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走了，虎哥看著她的背影，他就跟白麗麗嘮叨起來，他說：‘這算什么，我爸還是學(xué)生的時候，就一頓吃過一斤米的米飯，當(dāng)兵后、吃過一斤二兩面包的白菜餃子，八個大的牛肉包子，和他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白麗麗不屑地說：‘怎么不跟賈寶玉，林黛玉比呀！，人家吃幾個花生米就飽了’。
秋香把飲料端回來了，虎哥把芝麻綠豆糕吃了，他對秋香說：‘只要有飲料，多少東西也能吃下去’。他轉(zhuǎn)過去對白麗麗說：‘這樣，我倆包干，我把我面前的全吃了，妳把其他剩的打掃干凈’。
秋香很不高興，她說：‘就知道死吃死脹，還是量力而行吧！’。
不一會，虎哥把銀耳燕窩羹吃了，把剩下的龍蝦也吃了；他感到，吃下的東西、已經(jīng)到了喉嚨下邊，他就站起來，這樣感到舒服一點。
白麗麗也吃完了，她心眼多，不像虎哥那樣傻氣，她把剩下的蝦，連皮帶肉的，嚼得亂七八糟，吐了一盤子。
虎哥對秋香說：‘我是想測試一下，十分飽、我到底能吃多少，看來是妳們的一倍，妳們又是奶奶的一倍，賓館從你們身上、可以賺點錢，從我身上賺不到錢，如果是農(nóng)民工來，那飯量是我的一倍，肯定要賠！’。
虎哥直著腰站著，他招手叫白麗麗過來，小聲對白麗麗說，白麗麗不停地點頭，等白麗麗走了，秋香就追問他：‘說啥呀？，還瞞著我，是秘密？’。
虎哥打了一個嗝兒，他說：‘哎呀！，我要是早想到我那些農(nóng)民兄弟，我哪吃得下這頓飯喲！，吃飽了才想起來，覺得十分地慚愧，兄弟們對我，那真是沒說的，上次不是他們?nèi)ヒ?，我能不能回來都很難說；上次的車費報了，我總覺得還欠他們一個人情’。
他打了一個嗝、接著說：‘人情大于債呢！，我想請他們來這里吃一頓飯，還他們一個人情’。
秋香說：‘這里二百五一位，上百的工人，很要幾萬呢！’。
虎哥說：‘上次妳眼都哭腫了，妳急有什么用呀！，是工人們齊心，才把我要出來的，我們就像親兄弟一樣，打虎還要親兄弟不是，妳想對不對？，這里有優(yōu)惠，辦一張金卡，一萬塊。吃一百次，一次才合一百，劃得著’。
秋香說：‘一百次，要吃到何年何月呀！’?；⒏缯f：‘那有錢人，有幾個天天做飯的呀！，一個星期來吃兩頓，一年也吃完了，另外！飯店里的翻譯呀！導(dǎo)游呀！，你也得優(yōu)惠，二百五他吃不起’。
白麗麗拿了兩張金卡回來，她說辦好了，就把卡遞過來，虎哥不接，白麗麗又把卡遞給秋香，秋香接了，虎哥問秋香：‘妳接它干什么？，給麗麗’。
虎哥對白麗麗說：‘妳這事都不會辦，妳拿著卡，要不就交給小楊，一天來十個工人吃一頓，多了不行，還要干活呢！吃晚上那頓，穿干凈點，不然人家不叫進來，這里水酒隨便喝，只有紅酒和啤酒，不要喝醉了’。
秋香把卡交給白麗麗，白小姐見虎哥直著腰，知道他吃多了，腰貓不下去，她撇了撇嘴，不屑地說：‘死吃死撐，和農(nóng)民工沒有什么兩樣’。
過了一會，白小姐對秋香說：‘今天菜多、東西好，都吃了不少，我好像也吃多了一點，那我們就去泡溫泉吧！能幫助消化’。
虎哥說：‘好主意，其他的都遠了，只有四元橋那里有一家，在四環(huán)以內(nèi)，就此一家’。
秋香感到難辦，她沒有泡過，只聽人家說過，里頭好像是迷宮，搞不好就找不著北了，她問白姐：‘妳也去吧！，我沒有去過，不熟呢！’。
大家出了賓館，虎哥回過頭來，看那樓頂上，帝皇飯店幾個大字赫赫在目，他哼了一聲，他說：‘哼！五星級賓館，我還住過七星級賓館呢！，狗眼看人低’。
白麗麗瞥了虎哥一眼，帶著輕蔑的神情說：‘今天又沒有喝酒，怎么盡說胡話，沒聽說有七星級賓館的’?；⒏缯f：‘妳沒聽說，不等于沒有，在桂林，七星巖后邊的賓館，就叫七星賓館’。
白麗麗說：‘七星賓館，不一定是七星級的。最高是五星級，沒有七星級的’。
虎哥說：‘就這賓館，還算五星級，上帝成了監(jiān)管的對象，動不動就要罰款’。
‘哦！’秋香驚叫起來，他終于醒悟過來，她說：‘我知道了，虎哥，你太不地道了！’。
虎哥不接這個話茬，他笑著說：‘走走走，上車’。到了車那里，他才轉(zhuǎn)過身來對秋香說：‘妳呀！，盡把人家往壞處想，這不對喲！，當(dāng)然，你在社會上混，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是吧！’。
白麗麗摸不著頭腦，她就問秋香，秋香說：‘人家那服務(wù)生，看他拿得多了，就提醒他，吃多少拿多少，吃不完是要罰款的，這樣就得罪他了；為了不被罰，最后他拼命地把蝦吃完了，吃撐了，他就要報復(fù)人家，要弄工人來吃自助餐，妳想，建筑工人多能吃呀，一個頂我們七八個，想把人家吃垮’。
白麗麗說：‘不會吧！，我不信虎哥會那么小肚雞腸，不過，是吃多了，我看他貓不下腰，吃的蝦、肯定到了喉嚨那里，我看吃相也難看，是一個活生生的農(nóng)民工，人家說幾句就說幾句吧！報復(fù)呢倒是不會；上次逮了他，全靠工人們?nèi)ヒ?，人家才放了他，要報答工人，這是情理中的事兒’。
秋香說：‘要說感謝工人，增加點獎金不就行了，明明是報復(fù)，想把人家吃垮’。
虎哥說：‘說是報復(fù)，那是你的看法，我要感謝、也是出自內(nèi)心，另外，我也是貪點便宜，你想，才一百塊，水酒隨意，一只大龍蝦，四只珍珠蝦，四只香蕉大的大對蝦，肯定不夠！’。
奶奶說：‘小虎也是好心，既然不限量，人家就要吃飽嘛！’。秋香見奶奶幫小虎說話，只好說：‘奶奶，我是說他肚量太小了’。
大家上了汽車，跟著白麗麗到了溫泉，先到接待室大廳沙發(fā)休息，白麗麗去辦票，虎哥說：‘要三人的全套服務(wù)’。白麗麗說：‘現(xiàn)在快三點了，就簡單點兒吧！，擦背按摩，修腳剪指甲’。
虎哥說：‘奶奶要專人陪同，怕滑倒了’。白麗麗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問：‘辦不辦個會員卡？’?；⒏缯f：‘就辦一個吧！’。
虎哥現(xiàn)在感覺好多了，大概吃的蝦都下到了胃里，肚子鼓得高高的，他還是直挺挺地坐在沙發(fā)上；白麗麗回來了，帶回了每人的號牌，就到男女更衣室，找自己的衣柜，就更衣出去沖洗，然后開始泡澡。
虎哥領(lǐng)著章老師，先從低溫池子泡起，三十七度，三十九度，再到四十一度，這就比較燙了，泡完了高溫池再泡藥池，池子里的水翻滾著，有水從邊兒上傾瀉下來，按摩著肌膚。
在藥池里泡了一會兒，虎哥看秋香她們躺在大石板上，他就帶著章老師他們過去，也去享受熱石板的理療；虎哥躺在秋香旁邊，秋香說：‘這溫?zé)岬氖逭媾?，腰不好，躺上面真舒服’?p> 虎哥提醒秋香：‘奶奶的眼睛，最好還是不要沾水’。秋香說：‘你不覺得說的太晚了嗎？’。
白麗麗坐起身來，她對秋香說：‘都泡過了，我們?nèi)グ茨Π桑』⒏?，你不按摩就去休息，睡一會兒，等會兒我們來找你’?p> 虎哥一個人到了休息室，就躺在空著的躺椅上，戴上耳機，選了頻道就看閉路電視；他先覺得眼皮在打架，眼有點兒睜不開，一會兒就閉上眼睛，打起小呼嚕來了。
白麗麗和秋香帶著奶奶他們，來到按摩室，按摩室的床位、都有布簾遮擋著，盲人女按摩師就叫他們面朝下躺著，蓋上一條大毛巾，就開始按摩；先是揉頸，再按摩背，從上到下按摩一遍，再翻過身來，面朝上，按摩肩膀和兩腿；秋香看著奶奶雙眼緊閉，帶著微笑，她想：奶奶一定感到很舒服。
按摩完了，換了師傅，接著是剪指甲，修腳，把腳墊或雞眼都處理了。
科目都做完了，白麗麗就帶著奶奶他們，到休息室去休息，她在門口叫了兩聲，沒有聽到虎哥的回答，她和秋香就安排奶奶他們，在空的躺椅上休息，燈光暗淡，就挨著去找虎哥。
找到人了，怕認(rèn)錯人，又靠近看，認(rèn)定之后，就蹬了他一腳，這才把虎哥弄醒；虎哥見是白麗麗，說了聲對不起?。话慃愓f：‘科目都做完了，下面做啥？’。
虎哥說：‘哦，快開飯了，實在太困了，再躺一會兒，然后到水里再泡泡，泡一會兒就去吃飯，吃了飯就不再下水了，在更衣室換了衣服就回家，明天我們就拜拜嘍！’。
白麗麗問：‘明天走，票呢？’?；⒏缯f：‘沒問題，十五都過了，該走的都走了，該回的都回來了，飛機坐不滿，今天晚上再問票’。
白麗麗拿出手機來，她說：‘那我來訂吧！’，虎哥說：‘你不管，晚上打折多點，這五個人省下的錢，自助餐和泡澡的錢都出來了’。
白麗麗不屑地說：‘嘖嘖嘖！一個十足的農(nóng)民，為了幾個小錢兒，也費那么多的腦子，累不累呀！’?；⒏缯f：‘我不像你，大小姐，我能省就省呢！’。
躺了一會兒，到了五點半鐘，大家又下水去泡了泡澡，泡完了，就更衣去吃飯，離開溫泉時，章老師十分感慨，他說：‘BJ真好哇！’。
正月十七，天剛蒙蒙亮，虎哥帶著秋香和奶奶，章老師夫婦，到機場去乘飛機；昨天晚上刮了風(fēng)，今天是晴空萬里，飛機按時起飛，中午就到了貴陽，在機場吃了飯，就坐班車進城，然后直奔4S店；看了擦拭一新的奧迪越野車，虎哥心里很高興，他大概地檢查了一遍，交了錢，拿了行車本，就開車回家。
越野車在高速路上一路狂奔，不但快，而且很穩(wěn)當(dāng)，感覺真好，看著秋香臉上的笑容，虎哥說：‘坐自己的車，感覺不一樣吧！’。
虎哥見她抿著嘴笑，他就說：‘其實我還有個考慮’。秋香問：‘什么考慮？’。虎哥說：‘山上條件差，在沒有改造好以前，妳們啊，不用住在山上，我們就住在城里，每天我用車子接送你們’。
秋香吃了一驚，她沒有這樣想過，她說：‘你用車子接送，怕影響不好吧！’?；⒏缯f：‘誰說不好呀？，叫他來呀！，我們有這個條件，等衛(wèi)生間修好了，可以洗澡了，用上了抽水馬桶，我們再住在學(xué)校，讓他們羨慕死，哼！廁所豬圈都不分的地方，誰愿意去呀！’。
秋香感慨地說：‘沒有條件，如何留得住人呀！，過去招商，人家聽說從省城要坐兩天的汽車才能到，都打了退堂鼓，現(xiàn)在有了高速，三個小時就到了，搞招商開發(fā)也不困難了’。
到了下午，車子到靖南，等秋香攙扶奶奶下了車，虎哥知道，章老師歸心似箭，就載著他們夫婦，就去了陳家溝。
秋香攙扶著奶奶，到了自家門口，看門虛掩著，只當(dāng)沒有人，昨天不是打電話了嗎？，她就喊、‘媽’，秋香她媽開門出來，看秋香和奶奶回來了，就回頭向屋里喊：‘回來了，回來了’。姨奶奶夏臘梅，和秋香爸陳建國都出來了，去攙扶秋香的奶奶。
秋香埋怨道：‘門虛掩著，我當(dāng)沒有人呢！，昨天不是打了電話了嗎？’。秋香媽說：‘知道你們要來，從中午就等著，一會兒出門看一下’。
秋香她爸發(fā)現(xiàn)奶奶的頭發(fā)黑了，眼睛明亮了，缺的牙補好了，像換了個人；夏臘梅抱著姐姐，從頭到腳地看了個遍；秋香媽就趕快進廚房去做飯，屋里的電話不斷，都是打電話來問：秋香回來沒有？。
天快黑了，虎哥從陳家溝回來，吃晚飯時，奶奶對小虎說：‘我們這里沒有珍珠蝦，小虎，你吃得下飯不呀？’。小虎說：‘我呀！，傻人有傻福，大魚大肉也喜歡吃，粗茶淡飯，我也吃得香’。
剛吃完飯，還沒有收拾桌子，黃玉琳和梁金龍就來了，接著是龍生和龍大山，后面是黃寅江和秋菊他爸，擠滿了一大屋子。
大家都很驚訝，看秋香她奶奶變了樣，龍爺爺說：‘看起來，比臘梅還年輕呢！’。玉琳說：‘要說啊，看著和秋香她媽差不多，婆婆媳婦分不清呢！’。
秋香她奶奶說：‘都是小虎和秋香搞的，說我頭發(fā)長了，就騙我去剪頭，我看不見，他們就把我的頭發(fā)染了，這次去呢！，劃得著呢，你們看，我的牙全換了，是種的’。
‘種的？’，眾人都疑惑起來，怎么種呀？，小虎說：‘就像種樹那樣種的，這樣說吧！，就是像擰螺絲釘那樣，把假牙擰上去就得了’。
梁縣長說：‘我缺一個大牙，要那樣，到時我也去種個假牙，怎么樣？，比鑲牙便宜吧？’。小虎只是微笑，他怕嚇著他。
秋香奶奶說：‘好是好，就是貴了一點’。玉琳見他們不說，知道貴了，就小聲地問秋香：‘花了多少錢呀？’。秋香伸出一個指頭，‘一萬！’，玉琳驚訝不已，她心想：‘太貴了，鑲顆牙才多少錢呀？’。秋香說：‘一萬，一顆都不夠，奶奶這口牙，花了十萬’。
這把阿姨嚇了一跳，她心想：‘我有那錢，要買輛小車了’。秋香說：‘還是奶奶的眼睛劃得來，兩只眼睛都做了，才一萬多’。阿姨說：‘看來小虎真是個大財主，大孝子’。
‘虎子’，阿姨對小虎說：‘我和老梁都缺顆大牙，到時你可要負責(zé)任喲！’。小虎說：‘我們在BJ那么多年，你們都不去，要怪只怪你們自己，去吧！，沒事兒了去旅游，順便把病也看了，費用沒有問題，我全包了’。
阿姨說：‘你何爺爺這幾年最惱火，哎！’。她嘆了口氣說：‘為張淑英的病，他背了不少債，你說他想什么辦法？，養(yǎng)豬，養(yǎng)豬來還債，養(yǎng)了三十多頭豬，都過九十的人了，我說，你拿我的錢就不還了，養(yǎng)我這么大，要花多少錢喲？，他來還借我的錢，說是你給的，我兒子買房要用錢，我們還在笑他，折西墻補東墻呢，要是知道你有這個實力，就把我老二的房子也買了’。
秋香笑著說：‘趙大傻是散財童子，叫他買！’?；⒏缯f：‘我爸是這個意思，把我們這幾家的房子問題都解決了，貴陽的房子才四千多嘛！，也就是五六十萬，錢在山上爺爺那里，你就拿去吧！城里的房子看好沒有呀？’。
玉琳阿姨說，‘看好了，還搬了一些東西過去，我就怕你變卦了，趕緊搬了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