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月給予了他們過多的關(guān)注,讓他們想不發(fā)現(xiàn)都難。
一個瘦骨嶙峋,渾身臟亂的乞丐突然靠坐在墻上,單腿翹著,擺出一個大爺?shù)淖藨B(tài),朝著她抬了抬下巴,“小子,我瞧你很久了。在街上到處游蕩,食不果腹,落魄如斯,還有什么放不下的。我那破廟里還有一個碗,可以送你,大家都不容易,我們也不怕你搶我們的飯碗,怎么樣?來不來?”
聽了這話,姚月仿佛被戳破了心思,臉上作燒,立刻抱著小粉紅溜了。
她現(xiàn)在確實落魄,一日三餐都難以保證,連一個乞丐都過的比她好。但她實在不愿靠人施舍的活著,也著實拉不下臉面來。
秋風寂寥,寒意濃濃,姚月如一縷幽魂飄蕩在人群中,失魂的走著。突然身上被人撞了一下,讓她險些栽倒。姚月站定,發(fā)現(xiàn)周遭不知從哪冒出一群人,蜂擁朝著同一個方向趕,他們衣衫襤褸,頭發(fā)毛亂,看起來不是乞丐,就是同自己一般的流浪之人。
姚月攔住其中一人,問:“看你們行色匆匆,是要去往何處?”
“張員外家的千金正在門口布米救施,我們正要去討一碗呢,要是晚了,可就沒了?!闭f完,他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姚月腳步頓了頓,上手摸了摸自己癟癟的肚子,看著這些疾步而去的人,咬了咬唇,也跟了上去。
待姚月去了那里,方才知道,同自己一般的人有多少。他們身上皆沒有靈力,一個個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沒有能力生存,只能靠富人的憐憫和接濟。
可這種機會不多,他們每次都分外的珍惜。
姚月看著前方的這些人,個個都如失去控制的喪失一般,一波一波的往前涌,后邊的將前邊的拽開,自己頂上去。一個不慎,被絆倒在地,那便免不了被踩踏的風險。
姚月看著這一幕,心中生了退意。
可看著一鍋一鍋空下去的粥,姚月終究還是急了。
她融了進去,立刻被汗臭味擠得暈頭轉(zhuǎn)向,眼看著就要輪到她了,卻不知從哪伸出一只手來,將她推了出去。
她一時不察,沒有支撐住,直接摔倒在地上,手指被磨出了血痕。
“你沒事吧?”一個輕柔的聲音落在她頭頂,姚月抬起頭來,是一個衣著華貴的年輕小姐。
姚月?lián)u搖頭,拍拍身上的塵土,站了起來。
那小姐看了她一眼,連忙招呼身邊的下人,道:“快,替這位小公子盛一碗粥來,”
“是?!?p> 很快,一碗熱騰騰的米粥便被遞到了她的面前,她嗓音親切地道:“公子,給?!?p> “謝謝!”話落,姚月端過碗,囫圇幾口,便喝了個精光。
她實在太餓了,沒有功夫顧念些別的。
姚月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卻見她正一臉熱忱的看著她懷中的兔子。
她笑盈盈的伸手,在小粉紅的絨毛上輕輕摸了摸,“你這兔子真可愛,很少有兔子毛色這么好的?!?p> 看見小粉紅往她懷中縮了縮,姚月后退一步,一臉戒備的看著她。
“公子,我看這小兔子著實可愛,喜歡的緊,不知公子能否割愛,將它賣給我?”
看姚月面色涼了下來,她也沒有放棄,神色淡定的勸她,“以公子現(xiàn)在的情況,恐怕也養(yǎng)不起它吧。若公子真的為它好,就應該給它找個更好的主人?!?p> 她說得在理,可小粉紅……
它睜著萌噠噠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似乎生怕她將它送出去。
姚月抱著它的手緊了緊,道:“多謝小姐抬愛,但這兔子是認主人的,它既選擇跟了我,我便不能舍棄它?!?p> 那小姐道:“我愿意出一錠金子買它?!?p> 姚月看她一眼,搖頭拒絕了,“它從不嫌我落魄,至始至終暖心相隨,我又豈能為了銀錢而將它舍棄,這豈不是連畜生都不如了嗎?”
“你當真不愿意賣嗎?”
姚月:“小姐知書知禮,還請不要難為于我?!?p> 那小姐定定的看了她半晌,見她十分固執(zhí),沒有絲毫動搖的意思,便道:“罷了,有這一腚金子,我大可買一只屬于自己的兔子?!?p> 姚月心下松了口氣,笑笑,“小姐聰慧豁達,人美心善,在下佩服?!?p> 那小姐淡淡一笑,不再與她多言,轉(zhuǎn)身離開了。
她轉(zhuǎn)身后,姚月方蹙起了眉。
方才觸碰到那碗熱粥時,她便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她的身上真的很冷,那種冷與她是不是饑餓,天氣是不是寒涼都沒有關(guān)系。這種冷是藏在她身體里,由內(nèi)而外慢慢滲透出來的。
上次發(fā)冷時她還沒有多想,如今莫名其妙身體發(fā)寒,姚月才意識到有什么不對。
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慢慢變得畏寒的呢?
是從她變成了一個凡人起?不,應該更早。早在魔宮時,她便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身體發(fā)寒的情況了。只是當時,她還是魔的體格,癥狀不太明顯,她也沒有注意。
是嗜血延年術(shù)的后遺癥?還是她練功時過于急功近利了?
姚月不得而知,也沒有精力再去想,因為,她真的很冷。
秋風呼呼而過,卻對她的身體起不到半分作用,因為她的體溫,要比外面的溫度寒涼的多。
她現(xiàn)在只想找個地方,找個草堆,將自己包裹起來。
對,她還可以鉆木取火,像上次那般。姚月腳步匆忙,向著遠處那片林區(qū)走去。
小粉紅在她懷中驚慌的看著她,她也沒有注意,只是一個勁兒的往前走,直到睫毛上起了白霜,視線慢慢變得模糊,她不知被什么絆倒,一頭栽在地上,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姚月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了一處破廟里,身上披著草墊,身體也慢慢恢復了溫度。
身邊有一個聲音道:“你醒了?”
姚月看過去,是一個年輕的婦人,她的身后,還有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他正端著一個破碗,吃的正香。
那婦人手中也端了一個碗,看她醒來,猶豫片刻,將碗遞了過來。
“你要不要吃點?”
姚月此時身體虛軟,也不知躺了多久,又渴又餓,那婦人遞上來的東西又香,姚月沒有多加客氣,只是感激的道了一句“謝謝”,接過碗,也沒顧得上看看里面是什么東西,就囫圇往嘴里倒,她咀嚼了兩口,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立刻吐了出來。
她一瞬間紅了眼眶,聲音有些發(fā)顫,質(zhì)問道:“這肉是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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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衣
這個坑很深,只有她自己爬出來才有意義,所以我不打算派人來救她。原書中核心的設(shè)定不能改變,作為炮灰的月月沒有什么光環(huán),只能靠自己努力。我不想讓她什么時候都得靠男人保護,所以,必須要讓她學會怎么在這個世界生存。明天那章你們可能會哭,我已經(jīng)先哭為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