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月心無旁騖的擦拭著,忽見那凸起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正是疑惑間,腰間一緊,頓時天旋地轉(zhuǎn),萬物翻飛。
再回過神來,就見自己正側(cè)躺在床榻里側(cè),額頭抵著那人胸口,聽的“咚隆——咚隆”,一聲又一聲。
聽得耳中嗡鳴,聽得心慌意亂。
手中的汗巾也正擱在那人胸腹,浸濕了他胸前大片衣裳。
寧清月心下慌亂,喉頭發(fā)緊。她可不愿上世情景再演,卻也不敢出聲呵責,生怕觸動了那人哪根神經(jīng)。
要知道,此人可是吃了藥的。
小心的往后挪了挪,又挪了挪,讓兩人之間有了些縫隙。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忽然后背撫上一只大掌,不過輕輕一壓,又成了親密無間的狀態(tài)。
寧清月不免心中來氣,暗罵了兩聲登徒子!
抬了胳膊想推他,卻感覺那人胳膊逐漸收緊,壓的她險些喘不過來氣。
就聽那人輕輕“嗯?”了聲,嗓音不再朗朗,而是低低沉沉的,連帶著胸腔都微微的顫動,顫的她臉上有些麻麻的。
似有些疑惑的,大手在她后背稍稍摸索了下。
寧清月頭皮發(fā)麻,踢著腿想反抗。
忽聽“刺啦”一聲!
寧清月僵了僵,細細感受了下,嗯,衣裳完整。頓時松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松完,她才驚覺不對!
自己自從扮小廝后,日日拿那長布條裹緊胸口,何時呼吸這般暢快過?!
又是一呼一吸間,暢快的簡直難以言喻,舒服異常。就好似……好使胸前空蕩蕩……
衛(wèi)將離卻是抬了胳膊一彈指,將那僅有的燭燈熄滅。收手捂上她的腦袋,輕聲道:“待哪日尋個機會,換回婢女打扮,也省得壓的難受。”
嗓音依舊低低沉沉,沙沙啞啞,帶著幾分將睡未睡的倦意。
同樣的震得她臉側(cè)發(fā)麻,耳朵發(fā)癢,癢到忍不住蜷了蜷腳趾,而且奇跡般的安靜了下來。
于黑暗中抿了抿唇,胡思亂想著,一不留神睡了過去。
**
一夜無夢。
第二日清早,寧清月睜眼時還恍惚了下,緩了緩,才想起自己名喚何人,身在何方。
頂著一頭亂毛的坐起身來,低頭看了看自己鼓鼓囊囊的前襟,有些好奇的反手摸了摸后背。
果不其然,后心處的衣裳裂開了一道一指長的縫隙,連帶著里面裹的一層又一層的布條也統(tǒng)統(tǒng)斷了。
又扭頭看了看身旁人,臉上的紅色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毫無血色的蒼白。
心頭剛聚起的那一小團怒氣,也在看到那人時,消散無蹤。
寧清月悄咪咪的下了床,又悄咪咪的背著人換了衣裳,這才出了營帳去洗漱。
隨著營帳簾子的一起一落,一束陽光打了進來,驅(qū)了滿室的昏暗,也照亮了床榻上的那人,雖是臉色蒼白虛弱,可眸中卻是一片清明,哪有半分才剛剛醒來的樣子?
寧清月洗漱完后,一邊吃著歡喜送來的早餐,一邊留心著周遭的動靜。
說來也奇怪,侍女們怎么沒有上報輕棋溺水身亡的消息?難不成沒死成,被人救了?
可就算是救了,哪怕輕棋還在昏迷中,也該有人上報求醫(yī)才是?
莫非是被衛(wèi)不器等人攔下來了?
她抬眼看了看笑得人畜無害的歡喜,道:“歡喜,昨兒宴席后,可曾聽到什么怪消息?”
歡喜搖了搖頭,道:“消息倒沒聽到,不過我看到……”話說一半突然壓低了聲音,湊近了些?!翱吹絺€人,東倒西歪的摸進了使女的帳子?!?p> 嗯?更是納悶,“可看清了是何人?”
“這倒沒,當時剛巧一朵烏云遮月。”
寧清月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三兩口把早飯吃完,就端著托盤準備回去喂養(yǎng)衛(wèi)將離。
東倒西歪摸進輕棋營帳,哪怕輕棋一無所覺,可那兩個侍女又不是死的。這般大的動靜都沒人出聲,果真蹊蹺的很。
掀了簾子進了營帳,見衛(wèi)將離已歪歪斜斜的坐了起來。
身上的月白中衣經(jīng)過一夜折騰有些將散未散,滿頭烏發(fā)也隨意的四散開來,搭在身前腦后,襯的頸項前那一片的肌膚分外可口。
昨晚情景于腦海一閃而過,寧清月不免有些臉熱。強壓了心思將托盤端了過去,伺候著他用膳。
一頓飯未吃完,忽聽帳外一陣喧嘩。
嘩啦一聲!
似有幾人進了營帳。
不過一剎那,就聽外間有人跪倒在地,哭喊道:“駙馬爺,將軍!您救救下官吧!”
語調(diào)急切,哭聲真誠。
可聽著,特別像是范恒的聲音。
得了衛(wèi)將離的臉色,寧清月起身走到外間。就見那跪倒哭喊之人果然是范恒!
可范恒此時只著了條中褲,上身的中衣大開著,漏了些辣眼睛的內(nèi)容。外袍也是胡亂的披著,腳下還只穿了一只靴子!
這般衣冠不整的模樣,若說遇人打劫,還是被捉奸在床更形象!
而范恒側(cè)前方,衛(wèi)不器正半伸著手臂,嚴陣以待,堵死了范恒前往內(nèi)室的路。
寧清月驚訝道:“范大人,你這是何故?”
那范恒卻是緊盯著內(nèi)室,只一個勁的干嚎。勢有一種:衛(wèi)將離不出來就絕不停止的苗頭。
衛(wèi)將離的聲音于內(nèi)室傳來,“范大人但說無妨。”
范恒這才喊聲漸停,似有幾分羞憤與難以啟齒,錘著大腿道:“是下官糊涂啊,下官真的是喝多了,下官冤枉,下官什么也不知道呀!”
這一頓操作驚呆了寧清月,事還沒說清楚呢,先來個“撇清三連”!
喝多了!冤枉!不知道!
忍不住出聲打斷道:“范大人,到底是何事?你不說,衛(wèi)帥怎么幫你?”
那范恒又是一陣懊惱,一陣捶腿,一陣三連。做足了戲才開口道:“下官今早醒來,竟是在使女帳中!而使女她……她……”
寧清月急切道:“她怎么了?”
“她死了!”
寧清月扭頭望向衛(wèi)不器,見他也是不知內(nèi)情的震驚模樣。
“怎么死的?!”
范恒哆嗦著身子,磕磕巴巴道:“似乎是……窒息而死。”
……溺水也是窒息而死,掐著頸項也是窒息而死,到底是怎么個死法?
仿佛是知她心中所想,就聽衛(wèi)將離道:“不染,去看看。”
“是!”
寧清月忙掀了簾子,一路朝那邊奔去!
阿爾銘
來點肉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