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
一個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蘇白的臉“唰”的一下,再次從脖子紅到了耳朵。
“那個……我餓了……”一雙眼睛無所適從地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
芳胥聽到聲音也是先愣了一下,緊接著左手握成拳掩飾地咳了兩聲。他這才想起,蘇白現(xiàn)在已經(jīng)昏睡一個月,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滴水未進(jìn),若是凡人,怕是剛醒來又要餓昏過去了,她嘛——也應(yīng)該吃點什么了。
芳胥從懷中掏出一串紅紅的東西,又從那上面捏下一顆,對著蘇白挑了挑眉。
蘇白走上前伸手接過,好奇地捏在手里打量著,問道:“這是什么?”不怪蘇白沒見過世面,實在是這東西長得太過奇怪——說它是果子吧,可它卻長著花瓣的形狀,說它是花吧,它的花瓣又極其的厚,五顆小小的果子緊湊地拼在一起連在一根莖上,從遠(yuǎn)處看去色澤紅潤、嬌艷欲滴,走近了看晶瑩剔透,蘇白在腦海中搜索了許久,最后確定自己真的不認(rèn)識這尊生物。
“這是瑤果,吃了之后有飽腹之感,你試試看?!狈捡阏驹诖斑?,陽光灑在他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在眼睛下面留下一道道陰影。
瑤果?這小東西名字倒是挺別致……可是這么小,能有什么飽腹感呢?
雖然半信半疑,蘇白還是將瑤果放入了口中,入口的瞬間只感覺一股溫暖的氣息自上而下一直緩緩流到小腹,只片刻的時間,整顆果子就已經(jīng)全部融化,讓蘇白不僅沒了饑餓感,甚至感覺渾身充滿了力氣,整個人都變得十分舒暢。這么神奇!蘇白瞪大了眼睛,望向芳胥。
芳胥輕笑了一聲,說道:“也怪我思慮不周,你昏迷那么久,竟然沒有想到給你準(zhǔn)備吃食,現(xiàn)在怎么樣,還餓不餓?”
“不餓了,”蘇白的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一樣,“這瑤果是從哪里得來的?”簡直太贊了,她平時吃那些五谷雜糧都沒有這種身心滿足的感覺。不過很快,她從芳胥的話中捕捉到一個重點——“我昏迷了多久?”
“一個月啊,”芳胥眨著無辜的眼睛。
“???我在這里昏睡了一個月?”蘇白錯愕,難怪她昏睡之前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醒了反而不疼了,感情是在床上躺太久了,已經(jīng)自愈了……
“是啊?!狈捡阄⑽款~,盯著房間的一處,若有所思。
已經(jīng)到五月了啊……
不同于芳胥的淡定,蘇白此刻心中有一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一個月……那她在客棧交的房費(fèi)豈不是早就用完了?
糟了!她的包袱還在客棧,雖然來到這個時代不久,但是蘇白卻是個鐘情于小物件的人,看到街上小販和街邊貨郎賣的小玩意兒,就控制不住自己剁手的沖動,所以——她的錢已經(jīng)用完了,全部換成了一堆堆“古董”。
“那個……芳……公子,”奇怪,他叫什么來著,到嘴邊的名字就是想不起來。
“芳胥。”男子一臉笑瞇瞇的樣子。
蘇白端的好一副一本正經(jīng):“咳咳,芳胥,多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打擾多日實在不好意思,我就先回客棧了,過幾日我定給你送幾套獨一無二的衣衫作為答謝?!闭f罷,還屈膝行了個萬福禮。
芳胥倒是沒有什么意見,只是在她臨行前說到:“若是有什么困難,大可盡管來找我,不論什么時候。”
蘇白揮了揮手,大步離開了這里,而芳胥則是有些失神,站在院子里喃喃道:“只剩三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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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的成都府最是熱鬧,大街上走幾步路就能看到一個擺攤兒的,有賣字畫的,算卦的,賣首飾的,賣梳子的,還有些貨郎挑著扁擔(dān)在賣鮮花,街上的行人也是絡(luò)繹不絕。就在這么繁華的街頭,有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穿透人群,引起了人們的圍觀。
“去去去,哪來的騙子,哪來的回哪去,小店容不下你這人物!”
“掌柜的,我這前幾天還在這住呢,你怎么轉(zhuǎn)眼就這么說呢!”從遠(yuǎn)處聽著像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走近了看卻是一位少年,身穿白袍,這少年正是蘇白,此刻正紅著臉和掌柜理論。
“小伙子,話可不能亂講啊,你問問我們店里的伙計,哪個認(rèn)識你?”掌柜隨手拉過來一個伙計,那伙計只是匆匆看了她一眼,便搖頭稱不認(rèn)識。
“那我的包袱呢?我的包袱總能還給我吧?”
聞言,掌柜更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什么包袱?小兄弟,你都沒在我這里住過,我這又哪來的你的勞什子包袱?”
見這少年衣料并非上乘,身上又無半點裝飾,在這里叫嚷了這么久也沒人認(rèn)識他,掌柜便知道面前這人在這里多半是個無權(quán)無勢又沒有熟人的,當(dāng)下便生了將她那包袱據(jù)為己有的想法。
這是要翻臉不認(rèn)人了?蘇白氣的渾身發(fā)抖,咬牙道:“那你敢不敢把你們店里記錄客人的冊子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到底那上面有沒有我蘇白的名字!”
話一出口,人群中倒是開始有人議論起來。
“蘇白?這名字聽著好生耳熟!”
“對啊,我好像也在哪里聽過……”
突然,不知道人群中誰喊了一句,“那不是給神仙大人做衣裳的小公子嗎?”,緊接著,其他人也都有了反應(yīng)——
“對對對,就是他!那天神仙大人跟他說話了!”
“神仙大人還讓他叫他的名字!”
“……”
“……”
慢慢的,附和的人越來越多,掌柜的面上也逐漸有了些許慌亂,給神仙大人做衣裳的蘇公子他不是不知道,甚至當(dāng)初他也在場目睹了神仙大人的風(fēng)姿。那蘇公子嘛……他也是見過的,雖說比不上神仙大人的英俊偉岸,但也是一表人才,哪像面前這個人,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陰柔之氣,哪有那蘇公子的半分影子?突然,他看到了眼前這個“少年”兩只耳朵上的耳洞,恍然大悟道:“看她耳朵!大家看清楚,這人哪是蘇公子啊,分明是個女的!”
這時,眾人也發(fā)現(xiàn),面前這個蘇“公子”竟是個假公子,于是乎,輿論一下子又倒向了掌柜的那邊。
突然,人群中傳來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們又怎知,給神仙大人做衣裳的,就不是面前這個女兒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