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鄭恢看著眼前擺放的那份契約,心中有一種荒唐的錯覺。
如陳驚弦所說,付出一年生命,就能夠得到解藥,重新回歸于巔峰,重塑自己的天才之名,但是事情的荒唐,又讓他有許多的不解。
像這種可以抽取他人的生命得手段,他幾乎是聞所未聞。
難道這是一些前輩高人才有的手段?
至少他修行到這個地步,從來未曾聽聞,也沒有見過。
可是這種手段聽上去,卻又如此邪惡。
莫非?
他看了一眼陳驚弦。
心中暗暗道:自己家族的前輩,是一位傳說中的魔道中人?
但那些魔道中人,不都是渾身黑氣環(huán)繞,殺氣澎湃,窮兇極惡之相嗎?
自家前輩看起來如此和煦,笑容帶著一種莫名的感染力,完全與印象中的魔道中人大相徑庭。
鄭可柔也想到了這個可能,轉(zhuǎn)過頭來與鄭恢對視一眼。
眼中有些不安。
魔道中人所過之地,皆是人頭滾滾,血海尸山,簡直是人間地獄。
陳驚弦看著他們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心中有些好笑。
趕緊解釋道:“放心,這并不是一種邪術(shù),也不是妖法,我也不是所謂的魔道中人,此法堂堂正正,天地正道承認(rèn),你只需要滴血上去,契約就算完成,當(dāng)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會強(qiáng)求。”
鄭恢心中幾番掙扎,最終咬牙道:“我相信前輩!”
當(dāng)即滴血,契約完成。
完成了契約后,鄭恢心中一松。
其實他并沒有太大的把握,但他依舊做了這個決定,自己的病自己清楚。
當(dāng)初求醫(yī)問藥,試變了各種方法,但依舊無濟(jì)于事。
哪怕現(xiàn)在,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都想要去試一試。
陳驚弦看看自己的氣運顏色轉(zhuǎn)變,心中暗喜,黃色氣運只能讓他的氣運轉(zhuǎn)化十分之一。
而鄭恢是青色的。
分出一縷融入他的氣運時,幾乎一瞬間大紅,差一點就能直接晉升橙色。
如果藍(lán)色融入,甚至是紫色。
那達(dá)到的程度,應(yīng)該又不止于此,想到此地,他心中開始有些期待那一刻的到來。
一旦氣運飛升,那他修煉程度將事半功倍。
交易還沒有完成,他拿出一個暖黃色的玉瓶。
“這就是一夢黃粱的解藥,名字叫做鏡花水月?!?p> 鄭恢手有些顫抖,玉瓶很溫暖。
一夢黃粱,鏡花水月。
一種是毒,一種是解藥。
兩個名字都特別夢幻,但是背后的痛苦,誰又能夠真正的體會到。
沒有多余的話語,倒出瓶中的丹藥,一口便吞了下去。
陳驚弦沒有理由害他,他極為篤信這一點,他心中有種感覺,如果陳驚弦想害他的話,根本就不會放他進(jìn)來。
丹藥入口,他的氣勢瞬間發(fā)生變化。
他所在之處,宛如一個黑洞,吞吐著周圍的靈氣,轉(zhuǎn)瞬間,便引起一陣大風(fēng),樹葉飄搖。
外界的靈氣,被他瘋狂納入丹田。
凝氣一層……三層……五層……七層……八層……九層……十層!
他的修為最終穩(wěn)定在十層。
而之前,他不過也就凝氣八層而已。
在丹藥的瘋狂推動下,直接踏入了凝氣巔峰。
這得益于這些日子以來,日復(fù)一日的艱苦打熬自身,使他的根基極為扎實,水到渠成便到了這個境界。
鄭恢站起身來。
眼中精光爆射,宛如換了個人一般,這就是修為的恢復(fù)對他所帶來的自信。
鄭可柔欣喜道:“哥哥,你已經(jīng)恢復(fù)修為了?”
鄭恢心中依舊澎湃,點點頭:“是的,而且,還突破到凝氣巔峰了。”
“凝氣巔峰?那三日之后的家族大比,哥哥你豈不是可以參加了?”鄭可柔失聲道。
在不到十八的年紀(jì)突破凝氣巔峰,已經(jīng)算是超級天才了。
鄭恢趕緊拉著鄭可柔跪下,朝著陳驚弦鄭重磕頭道謝。
“多謝前輩再造之恩,小子欠您一條命,今后無論是刀山火海,還是懸崖峭壁,但憑吩咐?!?p> 陳驚弦擺擺手:“起來吧,以后不要輕易跪人了,命是你自己的,不是我的,好好活著,振興家族,就是對你的老祖宗鄭十安最大的安慰了?!?p> 曾經(jīng)的鄭家,雖然算不上陳國最頂尖的一流家族,但也是二流家族中的翹楚,如今已經(jīng)沒落到四流,五流之列了。
陳驚弦斟酌道:“昨天你在禁地外跪著的時候,我就想著,如果你能堅持下去,那么我就賜你一個機(jī)緣?!?p> 機(jī)緣?
鄭恢抬起頭來。
能夠?qū)⒔鸬ぞ扯紵o可奈何的毒,輕而易舉地解了。
那所說的機(jī)緣?
又該是何等的珍??!
陳驚弦心念一動,一本古籍?dāng)[在了桌上。
“龍武靈經(jīng)!”
鄭恢一聲輕呼,難道所說的機(jī)緣是一份功法?
陳驚弦輕笑道:“這本功法等級四品上,也就是說,你可以一直修煉到元嬰期,即便在元嬰期功法中也處于上品?!?p> 他突然間想起了一些東西。
“當(dāng)年,我想把這本功法送給你的老祖宗鄭十安,但是他那時候一身傲氣,非說要把自己那本……什么水源經(jīng)給完善完善……”
“現(xiàn)在完善得怎么樣”
鄭恢臉一紅,心中暗道:老祖宗呀老祖宗,您的心太大了,這可是元嬰期功法,說拒絕就拒絕。
“家族中,水源經(jīng)的筑基期那一卷已經(jīng)丟失了,現(xiàn)在只有第一卷凝氣期?!编嵒钟行┎缓靡馑颊f道。
陳驚弦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說什么好。
“前輩,這本功法我可以復(fù)刻一本交給家族嗎?”鄭恢心中忐忑道。
陳驚弦點點頭欣賞道:“它現(xiàn)在是屬于你的了,你可以對它做出決定,不過,你可以先看幾天再復(fù)刻出去?!?p> 鄭恢鄭重地點點頭,心中已經(jīng)有了決定。
他也知道四品元嬰期功法的珍稀,在小小的陽蘇城是可以掀起一場血色風(fēng)暴的。
機(jī)緣不能成了取禍之道。
鄭恢走時,對著竹屋再次一拜,大聲道:“前輩,三天后是家族大比,您有空去看嗎?”
神色像極了一個想展現(xiàn)給家長看的小孩。
陳驚弦笑道:“如果有空,我會去的?!?p> 鄭恢狠狠地點點頭。
帶著鄭可柔大步離去。
來時是一個灰頭土臉的廢人,走時已是不到十八便凝氣巔峰的天才。
陳驚弦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中若有所思。
“陽蘇城單家?風(fēng)波未平?!?p> 能夠找到一夢黃粱這種奇毒來害鄭恢,背后幕后黑手會是這么一個小小的單家嗎?
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