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忙活時,孫老道一行人隨著兩輛糧車先一步趕到城里。
稍一打聽,就找到了大宅院。
沈如玉挽著宋氏胳膊,跨進(jìn)宅門,低聲笑道“享哥倒是會挑,這宅子是郝家的,三進(jìn)三出,很大吶?!?p> 宋氏一雙美目打量著四周,聽了后,有些擔(dān)憂道“人家要是回來了可怎辦?”
沈如玉掩嘴輕笑一聲“那郝掌柜膽子小的緊,怕是不敢回來的?!?p> 二人過了前院進(jìn)了垂花門,見內(nèi)院許多人來回忙活,有的正在清掃院子,便從左側(cè)游廊走至堂屋。
李享正頭戴烏紗,身穿綠官袍,在堂內(nèi)低著頭瞧著自己,還不時的問李鐵柱“怎么樣,這身官服氣派不?”
“嗯,享哥,你這一打扮真像個狀元郎?!?p> “喲,不錯嘛,還知道狀元郎呢?!?p> 李享抖了抖袖子,剛想坐回靠椅,后面堂門推開,吹進(jìn)一股子冷風(fēng),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嫂子來了”
李鐵柱招呼一聲,急忙跑過去將堂門關(guān)好。
李享回身看向宋氏和沈如玉,笑道“你們快坐下歇會。”
二女來時還有說有笑,可不知為何,見到李享后都拘謹(jǐn)了起來。
還是宋氏先開口說道“我們還是去后宅歇吧?!?p> 李享也沒多想,以為后宅有床,想是要躺會,便點(diǎn)頭說道“那你們先去吧,過會我們再聊,對了,孫老和墩子他們呢?”
“孫老帶著墩子去文廟了。”
“這老道,逢廟必拜啊,鐵柱,你帶兩個兄弟過去。”李享扭頭看向李鐵柱吩咐道
“嗯,俺這就去?!?p> 沈如玉柳眉微蹙,問道“怎么,城里不太平?”
她們來時已經(jīng)知曉李享歸順了朝廷,并做了官,心里非常高興,身心也輕松了不少,以為總算是安穩(wěn)了,所以孫老帶著墩子去文廟,宋氏沒有多想。
可這時宋氏聽了后,也不禁有些擔(dān)憂起來。
李享笑了笑,安慰道“城里沒有賊亂,只是饑民有點(diǎn)多,他們一老一少的,還是防備著點(diǎn)好。”
二女聞言心情稍安,轉(zhuǎn)身走入后宅。
李享坐在那百無聊賴喝著茶,時間過了許久,想了想,起身轉(zhuǎn)到后宅。
敲了敲屋門,喚道“姐姐?沈小姐?”
屋門吱嘎一聲打開,沈如玉笑道“享哥,有事要找宋姐姐?”
“都找,主要是有事找你。”李享稍顯尷尬的說道
“哦?”沈如玉見李享略帶害羞的模樣,掩嘴笑道“那快進(jìn)來吧?!?p> 宋氏見李享走了進(jìn)來,急忙放下花繃子,站起來說道“你們有事先聊,我去給你們倒碗水?!?p> “姐姐,不用了,方才我都喝了好半晌了?!?p> 李享走到旁邊坐下,看了眼桌上花繃子。
宋氏臉色微微一紅,一旁沈如玉笑道“我正教姐姐刺繡呢,姐姐手巧,一學(xué)就會了?!?p> “哪有,妹妹繡的才好看呢?!?p> “你們倆個繡的都好”
李享看向沈如玉,說道“沈小姐,我有一事想打聽一下。”
“哦?是什么事?”
“這倆年,地里欠收,你們是從哪里收得糧食呢?”
“原來是這事,我家都是從外地購來的,這次家父去山西,就是為了此事?!鄙蛉缬竦?p> “那令尊何時能回來?實不相瞞,我想買些糧食。”李享坦言道
“照理說年前就會趕回來,只是現(xiàn)在卻不好說了?!?p> 說著話,沈如玉不禁一臉擔(dān)憂。
“你也不必太過擔(dān)心,如今賊軍潰散,想必令尊也有耳聞,會設(shè)法安全回來的。”
李享安慰道
“娘在里面嗎?”
門外傳來小墩子聲音,宋氏急忙過去將門打開,“娘正擔(dān)心你呢,路上沒事吧?”
小墩子看了眼李享,說道“有個人想搶我們,還好鐵柱叔來了,把那人抓了回來。”
“嗯?”李享聞言起身走到小墩子旁邊,皺眉問道“你們傷到?jīng)]?”
“沒有,那人只是攔住我們,沒動手。”
二人聞言心中松下一口氣,李享揉了揉小墩子腦袋笑道“你先陪陪你娘,我過去看看?!?p> 李享走出后宅,來到正堂,見孫老道正坐在那喝著茶,堂下還綁縛著一個青年。
“統(tǒng)領(lǐng)來了”孫老道坐在那笑呵呵打了個招呼。
李享沒好氣的坐到旁邊,說道“不是我說,您老這么大歲數(shù),還領(lǐng)著墩子到處逛,也不說帶幾個護(hù)衛(wèi)。”
“誒,這不沒事嘛,再說我這老道也沒什么值錢的物件,誰成想還真有人劫?!睂O老道也有些后怕,他快進(jìn)棺材了,倒是沒什么,可要是小墩子出了事,可就不好交代了。
李享也不好再說什么,轉(zhuǎn)頭看向堂下被綁之人,細(xì)細(xì)打量一番后,不禁驚訝道“怎么是你?”
那青年一臉苦笑道,“我也沒想到,那日遇到的是騙了家父之人。”
“家父?”李享疑惑道“令尊是哪位?”
“前任師爺陸有名”
“額,那還真是巧了。”李享尷尬一笑,吩咐李鐵柱將其松綁。
“不知兄弟如何稱呼?”
“兄弟不敢當(dāng),我叫陸子方?!?p> 青年拱手說道
“呵呵,子方兄受驚了,且坐下說?!?p> 待陸子方坐下后,李享問道“不知令尊可好?”
陸子方搖頭嘆道“那日大人將糧車詐了去,夜里家父就被拿入監(jiān)牢拷問,我本想趁著詩會,求助于晏浩,結(jié)果碰到了大人,晏浩心情全無,此事也就作罷了。”
“哦,原來那個小子是晏子賓的兒子,怪不得盛氣凌人?!?p> 李享恍然大悟
陸子方點(diǎn)了點(diǎn)頭,繼續(xù)道“賊軍入了城,將牢犯都放了,家父也就出來了,不過家中遭賊軍洗掠一空,家父一氣之下,舊傷復(fù)發(fā),也就病倒了,至今仍躺在床上,哎,饑餓難耐,我才攔路討要?!?p> 李享聽后,也是感慨不已,人家原本好好的書生,因自己弄的家道破落。
“說來陸兄遭難,多少也與我有關(guān),不知令尊住在何處,我命人將其接來,再請郎中診治一下。”李享說道
陸子方搖頭說道“也算各為其主,怪不得大人?!?p> 隨后將家中住址告知于李享,李享急忙命李鐵柱去將人接來,而后吩咐人做些飯菜端了上來。
看著陸子方說道“想必陸兄已知道,我是此間守備官,眼下手底下人才緊缺,不知陸兄可愿來我麾下任職?哦,令尊病好后,也可來我麾下。”
陸子方?jīng)]想到李享會招攬自己,自己本是秀才,即便家道沒有破落,恐怕也到不了守備官麾下任職。
急忙起身拱手說道“學(xué)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