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位女子的話,許春風(fēng)指定是,宮九欒親口說的,那言和豈不是……
言和是男孩兒!
“言和居然是男孩!”他一臉震驚地回過身看去,先前不知道沒想到經(jīng)宮九欒一提醒還真發(fā)現(xiàn)言和比平常女子的骨架大上許多,眉眼處也盡是凌厲的寒光,原本在他印象里嬌俏的小姑娘形象迅速土崩瓦解,只剩下怪癖執(zhí)拗的心機少年模樣。
宮九欒笑瞇瞇地看著他,說:“殿下好像很驚訝,您先前不知道嗎?”
祁慕白對著她顯而易見的嘲笑莫名其妙的升起了一股子火氣,“他扮姑娘扮得這么像本王怎么會知道?!?p> 想想這一路來自言和對自己的不滿,早知道的話早就揍他了。
“殿下還是歇了這個念頭吧,您打不過言和的?!睂m九欒撂下這句話,從未想過遮掩自己對祁慕白的輕視。
“你!”
……
濟世堂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咣當”一聲嚇壞了大堂里商量對策的兩人,他們朝門口看過去,一人立中間似神若仙,面龐似玉唇紅齒白,側(cè)立的男子劍眉星目風(fēng)流俊逸,周身散著冷峻和正氣。
心里突然咯噔起來,眼皮兒跳個不停。
“掌柜的想必應(yīng)該沒忘了某,某今日過來沒別的意思,聽聞您這濟世堂有位名醫(yī),恰好我們近幾日閑來無事便想來討教一二。”仙人開了口驟然壞了氣氛。
陳立青倒吸了口冷氣,連忙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劉賀。
劉賀自己也是被這突然而來的邀請砸暈了方向,只能硬著頭皮咳咳嗓子,強行維持他平日扮慣了的傲氣外表。
“叫你一聲九先生是客氣,也給了你這個面子,可千萬別忘了自己幾斤幾兩,居然敢和我濟世堂的大夫討教?!?p> 宮九欒未說話,兩手交握在小腹的位置,身子放松地微微后仰,臉上還是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像是在旁觀也像在蔑視。祁慕白看不慣她被旁人如此輕視,哼,宮九欒是誰你又是誰,你也配!他搞不懂自己這種微妙的心思,只覺得一向瞧不起自己的宮先生被這么粗魯?shù)挠谷送回5妮p視是對他本身的侮辱。
“九先生幾斤幾兩我們這些人清楚的很,和你們討教,本……,我還怕污了我們先生的聲名呢?!逼钅桨子蒙碜訉m九欒的身影遮了一半,地上的影子交錯著,宮九欒不經(jīng)意看到了,默不作聲地瞥了眼自己身前的男人,自己挪了挪步子,交纏的影子復(fù)又散開,她眼里閃過滿意得色。
“你,你這話說出去也不怕風(fēng)太大閃了腰,我們陳大夫可是出名的良醫(yī),還怕你這個江湖游醫(yī)不可,好啊,應(yīng)你們的意,討教就討教?!眲①R紅了臉,他不想對面前這個書生模樣的謫仙人露怯。
宮九欒勾起了薄唇,眼睛也輕微彎著,像極了狡黠的狐貍。
“既然如此,如您所愿。”她客客氣氣地來,又彬彬有禮地走了。
待一眾人遠離了濟世堂后,陳立青才堪堪從自家掌柜的話里勉強回過神來,一張老臉白成了鬼的樣子。
“掌柜的我什么本事您也知道,這,這讓我怎么和她比嘛。”
劉賀陰沉沉地冷笑著,“哼,我們比不起是不假,但不是還有官府嘛?!彼p眼放出狠厲的陰光,接著說:“我這就去給官府送信,九先生這么有醫(yī)德仁心,那就讓官老爺滿足她吧?!?p> ——
“春風(fēng)你去盯著濟世堂,那個掌柜應(yīng)該差不多要去官府報信了,”宮九欒吩咐許春風(fēng),許春風(fēng)靜靜聽著,等宮九欒的下一步任務(wù),“然后攔下他,等咱們戳破他們的庸醫(yī)本質(zhì)再把他放回去?!?p> 話吩咐完了,許春風(fēng)抱拳做了個揖后一個字沒說就又奔向身后的濟世堂。
“讓春風(fēng)又去攔著那掌柜做什么,不是還要靠這個接近官府嗎?”祁慕白不明白,問道。
“他們主動去,就造不了我們的聲勢,殿下,為了目的該高調(diào)時就需高調(diào)?!?p> ——
兩家定了日子,就在三天后,說是討教可圍觀的百姓不傻,一個診費高昂且總也去不了病根的大夫和一個四處云游仙風(fēng)道骨的神醫(yī)相互請教,最后的結(jié)果是什么不是顯而易見的嗎,為此她們迫切的想知道濟世堂那群黑心的被人戳破那層遮羞布后的狼狽樣子。
祁慕白這兩日得了閑,突然想起來被關(guān)在柴房里的劉賀,于是跑去找了他,出來的時候祁慕白拍了拍手,一臉的神清氣爽,許春風(fēng)進去看的時候,劉賀臉上青青紫紫的,正躺在地上低聲叫喊呢。
她笑了笑,順手扶了一把,不動聲色地給劉賀稍微解了解繩子,并在走的時候不小心忘了鎖門。
劉賀哎呦哎呦叫了幾聲,不小心把自己身上的繩子掛在了桌子腿上,一個掙扎繩子便解了,他當下喜極,看到門沒關(guān)緊連忙跑過去扒著門縫向外看。
沒人。
沒人怎么辦?劉賀摸了摸臉,不小心碰到了被祁慕白打腫的地方,“嘶”了一聲,立刻就在心里給祁慕白記上了一筆賬。他又瞧了一會,確定真的沒人后眼珠子一轉(zhuǎn),三十六計走為上策,跑!
于是劉賀在許春風(fēng)和祁慕白的眼皮子底下一溜煙跑了。
“現(xiàn)在就放他走?”祁慕白問。
“明日就能掀他們老底了,先生讓今天放了,明日里正好會讓官府看見咱們?!痹S春風(fēng)回。
“為什么不讓言和來呢,這種事情太粗鄙了。”尊貴的康王撇了撇嘴,打一個庶民,太有失風(fēng)度了。
“先生說您俠肝義膽,而且言和來會直接把他——”許春風(fēng)做了一個“咔嚓”的手勢。
……
真暴躁。
次日,濟世堂門口被圍觀百姓堵了個水泄不通,宮九欒坐在門外,氣定神閑,陳立青坐于門內(nèi),內(nèi)心惶恐。
陳立青的內(nèi)心此時在瘋狂呼喚著劉賀,殊不知此時的劉賀正拉扯著青腫的臉沖潭云郡的郡守阿諛奉承,郡守聽他把那聞所未聞的九先生捧成了華佗再世后心里的小算盤當下就啪啦啪啦的響個不停。
“如此良醫(yī),四處云游委實是浪費。這樣吧,本官去把他請來。”郡守李良德捋了捋下巴那兒刻意修剪的整整齊齊的胡須。
劉賀狂喜,顛顛地應(yīng)了李良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