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guī)熜?p> 我認識了他,我踏入了江湖,他教我如何生存如何練功。我終于能入了師門。他是我的師兄。
我接到了師門的任務(wù),他帶著我一起去完成。
在一個荒郊野外,我們協(xié)力打敗了阻攔我們完成任務(wù)的劍客。
師兄說:“你看?!?p> 我望著他:“什么?”
師兄牽起了我的手在原地轉(zhuǎn)了幾圈。我被著突如其來的感覺嚇住了,嚇的笑了出來。
師兄笑問:“好玩么?”
我用力的點頭,臉上一片燦爛:“好玩!”
師兄帶著我成長,每當有人襲擊我時,師兄就會擋在我面前為我分擔(dān)。
一次,我努力的一個人打敗了對手。師兄擊退其他,撫劍看著我笑:“不錯啊,進步很快!”
以后的日子,我的武功越來越高,可以獨自行走江湖了。師兄也放心我獨自去完成師門任務(wù)。每每上山,師兄總不在山上。我西去成都,師兄卻南下泉州。我北上汴京,師兄卻遠在漠北。慢慢長途,就在你牽我手的霎那間走過。
突然有一天收到師兄的傳書:你在哪里?
我在成都,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等我,我就到了。
我等來了騎在馬上的師兄。
師兄高興的問:“看,我的馬兒。漂亮么?”
帥氣的棗紅馬,高傲的昂著頭。
我兩眼放光:“好美的馬啊,師兄從哪里弄的?”
我羨慕的用手輕撫馬兒鮮亮的鬃毛。
師兄笑而不答:“上來,我?guī)阕??!?p> 我愕然。師兄抓住我的手把我?guī)像R背?!白€(wěn)了。”
師兄的長笑聲中,我們縱馬疾馳。
我坐在他的身前,看著他在朝陽下神采飛揚的臉,我暗自激動。
急速的風(fēng)吹亂了我的發(fā),我四顧一圈:“我們?nèi)ツ睦铮俊?p> 師兄笑說:“南下。”
南下去見一個同門,結(jié)果不在。
師兄把我放下馬背:“我要去執(zhí)行任務(wù),你自己走?”
我失望的應(yīng):“嗯。”
師兄望著我:“你去哪里?”
我淡淡的:“回成都啊?!?p> 師兄嘴角微微上揚:“走,一起回山上!”
再次被帶上馬背的我詫異的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笑臉:“你不還有任務(wù)嗎?”
師兄笑看我:“坐穩(wěn)了!沒事,回去看看師父也好!”
此番北上何止千里。一路馬蹄揚起了漫天沙塵。我望著這個貼近卻有些模糊的臉。
如果這條路能永遠走下去,就什么都不求了。
回到山上不久,師兄又要再次離開。
我望著他背上的行囊:“馬呢?”
他拎著佩劍:“借人了。”
我不帶希望的問:“什么時候回來?”
他的回答在意料之中:“不一定?!?p> 我點點頭:“路上小心,我在山上等你?!?p> 他看著我笑:“好的,你也小心?!?p> 我等你。
我在山上等你。
我在練功的野外等你。
我在汴京的南門等你。
我在大理的街上等你。
我在成都的馬夫處等你。
我在襄陽城的藥鋪店等你。
我在絕望的盡頭等你。
?。ㄍ辏?p> 他是我?guī)熜种毠?p> 那地方好像是叫翠霞山莊。
我和師兄在一起的時候從來就不看地方。
他說:“跟我走?!蔽揖透?。
山莊里的劍客武功不弱,那時我剛從師不久,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師兄說:“你別動手,跟著我走。”我乖乖的跟在他后面,學(xué)習(xí)對敵經(jīng)驗。
師兄休息時,我偶爾跑開兩步,他也會大聲喚我回去:“別走遠,危險,快回來。”
那一次我學(xué)到了很多。
再次和師兄踏進這個山莊已經(jīng)時隔半年。我已能一對一的擊敗對手。
師兄欣慰的笑:“你本事大多了??!”
我微嗔:“半年不見,我當然有進步了!”
師兄哈哈大笑:“看看我的!”
師父又傳了他幾套新的劍法,師兄一一演練給我看。絢爛的劍光幻化成天邊的彩霞,和夕陽映輝。師兄挺拔的身形,優(yōu)雅的姿勢在光輝里英氣勃勃。
收劍而立,師兄笑問:“好看么?”
我羨慕的:“好看,什么時候師父也能教我呢?”
師兄拍拍我的肩:“別急,打好基礎(chǔ)很重要!”
我看向他手里發(fā)出青光的寶劍:“好漂亮的劍啊!”
師兄頗為得意:“我挑的,威力不錯。”
他看看我手中的劍:“怎么還沒換呢?你現(xiàn)在的功夫要換個好劍了?!?p> 我低頭看看:“這是你以前給我的啊,我沒錢買呢?!?p> 那是我剛?cè)霂熼T后師兄送我的劍,一直沒有換過。
師兄大笑:“跟我來?!?p> 一路到襄陽城中,師兄徑直把我?guī)У轿淦麂?,為我訂做了一把和他一樣的劍?p> 我欣喜的看著。
師兄微笑的看著我:“送你,喜歡嗎?”
我笑不出聲:“喜歡!”
師兄看看日頭:“不早了,我還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小心?!?p> “好”我目送他遠去。
我再也沒去過那山莊。
他是我?guī)熜种Y物
第一次,無意中獲得了一樣配件,男式。本想隨手丟棄,卻突然想起師兄貌似沒有。默默的收藏了。
師兄傳信:我要回山上,你在哪里?
我在襄陽,襄陽是回山的必經(jīng)之路。我回道:我在襄陽,等你。
師兄來了:“做什么呢?”
我笑著看他:“還能有什么,師父交代的任務(wù)啊?!?p> 師兄側(cè)頭看看我:“我有個釵,給你戴吧?!?p> 我吃驚:“你怎么會有這個?”
他拿了給我,笑:“打架打來的啊。”
我歪頭一想,從兜里掏出玉佩:“給你,我用不著。”
師兄接過細細觀看:“不錯不錯,難道你也是打架打來的?”
他往身上一戴:“好看么?”
我低笑:“好看?!?p> 他看著我頭上的釵:“你戴著也不錯?!?p> 此后,遇到有合適師兄用的東西總是留心收著。
每次遇到師兄他也有讓我驚喜的東西。
發(fā)簪,手鐲,甚至衣服都有。
每件都那么合身。
以至于有段時間的傳信中,師兄總會寫到:在哪兒呢,我又弄了一套衣服給你。
我也回他:我在哪里等你,我也留了一個護腕。
師兄練功很快,因為他常找人打架。每次受傷都會問我有沒有金創(chuàng)藥。
師父發(fā)來的零用錢我都攢著,攢著給師兄買藥。
有次從丐幫出來接到師兄傳信:我在襄陽,你快來。
我從成都兼程趕往襄陽。
到后沒見師兄,只有一份留書:我回山上了,你回來給我多帶點藥。
原本打算南下的我,傾囊買藥回山。
師兄笑嘻嘻的:“買了多少?”
我全拿了出來:“不多,身上的錢不多。”
師兄還是笑嘻嘻的:“夠了,我走了?!?p> 我著急:“你去哪里?傷還沒好!”
師兄跳了一跳:“你看,好了,沒事?!?p> 此后身上總是備有金創(chuàng)藥,即使自己從來不用。
在汴京遇到師兄。
我拿出所有的藥:“給你,我用不著?!?p> 師兄失笑:“這你都留著了?”
我看著他:“我又不打架。夠么?”
師兄搖頭:“太少了,我要去唐門,你還有錢么?再給我買點?!?p> 一起來到藥鋪門口。
師兄突然奔走,遠遠叫道:“我在成都等你,給我送來,自己留點錢用啊,別都買藥了。”
我再見都不及說一聲。我是要南下去泉州的。
去成都送了藥。
師兄看著我:“我去唐門打架,你一起來?”
我緩緩的搖頭:“我要去泉州辦事?!?p> 師兄微微一頓:“那好,辦完事你回山上嗎?”
我點頭:“是的。你呢?”
師兄展顏:“我打完架也回去。”
我凝視著他的笑臉:“你小心,我在山上等你?!?p> 直到現(xiàn)在,我還留有一套男式的衣裝,可是,不會再給任何人了。
直到現(xiàn)在,我的兜里還有一瓶金創(chuàng)藥,可是,再也不會有人用了。
我知道,有些人總是等不到的。
我也知道,他永遠都只是我的師兄。
我更知道,我曾經(jīng)如此甜蜜的經(jīng)歷只不過是一個美麗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