垣 5722 2020-04-25 16:02:32

  張南萍回來了,她后面跟著一個老頭,老人叼著煙卷,披著呢子大衣,煙抽完了,他直接用嘴一吹,煙蒂就飛了出去?;⒏邕B忙迎了上去,他雙手把煙遞上,老人家客氣地說:‘剛抽完、剛抽完’。

  虎哥馬上說:‘接上、接上’。老人家接過了煙,他拿在手里還看了一下牌子,虎哥‘啪’的一下、把打火機(jī)打著了火,送到老人跟前,老人就把煙點上,虎哥自己也抽起來。老人家問年輕人,‘先生在哪里發(fā)財呀?’。

  虎哥急忙說:‘在城里,泥水匠’?!?!’,老人驚訝,他說:‘現(xiàn)在搞這一行、不得了,一個月大幾千呢’?;⒏缯f:‘我技術(shù)不行,不到這個數(shù)’。

  老人家問:‘這姑娘是你親戚?’?;⒏缯f:‘是老鄉(xiāng),正好我們宿舍有空位子,就接他們過去’。

  老人家看了站在邊上的兩個靚姐,他想起門口的車子,他說:‘你不像是修房子的’?;⒏缯f:‘沒有像不像的,我看你披著呢子的大衣,還以為你是個大干部呢!’。

  這時,南萍過來請大爺進(jìn)去看看,老人家就進(jìn)屋里檢查去了。虎哥叫南瑜先上車,南瑜就拄著拐扙走了。

  虎哥到屋里,見南萍正詳細(xì)地給老人交代。清查完畢,大爺提了一個提包出來,他一邊走、一邊兒說:‘今天沒有錢,妳后天來,我把押金退妳’。

  南萍跟在后面,她兩只手、一邊提了一個大包袱,,虎哥連忙走過去接過一個大包袱,包袱倒是不重,里面只是一些穿用的東西。秋菊去把老人提的提包接過來,徑直朝門外走去。

  快走了,虎哥對老人家客氣地說:‘他們在這里,承蒙照顧,給大爺找麻煩了’,大爺看著這個有禮貌的年青人,直到車子開走。

  到了家,按了門鈴兒,張媽來開門,她說:‘沒有打電話,也不知道你們要回來吃,那就吃晚點吧!’。

  虎哥說:‘等妳做出來,天早就黑了,我們到外邊兒去吃吧!’。秋菊說:‘今天回來早,又沒有事兒,晚上回去還是講爺爺他們的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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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南縣政府趙秘書長領(lǐng)了十多個兵,沿烏江水路順?biāo)?,去追王?zhèn)長,追到潮砥,船還沒有靠岸,秘書長就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碼頭的高處站了一個人,后面還站著兩個背著槍的兵。他正在疑惑,心里直打鼓,已經(jīng)出了縣界,這邊又沒有熟人,可不能叫煮熟的鴨子飛了。

  船靠了碼頭,他就裝著沒有看見,大搖大擺地往前走,后面跟了一長串的兵,很是氣派。潮砥是個大灘,船是過不去的,下行或上行的人,都要上岸換船。灘前和灘后、水位的落差有好幾丈,河水咆哮著沖下灘,發(fā)出震天的轟鳴,淹沒了碼頭熙熙攘攘人群的嘈雜聲。

  秘書長順著石梯走上去,到了碼頭上面的石壩,有人趕過來打招呼,這人后面還跟著兩個兵。他拱手說:‘趙秘書長來了,鄙人,王鵬飛,恭候多時’。他把手一擺,躬身說:‘云飛兄、請!’;就把秘書長接到鎮(zhèn)公所去了。

  這王鵬飛是潮砥鎮(zhèn)的鎮(zhèn)長,為人彬彬有禮,好客健談。王鎮(zhèn)長是好茶,好煙,好酒、好菜來招待,只見二人談笑風(fēng)生,士兵也賺得吃了酒肉。秘書長在潮砥住了一夜,第二天就原船返回靖南。

  在船上,秘書長直嘆氣,他對當(dāng)兵的說:‘哎!我們來晚了,人家在潮砥換船就走,天要黑了,我們又不能再追,估計今天他們就到四川了’。說完他又嘆了一口氣。

  上水船走得慢,遇到急水,全靠拉纖上行,秘書長他們到了下午才回到靖南。

  秘書長到了縣政府,找到縣長去消差,他見了縣長說:‘哦!晚啦!人家昨天中午就趕到了潮砥,現(xiàn)在可能都到四川了’??h長很客氣地說:‘辛苦辛苦,先回家休息,晚上再說’。

  秘書長吃了晚飯,喝著茶、剔著牙,靜候縣長大駕光臨。

  秘書長聽到外面有動靜,他就起身出去,到了院壩里,看見從蕭墻后面轉(zhuǎn)出一個人來,冬天黑得早,看不清,等走近了,才認(rèn)出是陳四老爺家的郝管家,管家拱手說:‘秘書長好,吃飯了嗎?’。

  秘書長把牙簽兒吐了,不耐煩地說:‘吃了、吃了。里頭坐、里頭坐’。

  在客廳坐下了,老媽子泡了茶端出來,放在桌子上,秘書長把茶杯推到管家前面,問他:‘有事兒??!’。郝管家把一個帶來的大紙袋放到桌上,推到秘書長那邊,他說:‘哎呀!沒啥事兒,少有走動,聽說昨天追王大河去了,辛苦、辛苦,我來看看’。

  秘書長說:‘他昨天跑了,跑得快,追到潮砥也沒有追上,便宜他了’。秘書長探下身子,湊過去小聲問:‘你知道這王二、在看耍獅子的時候,調(diào)戲的姑娘是誰?’。

  管家說:‘哦!我不知道!不知道!’。

  他怎么會不知道呢!,本想說有所耳聞,但他馬上意識到,不可亂說,不能去戳人家的痛處,才改口說不知道!。

  秘書長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也許城里的人都知道了,這王家兩兄弟,在縣里為非作歹,人家經(jīng)常有人來告,都叫縣長壓下了,總想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jī)會,這次是忍無可忍,才辦了王二。那王大,當(dāng)了幾年鎮(zhèn)長,弄的錢不下十萬’。

  郝管家大驚道:‘不會吧!,哪有那么多呦?’。

  趙秘書長說:‘你想,城里沒有農(nóng)業(yè)戶,工商戶上千,一家敲十塊,就是幾萬??h里換了幾任,他都沒挪窩,幾年下來,說十萬是少的,如是法幣,那要用麻袋裝,如果是光洋,要四五個人抬呢!,我們縣,在外的名聲大,可是錢收不上來,有時都發(fā)不出餉??!,人家說:三年窮知府,十萬雪花銀??h長我是知道的,那真是兩手清風(fēng)??!,每個月也就是百多塊的薪水,不說了,不說了,我們比王大,差得太遠(yuǎn)了’。

  郝管家說:‘四老爺那里,這兩年也不順,上次被劫,就是好幾千’。秘書長說:‘這土匪也知道,我們窮,沒有余糧剩米,不來打劫我們,他們?nèi)ゴ蚪訇愃?,是你們有哇!’?p>  管家聽出來了,一個是財主,一個是窮官。他不愿意再扯了,就起身告辭,走到門口,他回過身來對秘書長說:‘不送、不送’。就灰溜溜的走了。

  秘書長回到屋里,就把手伸進(jìn)郝管家送來的大紙袋里去摸,然后拿出了兩沓鈔票,是法幣十元一張的大鈔,他清楚,一沓一千,兩沓是兩千。

  秘書長想,這個陳四,是個坐地虎,家產(chǎn)也不知道有多少?。

  聽到外邊有動靜,秘書長忙把錢拿到房里去,他還沒有出來,就聽到院壩里在叫:‘云飛’,他趕忙答應(yīng),‘唉!’。

  縣長進(jìn)到客廳,剛坐下來就問:‘怎么樣?,沒有追著?’。秘書長說:‘哪追得著,他們上午跑的,我們下午才去追,他還有熟人幫忙’??h長問:‘誰呀?’。

  秘書長說:‘潮砥那個鎮(zhèn)長,不知道是什么關(guān)系?,估計王大這小子沒有少撈,早就準(zhǔn)備開溜了。他留下一個錢袋,裝了兩千塊錢,要鎮(zhèn)長轉(zhuǎn)交,求放他一馬。我想:不可能追上了,又出了縣界,就回來了’。

  縣長問:‘跟去的人看到這錢沒有哇?’。秘書長說:‘哎!人家都安排好了,把錢裝在錢袋里,往腰上一拴,誰也不知道!’。

  秘書長進(jìn)房里去、把錢袋和紙袋都拿出來、放在桌上。他從錢袋里拿出兩沓鈔票來,他說:‘都是十元的法幣’。

  縣長拿在手里,看著孫中山的頭像,好像不認(rèn)識一樣。秘書長又從紙袋里、拿出兩沓錢來,他說:‘剛才陳四家的郝管家來了,送來兩千塊錢,他寒喧了幾句就走了’。

  總共有四千塊錢,秘書長都把它裝在紙袋里,把錢推到縣長面前??h長說:‘我能獨吞?,都是你的功勞’??h長拿出兩千塊錢來,把錢推到秘書長面前,他說:‘二一添作五吧!’。就完成了分割。

  兩人是表親,縣長一上任,就把趙云飛一起帶來了,打虎還要親兄弟,打仗要用父子兵,總要個幫手??h長說:‘你發(fā)現(xiàn)沒有?,現(xiàn)在法幣沒有用多長時間,就開始毛了,換光洋是一塊一呢!’。

  秘書長說:‘下次帶回去,讓家里換,還是光洋、金條放著踏實點’。秘書長想起了空缺的幾個位子,他就說:‘鎮(zhèn)長缺,警察局長缺,還是要盡早安排’。

  縣長說:‘你不是想從貴陽找人來嗎?’。秘書長說:‘是、這是個肥缺,在親戚中挑,把保安大隊長調(diào)去當(dāng)警察局局長,保安大隊長從老家找,刀把子要捏在自己人手里’。

  縣長說:‘把大隊長調(diào)到警察局當(dāng)局長合適嗎?’。秘書長說:‘合適!,軍警一家,都是帶槍的,一個抓土匪、一個保治安,我考察過了,大隊長是個老實人,現(xiàn)在用人,奴才要,蠢才也要,各有各的用處’。

  縣長站起來說:‘你就費心安排吧!,我看、過兩天有車子,你就回去一趟’。他說完要走,秘書長說:‘慢!’他又拿了一沓鈔票擩進(jìn)紙袋里,再把紙袋遞給縣長。

  縣長說:‘不行,說好的二一添作五呢!’。秘書長說:‘你家費用大一些’。縣長又推辭一番,最后他說:‘老是這樣怎么行呢!,好,下不為例,以后就是二一添作五,啊!,老兄老弟的,還分什么彼此呢?’。

  說完話,縣長拿著紙袋就走了。秘書長把錢袋拿起來,他掂了掂,嘴上露出一絲的微笑。他查看過了,錢袋里邊還有一圈小袋子,都裝滿了東西,估計是金子,他不放心,還專門摳一個出來看看,‘啊!是黃魚!’。

  過完了春節(jié),何青山一直很忙,山上的活路多,花豬已經(jīng)長大了,豬太多,一天就是忙豬食,這還是喂一頓,要是喂兩頓,根本就忙不過來。馬又快生小馬了,不敢放遠(yuǎn),只能在附近放;

  馬要出去馱東西,最遠(yuǎn)也就是到陳家溝,馱也不敢叫牠馱多了,最多也不能超過一百斤。

  老何如果有空,還要進(jìn)城去看龍生,看龍生的傷好了沒有?。主要還是到城里去,打探一下消息,雙十二都過去兩個月了,一直沒有下文。國共如真能合作抗日,肯定應(yīng)有決議文。請老趙去找報子來看,報子上只說國共合作,沒有具體消息。

  到了二月間,公歷就是三月了,小學(xué)校開了學(xué)。黃校長替老何買到了毛驢,,推磨的事兒就解決了,臘梅和永秋就可以用驢來磨苞谷了。

  黃校長還帶來一個消息,原來的鎮(zhèn)長跑了,王二死了,他家的房子空著,說是要充公,都說是兇宅,減了價也沒人敢要。

  老何就問黃校長:‘叫你去住,你怕不怕呀?’。黃校長說:‘我怕啥?,我是窮光蛋,只有鬼怕我的’。

  老何說:‘那就買下來吧!’。老黃問:‘你出錢?’。老何說:‘我出就我出,你看我們收的羊皮,有兩百多張了呢,等馬生了,湊夠了三百,就拉到重慶去賣了,就可以賺三百塊呢!。再說!我那十五頭花豬,到了夏天,就一年了,不多算,一頭一百五十斤,至少也有六百塊錢。錢不是問題,只是那房子不在正街,沒有鋪面’。

  黃校長說:‘我要鋪面干啥?,賣書???如果有錢,買下來可以,現(xiàn)在和老趙住一起,加上陳老師,太擠了’。

  老何說:‘那就說好了,先等等,現(xiàn)在沒有人要,正好壓壓價。那個房子,不能超過兩百塊’。黃校長說:‘你也壓得太狠了,那是兩大間兒的門面,一進(jìn)三間,還有樓呢!’。

  老何說:‘估計這錢會充公,最后落到秘書長手里。秘書長是意外之財,得一個算一個,住下壓點價,沒問題,下次叫老趙出面去辦’。

  老黃要走了,老何問起時局的事兒。老黃說:‘沒有驚天動地的消息,政府這邊和共黨那邊好像還沒有談攏,國共合作那是肯定的,大敵當(dāng)前,誰不抗日?誰就是漢奸。誰也背不起這個惡名,兩邊要和也不容易’。

  老何請黃校長下次來時,再找?guī)讖垐蠹?,過期的也可以,報子上,總有蛛絲馬跡可尋。黃校長嘆了口氣,他說:‘哎!大家都怕當(dāng)亡國奴,小人物有勁兒使不上,又有什么辦法呢!’。

  老黃走后,老何想:馬快生了,早點收回來,在眼皮底下待著還放心些。

  老何到干河溝那邊去收馬,遠(yuǎn)遠(yuǎn)地望去,馬正低著頭在找嫩草吃呢!。老何還在想:這才進(jìn)春天,哪有那么多青草呢!。

  越走越近了,怎么?,他揉了揉眼睛,馬肚子下、有個東西在動,像是小馬呢??!,他三步并成兩步趕快走過去看,真是一只小馬駒兒呢!。腿是長長的,耳朵也是長長的,是一匹棗紅色的小騾子。

  馬屁股后面吊著長長的胎衣,胎盤還沒有下來,老何想把它拽出來。可是他一想:不行,不好使勁,力用狠了怕傷了馬,傷了馬那可不得了。于是他到河邊、找了一塊長條的小石塊,挽在胎衣上,想借重力,把胎盤拖出來。

  小騾子毛上的羊水,母馬都舔干凈了。老何把小騾子抱起來,有幾十斤呢。他牽著馬往回走,還沒有走出林子,兩只狗就‘汪汪’地叫著迎了過來。永秋和臘梅在屋里聽到狗的叫聲,就出來看個究竟,當(dāng)老何抱著小騾子走進(jìn)院壩,兩人吃了一驚。

  永秋說:‘怎么生在外邊兒了?,哎!真是對不起牠’。老何說:‘沒什么!那野馬不都生在外邊兒嗎?’。

  老何把小騾子放在地下,臘梅過來撫摸著牠,她笑著問何大哥說:‘晚上天冷呢!要不要給牠生點兒火來烤烤?’。何大哥笑了,他說:‘不用’。臘梅又問:‘吃點兒啥呢?’。何大哥說:‘還是稀飯,現(xiàn)在沒有豆渣,加點糠吧!在食槽里放點草料。

  這時、狗又叫著往林子里跑,老何想:‘都下半天了,誰會來呢?’。一會兒從林子里轉(zhuǎn)出一個人來,大家睜大了眼睛看著,是龍生。龍生拄著一根拐棍兒,慢慢地走出了林子。大家撇下馬,去迎接龍生。

  永秋說:‘我今天左眼一直跳呢!,好事兒都來了!’。

  大家把龍生迎到堂屋,老何說:‘你也不叫一個滑竿兒,自己就走回來了’。龍生說:‘只有我抬人家的,我一輩子也不會坐滑竿!’。

  永秋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呢,怎么自己就走來了?’。龍生說:‘好就好在沒有傷著骨頭,現(xiàn)在養(yǎng)得差不多了,在下邊兒不習(xí)慣,我還是想回來,我不在家,你們就要受累了’。

  龍生指著院壩里的小騾子說:‘這個小馬不一樣呢,腿長、耳朵也長’。老何說:‘他爹是陳家溝的那頭驢子,自然腿長耳朵長。這個叫騾子,以后長得又高又大,力氣也大,病也少,我們又多了一個好幫手了’。

  老何看了龍生的傷情,他說:‘是皮肉傷,還好,沒有化膿,多虧那兩瓶百寶丹了,還真靈’。

  龍生說:‘那藥貴死了,只有張醫(yī)官那里有,我想買一瓶回來,一問價錢,我嚇了一跳,太貴了’。老何說:‘你被打成那樣,再貴也要用,他總不敵一頭豬吧!’。

  說到豬,老何又撓頭了,現(xiàn)在快二十頭了,花豬就有十五頭,他嘆氣道:‘哎!現(xiàn)在母豬又懷上了,再過一兩個月,又要生兩窩小豬?,F(xiàn)在這十五頭花豬,架子是有了,現(xiàn)在要催肥,到了熱天,就有一年零三四個月了,可以長到兩百斤,苞谷有,再買些糠和豆渣。到時候全賣了,也可弄幾百塊錢’。

  龍生笑了,他說:‘人家看那么長的豬嘴,就知道是野豬,怕賣不出價錢呢!’。

  老何說:‘不是野豬,他爹才是野豬,便宜一點兒吧!,毛豬兩角一斤,我就不信沒有人要,張屠戶不要,我賣給李屠戶。殺了,有誰知道是野豬的種呢!,其實野豬肉還好吃一點;要不,叫黃明生來殺,一天殺一頭,殺一頭給一塊錢,肉啊下水呀、隨他留。我看黃明生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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