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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桐子花

第二百二十八章 家里大擺定婚宴

三月桐子花 蔡垣 6989 2020-06-24 17:56:10

  等紫云走后,施叔就問妍婷:‘紫云為什么不住自己家里呀?,來和你們住在一塊呢!’。妍婷說:‘嘿!抗日的時候,她媽在漢口給新四軍轉(zhuǎn)運物資,抗戰(zhàn)勝利后,國共要打仗了,那時她媽正懷著她,后來回到解放區(qū),她媽生了她,因為要撤退,就把她送給農(nóng)民了,是解放后才找回來的,勝利,你說吧!’。

  勝利接著說:‘也是她命苦,寄養(yǎng)的那家窮,她從小就干活,打豬草,帶弟弟,解放后才找回來,可是,城里的小孩、五六歲就上學(xué)了,她八九歲了才上學(xué),班里的同學(xué)都比他小,她又好強(qiáng),就跳了兩級,這學(xué)習(xí)就跟不上了,她恨她媽心太狠,把她一個人留在農(nóng)村,所以到漢口后,就不和她爹媽生活,就過這邊來、和爺爺奶奶住一起,正好去年我們?nèi)敔斈抢?,爺爺就給云書布置任務(wù),要把紫云的學(xué)習(xí)補(bǔ)上來,經(jīng)過這一年的補(bǔ)習(xí),紫云的成績上來了,班里是前十呢!’。

  施主任問勝利:‘聽說你們還去拉板車?’。文弼說:‘是,我們星期六回去,見不著他們,都去拉板車去了,要到半夜才回來,我們要星期天上午才能見到他們’。

  勝利說:‘我們一個星期拉一次,爺爺不叫龍妹和妍婷去,主要是怕耽誤她們的學(xué)習(xí),她們剛到漢口,學(xué)習(xí)有點吃力呢!爺爺就叫云軍給龍妹補(bǔ)習(xí),我給妍婷補(bǔ)習(xí),我們拉板車,一晚上有十多塊錢呢,一個人能分個三四塊錢’。

  施主任問:‘你們幾個能拉得動車?。車多重呀!’。勝利說:‘千多斤吧!,要是百貨,就輕一點,四個人拉、也不算重,云書在他們學(xué)校,又約了個同學(xué),呵!山東人,人高馬大有力氣,他是農(nóng)村來的,不愿意回家,就住學(xué)校里;我們經(jīng)常要拉車到漢陽,武昌,最費力的是過江漢橋和長江大橋,橋下要過輪船,你想那橋有多高呀?’。

  龍大山說:‘一千多斤,就靠你們四個,怕上不去吧!’。勝利說:‘我們再雇人唦,在橋下面,有背著繩索的小孩,你雇一個也可以,雇兩個也可以,他把鉤子一鉤,拉著就走’。

  施叔問:‘你雇人家,要給錢吧!’。勝利說:‘當(dāng)然要給,上江漢橋是兩角,上長江大橋是四角’。

  施主任問:‘是不是爺爺不給零用錢呀?’。勝利說:‘零用錢是零用錢,爺爺每人給兩塊,大姑給五塊,云書他爸和二姑最摳,一分都不給,每人都是七塊錢,文輔文弼也是一樣’。

  龍大山感嘆道:‘這么多崽崽,要拿出好幾十塊錢呢!’。勝利說:‘你不看他們掙多少錢呢?,二姑家有兩三百塊,大姑家有三四百塊,他們能用多少?’。施叔問:‘你二姑家掙那么多錢?,怎么就一分不給呢?’。

  勝利說:‘他家人口多,家里還有兩個兒子,另外又來了兩個,是紫云寄養(yǎng)那家的小孩,去年還是前年呦!,紫云在農(nóng)村寄養(yǎng)的那家,養(yǎng)父的腰斷了,大過年的、帶著兩個小伢找到了漢口,是大姑找人把他的腰治好了,回去時又給了糧票,給了錢,還買了好多東西,要走了,那兩個伢,抱著紫云的腿,哭著鬧著、不愿意走,喊著不回去吃野菜糠粑粑,爺爺就把那兩個崽崽留下了,二姑家里,還有紫云的爺爺奶奶,負(fù)擔(dān)重,就顧不著我們了,但爺爺奶奶的錢還是要給的’。

  施叔問:‘你們一個月二十塊錢,能夠用嗎?’。勝利說:‘我們也開銷大,紫云還要寄錢給鄉(xiāng)下的養(yǎng)父母,出去玩也花錢,要看戲,要看電影,還要給家里買東西,哦!云書他爸經(jīng)常叫我們?nèi)ベI東西,買這個買那個,一分錢也不給,不過,他開銷也大,這一大家人,都問他要吃的,錢是他管著,鈴鈴她媽只管做飯’。

  妍婷說:‘云書爸最摳門,家里買東西就要我們分?jǐn)?,一個兩塊,或者一人三塊,哦,鐘也買了,收音機(jī)也買了,吊扇也裝了,現(xiàn)在在修電視臺了,還要買電視機(jī),要好幾百塊錢呢!,大姑認(rèn)一百,二姑認(rèn)五十,爺爺認(rèn)五十,剩下的我們來湊,要把我們的錢都刮光!’。

  施叔問:‘怎么生活費,全由云書爸負(fù)擔(dān)呢!,大姑二姑不管?’。勝利說:‘不是不管,原來她們是要給錢的,爺爺不要,云書爸說了,他還有兒子呢!,大姑二姑以后就不提這事兒了,老一輩的事兒不清楚’。施叔問:‘原來家里就沒有點兒底子嗎?’。

  勝利說:‘抗戰(zhàn)時,二姑他們給解放區(qū)倒騰物資,錢不夠,爺爺把家里的房子都抵押出去了,還是趙叔贖回來的,后來光復(fù)了,又怕國民黨追殺,搬了幾次家?把藥鋪的東西都扔了,抗戰(zhàn)八年,我爸和趙叔、龍叔,做了八年的生意,把羊皮牛皮拉到重慶去,把百貨拉回來,都是對本地賺,光復(fù)后,又發(fā)桐油到漢口去賣,錢是有,在漢口還買了兩處房子,剩下的藏在哪里就不知道了,可能云書知道,每年要殺二十多頭豬,去年的豬肉就要好幾塊了,我想、一年總要落下上萬塊,要不,我爸能同意龍妹去漢口?,云書媽能同意妍婷和文輔文弼去漢口?’。

  這時紫云上樓來,她說:‘你們只顧說話了,要吃好,喝好,人家下面熱鬧得很,幾個老太婆,還行酒令呢!’。施叔說:‘要得、要得’。他就問大山,‘怎么樣?’。大山說:‘我不太會’。施叔喝高興了,他說:‘來,來試試,我們爺倆先來’。

  接著就拉開架勢,劃起拳來,‘爺倆好哇!,五魁首哇!,七個巧??!,八匹馬呀!,三星照啊!,六六順哇!’。??!施叔贏了,他指著大山喊,‘喝,要干了’。

  大山喝了酒,施叔又和黃寅江行酒令,可能很久沒有喝酒了,施叔心里高興,就解了衣扣,把扣在頭上的帽子也揭了,又開始和黃寅江劃起拳來;在困難的歲月里,糧食緊張,雖然有何青山接濟(jì),也難消心里的恐懼,每逢山上殺豬,云書媽都要送肉去,但還是解不了饞,今天有酒有肉,正好開懷暢飲,

  ‘八匹馬呀,六六順呀,哥倆好啊!’。沒有幾個回合,黃寅江就輸了;黃寅江平日酒量不大,只抿了一口,施叔說:‘不行、不行,得喝干了’。黃寅江一杯下去,臉就紅了,大家一陣歡笑,樓下都聽到了。

  下一個該陳秀川了:他說:‘我可不行’。施主任說:‘今天是孩子們的好日子,你呀!,以茶代酒吧!’。紫云也幫著腔說:‘叔,沒事兒,小聲點就是了’。兩人就拉開架勢,劃起拳來;‘哥倆好啊,五魁首哇,八匹馬啊,七個巧啊,快喝酒啊,十全美呀,六六順哇!’。

  紫云站在妍婷爸后邊,她尖叫起來,‘我們贏了,我們贏了’。她拍著手跳了起來,施主任認(rèn)罰,端起酒杯,就一飲而盡。

  聽到樓上一片歡聲笑語,妍婷就跑上樓來看個究竟,讓她吃驚的是,爸在猜拳喝酒呢!在廚房里操勞的王紅艷,聽女兒說了,吃驚不小,病才有點起色,就如此這般,這還得了,她就去找云書媽。

  云書媽聽,十分高興,她不以為然地說:‘他的病大有起色,不要敗了他的興,讓他只看看熱鬧,不要累著了,叫紫云妍婷去陪著,給她泡杯香茶去!’。

  聶婆聽說陳秀川的病好了,沒想到好得這么快,一般嘛!,是病來如山倒,病走如抽絲,怎么反了?。是不是回光返照喲?,于是對眾人說,也不知是福是禍;云書媽說:‘趕緊燒紙點香,拜求菩薩,求列祖列宗保佑!’。

  聶婆說:‘總是列祖列宗手頭緊了,離過年還有一二十天呢,就來要錢’。云書媽從床下找來香紙燭,就在廚房里,點起香和燭,燒了一大摞子紙,還有紙疊的金元寶。

  樓上的酒菜吃得差不多了,就撤了席,施主任他們幾個就要走,云書媽在樓梯口堵住他們,她說:‘走什么?,煨的肥肉,蒸的扣肉,紅燒肉還沒有吃呢,建國,你陪著他們說說話,吃了晚飯再走!’。

  盛情難卻呀!,只好客隨主便,那就先去方便,陳秀川也跟著要去,走到樓下,云書媽拉著他不讓去,叫建國陪著上樓,用馬桶,建國就扶著他爸回到樓上。

  云書媽對建國媽說:‘建國也太老實了,和人家沒話說,還不如紫云和妍婷呢!’。

  建國媽說:‘老實才好呢!’。她扯了扯云書媽的衣襟角,同時用眼瞟了瞟熊芳,云書媽說:‘我知道,我就是說給熊芳聽的,要說成家過日子,還是老實的好,這次說熊芳,開始建國不知道是誰?本來他是不愿意找的,娘老子發(fā)了話,他就老老實實答應(yīng),多孝順呀!你看這次、說要沖喜,幾個姑娘,為了叔叔和伯媽,沒有一個打退堂鼓的,都是任憑何伯伯和我來做主’。

  建國媽說:‘是不是叫熊芳回去呀,在這里半天了,怕他媽生氣呢!’。熊芳轉(zhuǎn)過身來說:‘伯媽,沒有關(guān)系的!’。云書媽說:‘現(xiàn)在回去要挨罵,吃了晚飯回去也是罵,不如吃了飯再走,再提兩片臘肉回去,堵住她媽的嘴’。

  云書媽又叫熊芳,熊芳轉(zhuǎn)過身來答應(yīng),云書媽問:‘妳一個月是不是要交十塊錢給妳媽呀?’。熊芳低著頭,不說話,云書媽說:‘妳媽那點心事我知道,她把姑娘放了人家,是怕姑娘大了,以后不好找呢!她還算有眼力,看我們建國人不錯,高高大大的,這模樣兒在城里也難找’。

  建國媽說:‘妳不要把她媽看扁了,不會那樣’。云書媽笑了笑說:‘以后看吧,一提結(jié)婚,他肯定推脫,不讓結(jié)’。建國媽說:‘那就給她十塊錢吧!,只要同意過門就行’。云書媽說:‘每個月給二十都行,這樣,她臉往哪兒放??!,熊芳,妳回去慢慢給妳媽說,結(jié)了呢!,照樣孝敬她十塊錢,??!’。

  建國媽說:‘要不,聘禮下多點!’。云書媽說:‘那也可以,這聘禮遲早是要給的,要根據(jù)家境,是有數(shù)的,多不得,也少不得,可這每月十塊錢,過了門兒就沒有了,要養(yǎng)兩個人呢!,她才不干呢,遇到這種人,也是沒辦法’。

  下午,樓上是擺龍門陣,樓下的女賓是拉家常,黃寅江不健談,龍大山也嘴拙,只有施主任打聽漢口的情況,問得勝利都有些煩了,場面顯得有些寂寞,云書媽就想了個辦法,擺上一盤油炸花生米,大家來擲骰子。

  開始是,誰贏了才能吃,其他人只能看著,擲了三圈,都是施主任嬴,他點數(shù)多的時候,才分一顆給站在后面的紫云吃;大家覺得不公平。

  妍婷爸說:‘我們來改一下,人人有份,每人都按自己的點數(shù)吃,就用一顆骰子,有本事就擲六點’。大家都同意了,擲了三圈,妍婷爸的手氣最好,每次都是六點,他就分給站在后面的妍婷和紫云吃,后來又換了花樣,擲兩次色子,最少兩點,最多有十二點,上了十點,才能喝一口酒,施主任厲害,次次都是十二點,不但喝酒,還要吃花生米,最后又換了花樣…。

  捱到五點鐘,就開始吃晚飯。文弼開始和大媽們在樓下吃,他無話可說,覺得沒有意思,就模到樓上去和他爸一塊吃,桌子上擺了一大缽燉得稀爛的肥肉,三指膘做的扣肉,蒸的米粉肉,紅燒肉,還有作料齊全的蘸水,這都是在困難時期難以見到的,大家大口地吃著,又燙又辣,額頭和鼻尖兒都滲出了汗。

  建國把妍婷叫到門口,他低聲說:‘妳只顧自己吃,到廚房去看看熊芳’。

  妍婷到了廚房,只見熊芳坐在灶前,撥弄著柴火,妍婷就去把撥火的棍子搶下來,她說:‘就妳老實,妳來也是客,要上桌子去吃才對呢!’。

  妍婷拿了幾個碗,舀了幾個菜,還用小碗倒了蘸水,放在灶臺上說:‘就在廚房吃吧!’。妍婷對著外屋喊:‘媽!媽!’,妍婷媽來了,她來了沒問,心里明白,是忽視了熊芳。

  聽到妍婷在廚房里大呼小叫,云書媽和紫云也來了,妍婷生氣地說:‘你們只顧自己吃,人家熊芳是來幫忙的,也要吃飯不是?’。熊芳忙說:‘我不是在吃著嗎?’。

  云書媽說:‘是我不好,我的小祖宗,你爸的病剛有起色,你就大吵大嚷的’。

  她又回過頭來說熊芳‘妳也太老實了,今天招呼不過來,妳就自己吃嘛!,真是比建國還老實呢!’。妍婷說:‘就是我哥叫我下來的’。

  云書媽說:‘哦!是建國叫妳下來的,還沒過門、就心疼媳婦了’。云書媽又說妍婷媽,‘妳就不心疼媳婦?’。

  妍婷媽說:‘怪我,我看秀川的病好多了,一高興就忘了熊芳,伯媽給妳賠不是了,?。∽显?,妳在廚房陪熊芳,我們還要去陪客,走吧!’。

  樓上陳秀川喊妍婷,妍婷馬上就跑上去,妍婷爸說:‘沒有酒了,這么好的菜,有酒才好’。勝利說:‘我去拿’。

  勝利到了廚房,紫云看了就罵他:‘你像個客一樣,一坐下就生了根,人家熊芳沒人管,你們大吃大喝,只有她一個人待在廚房里’。

  勝利自知理虧,就給熊芳賠不是,他對熊芳說:‘一家人嘛!,不要計較,今天我喝了兩口酒,就糊涂了,云書要是在就好了,紫云,云書不在,妳正好把這個家管起來嘛!’。

  紫云說:‘你一個大男人,都要娶媳婦了,沒有一點責(zé)任感,要是云書在,就不會這樣’。勝利說:‘要夸自己的男人,最好悄悄夸,不要在外面夸唦!’。

  紫云一聽火了,拿起條帚就要打他,熊芳趕忙拽住她,勝利說:‘我是來拿酒的’。他說著,拿著酒瓶和酒杯就走了。

  熊芳說:‘勝利是不錯的,妳真要打他?’。紫云說:‘我嚇嚇?biāo)?,我大他幾天,也算是他姐’?p>  紫云就和熊芳在廚房里吃飯,樓上又傳來了劃拳的吆喝聲,建國下樓來,看見紫云和熊芳正在吃,他就說:‘熊芳,不要客氣?。?,妳雖是來幫忙,也是客不是!’。紫云見他們說話,端著碗就出去了,到了外屋,看大家都悶著頭吃,就去問云書媽:‘是不是要酒???’。云書媽揚了揚手,等咽下了口里的東西才說:‘無酒不成席嘛!,拿來’。紫云就去拿酒。

  到了廚房,建國要上樓去,紫云說:‘就幾句悄悄話呀?,說完了才走嘛!,你上去把妍婷叫下來’。

  紫云把酒送出去,妍婷也下來了,紫云說:‘和他們沒有話說,不如我們?nèi)齻€在灶房里吃’。

  吃了一會兒,紫云說:‘哦,我聞那酒、還是很香的,不如我們也劃拳吃酒,說好了,只抿一口’。

  熊芳死也不肯,她只推說不會,這樣、只好紫云和妍婷來劃拳喝酒,兩人小聲地叫著,‘姐倆好哇!八匹馬呀,五魁首啊!六六順呀’,廚房也熱鬧起來了。

  開始是抿一口,后來是半杯酒,小杯子,沒多少,后來是一小杯,行酒令搞得很麻煩,最后就改成捶子剪刀布,正喝得高興,云書媽來了,見二人面紅耳赤的,就把酒杯奪了過來,一口就喝完了,她說:‘我的小祖宗,今天是妳們的好日子,是定婚,不是成親,看妳們高興得,讓人知道了,真要把牙笑掉呢!’。

  紫云說:‘笑就笑吧,只要陳叔和我舅媽的病好了,挨罵挨打都值呢!’。云書媽說:‘上樓去看看陳叔吧!?!司团阍茣鴭屔蠘牵婂冒钟衷趧澣?,看他的病大有起色,云書媽就吩咐建國:‘看著,不準(zhǔn)喝酒,以茶代酒’。說完,她們就下樓去了。

  聶婆聽說陳秀川,都能劃拳喝酒了,就說起了觀音閣,她一本正經(jīng)地說:‘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這觀音閣嘛!,廟不在小,有仙則靈呢,這幾年香火很旺,很靈,你看我們燒香許了愿,沖了喜,立馬這病就好了’。

  云書媽說:‘等病好了,還要去還愿呢!’。聶婆說:‘病已見好,不要耽擱,早點兒去好’。

  就這樣,一直熱鬧到了天黑,早已酒足飯飽了,客人就散席告辭回家,等他們走了,文弼才攙扶著施主任回家,施主任酒喝多了,一路打著飽嗝兒,跌跌撞撞地往回走,要不是有文弼攙扶著,怕是找不到家了;他今天很高興,對漢口那邊的情況,總算了解了。

  樓下的女賓也走了,只有聶婆,還沒有走的意思,云書媽尋思,他是不是還在打肉的主意呦?,于是,云書媽就到樓上去、拿了一斤多的重的一坨臘肉,來送聶婆,聶婆假作吃驚地說:‘哎呀!這么講禮?,以后都不敢來了’。她提了臘肉,閃出門,就消失在昏暗的街上。

  云書媽也累了一天,正想坐下來休息,廚房洗碗筷的聲響,提醒了她,她就喊紫云,紫云來了,云書媽說:‘你到樓上提一坨臘肉來,要大的,再弄十來斤米’。紫云問:‘又要做飯?’。

  云書媽說:‘我的傻大姐,才吃了,怎么會又做飯呢!,你沒有看那聶婆,貪得無厭,話又說回來,現(xiàn)在困難,誰又愿意放過這個機(jī)會呢?,熊芳她媽,和聶婆差不多,要堵上她的嘴,怕熊芳以后的日子不好過呢!,誰叫攤上了這門親戚呢!’。

  云書媽到了廚房,叫熊芳不要做了,就叫建國送熊芳回去,她對熊芳說:‘妳也看見了?。今天忙,冷落妳了,把妳一個人扔在廚房,我要給妳賠不是,我是長輩,我要說你,妳也是的,到這里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樣嘛!,妳看紫云,還不是沒有過門,就像我的親閨女,不要生分了不是?’。

  紫云背著背篼下樓來,云書媽叫交給建國,建國背上背篼,帶著熊芳就走了。

  云書媽和紫云去洗那些碗,云書媽先用鍋里的熱水洗,然后紫云用清水沖洗,云書媽心不在焉,把那洗了的盤子和碗,東放一個、西放一個,紫云就說:‘媽,你在想啥呀?’。

  云書媽這才回過神來,她說:‘我在想,妳舅媽會怎么樣呢?’。

  門前傳來了龍妹的叫聲:‘伯媽、伯媽’。云書媽轉(zhuǎn)過來對紫云說:‘妳看,還不改口呢!’。云書媽忙答應(yīng):‘在廚房呢!’。龍妹進(jìn)來了,她正要說話,紫云搶著說:‘都擺完酒席了,妳還不改口叫媽’。

  龍妹臉紅了,她就大聲叫媽,她說:‘就在家里叫,還沒有拜堂呢,別人聽了要笑話’。云書媽把紫云和龍妹摟過來,她笑著說:‘行,就在家叫’。

  龍妹說:‘媽,何伯媽的病好了’。云書媽就問:‘怎么就好了?’。龍妹說:‘我們?nèi)サ臅r候,比昨天好一點,坐在床上靠著,做飯的時候,我媽炒菜,她炒菜的鍋鏟鏟得慢,伯媽就在床上說我媽,哦!這么多年了,還沒有學(xué)會炒菜,炒菜都是大火,妳翻炒慢了,就要巴鍋,我媽炒了幾十年的菜,她就那樣,還是不緊不慢的炒著,伯媽急了,她就起來,到廚房去教我媽炒菜,人家都說,是大慈大悲的菩薩顯靈呢!’。

  云書媽和紫云聽了,十分高興,馬上就要上樓去告訴妍婷她爸,他們上樓去,見何勝利,陳妍婷,王紅艷,陳秀川,在那里有說有笑,擺著龍門陣呢!。

  云書媽一腳踏在門檻上,一手扶著門框,她說:‘哦,老兩口有說不完的話,小兩口也有說不完的話,那碗呢!,就叫我兒媳婦一個人洗’。

  勝利和妍婷就要出去,云書媽就是不讓開,她說:‘今天大家都吃飯喝酒,忘了人家熊芳,冷落人家了,明天,建國媽妳可要給人家賠不是’。

  建國媽說:‘好,我明天當(dāng)面給她賠不是’。云書媽說:‘龍妹從山上下來了’,她把手收回來,龍妹就和紫云鉆進(jìn)去,報告山上的好消息,‘姨媽,山上伯媽的病好了,今天她還教我媽炒菜呢!’。

  建國媽就馬上叫妍婷把香紙燭找出來,馬上給菩薩燒香磕頭,龍妹說:‘還有一個好消息,昨天江抗把豬攆回來后,他把那個抓野豬的陷阱打開了,今天早晨去放豬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逮了一只三百斤的大野豬,何伯媽叫我們,多買點兒香,紙,燭,要到觀音閣去燒香還愿,順便去幫著做臘肉’。

  ―――第三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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