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治眼
李真斬釘截鐵地道:“確定肯定以及一定?!边@脫口而出的話讓他心下暗笑,不過花滿樓顯然不會get這個梗。
花滿樓吃驚道:“沒想到林仙兒命運如此多舛?!?p> 這點李真也同意:“從官宦之家的嫡孫女淪落到煙花之地,確實多舛?!彼Z氣停頓了下,又道,“還請花家悄悄調(diào)查,某不想污了林家的名聲。”
花滿樓忙道:“當然,李兄不必擔憂。不知此外李兄還有什么線索?”
李真道:“我只道林仙兒五歲時在元宵節(jié)上被人拐走,賣到了倚翠軒?!?p> 沒錯,記憶里顯示林仙兒跟著奶娘護衛(wèi)觀燈,困了趴在奶娘身上睡著,醒來就到了京城倚翠軒的暗室里了,中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過去了多久,全不得而知。
見花滿樓不提治療眼睛的事,李真道:“林仙兒被拐一事我只知道另有隱秘,卻不知是何隱秘,這也是拜托花家的原因,有勞了?!?p> 花滿樓道:“李兄客氣了?;冶夭回撍小!?p> 李真點頭:“正因為知曉江南花家的實力,某才上門相求。不過,花兄可否讓在下把個脈?”說著,站起身,朝花滿樓走去。
花滿樓見此,無奈道:“家中也請了不少神醫(yī),均無能為力,花某早就不抱希望了?!?p> 李真一邊把脈,一邊笑道:“雖說眼盲心清、溫潤和煦的花兄很吸引人,但某還是覺得花兄若是能看到這個世界的繽紛絢爛更讓人欣喜?!?p> 花滿樓聽了,微笑搖頭道:“李兄說笑了。”
李真聽了,仰頭哈哈一笑后才道:“可治。只要將眼部脈絡(luò)沉積的毒素排出,再將脈絡(luò)接續(xù)理通即可。”
花滿樓這才上了心,深埋心底的那絲期望油然升騰起來,漸漸膨脹,夾雜著不可置信的驚喜。
兩人商量好次日一早動手治療。
……
翌日
這天是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就連平素濕冷的空氣都在陽光的照耀下變得暖烘烘。
李真洗漱好從客房走出來,來到百花樓上,花滿樓正對著各色梅花吃早飯。
“早啊,花兄?!崩钫嫘Σ[瞇地打招呼。
“早,李兄?!被M樓同樣滿面笑容。
李真不等他招呼,就坐在旁邊空著的椅子上,開始吃早飯。
這天的早飯很豐盛,開洋餛飩、小籠包、酒釀圓子、粢飯團、素茭面……快哉!
李真吃相十分豪爽,根本想不到現(xiàn)在是個女身。他邊吃邊豎起大拇指:“很棒!”
花滿樓從前沒聽過這種另類的稱贊,不過也能推測出大概意思,約莫早餐讓李兄很滿意就對了,不由搖搖頭笑了。
飯畢,仆人收去杯盤碗筷,李真就笑著問:“花兄,昨晚睡得可好?”
花滿樓苦笑道:“不好。都是李兄害得?!?p> 李真哈哈一笑,道:“無需擔心,一周時間,包你全好。”
花滿樓很開心,道:“想必昨晚李兄睡得極好?”
李真點頭,感嘆道:
“我從京城一路孤身南下,八千里路云和月,其中疲乏可想而知。
昨晚是多日來某睡得最好的一晚了?!?p> 可不是咋地,一路上李真哪怕住客棧也不敢睡得太沉,總要留幾分警醒以防不測。
到了百花樓,知曉花滿樓的實力,當然可以放心大睡了。
他猜測,當今江湖之上,花滿樓的武功應(yīng)該處于一流高手之列,陸小鳳同西門吹雪應(yīng)該處于一流高手之上、不到超級高手,而玉羅剎無疑就是超級高手了。
想到練武以來,還未曾同一流以上的高手交過手,李真有些郁悶,他仍然無法判斷自己的水平啊。
這時,花滿樓打斷了他的思緒:“李兄,治療何時開始?”
李真看了看百花樓洞開的大門,道:“百花樓要閉門一周了?!?p> 花滿樓點頭:“李兄說的對?!闭f著,兩人往后院走去,而仆人已經(jīng)訓(xùn)練有素地關(guān)上了大門。
兩人來到備好的靜室,李真指著靠窗的榻道:“花兄,還請?zhí)上隆!?p> 花滿樓聽話地躺好。
李真走到他頭部位置,手指開始按摩他的雙眼。一邊按摩,一邊道:
“放松……你現(xiàn)在正趟在一片綠油油無邊無際的草地上,草地柔軟猶如毛毯,
天空掛著的太陽正灑下溫暖的日光,落在你身上,暖洋洋的。
風微微吹來,輕輕撫摸著你的臉頰……”
花滿樓剛躺下的時候,身體還僵硬不堪。
在閉上眼睛感受到李真冰冷的手指在眼瞼周圍滑動時,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這會他有些懷疑自己為何會相信一個才認識了一天的陌生人,若對方別有企圖該如何是好?
不過這樣的想法剛一露頭,眼部、頭部按摩帶來的舒適感讓他沉醉,漸漸陷入了沉睡。
望著花滿樓恬靜的睡臉,李真嘴角浮出一個淺笑。
他掐著手訣,設(shè)了個隔離陣,將室外嘈雜的聲音隔絕在外。
隨后,從袖袋里拿出一個針盒。打開針盒,里面密密麻麻排列著數(shù)十支粗細、長短不一的金針。
從另一個袖袋里,他又拿出一個扁平的小瓷盒。
瓷盒一打開,撲鼻的酒味就露了出來,往酒味來處看去,那里分明是數(shù)團濕潤的棉紗。
拿起酒精紗布擦了手,又將金針一一擦好,李真這才飛快地行針,將金針一一插在花滿樓眼睛周圍的脈絡(luò)節(jié)點上。
無人看到李真揮動金針時手快得只留下片片殘影。
等金針插好,李真運起功法,在不同金針上注入力度不同的內(nèi)氣,引得金針陣陣顫動。只不過不管哪支金針輕顫,都沒有影響其余靜止的金針。
不停彈動金針,整整一個時辰之后,李真才將它們一一起出,重新清潔好,放入針盒中收起。
再看花滿樓,他鼻孔周邊滿是灰色粉塵,正是排出的毒素。
除了通過鼻孔排出,毒素還有少許會通過咽喉、血液、毛孔排出,不過這些都是極少數(shù)微不足道的殘留了。
李真說一周才能讓花滿樓完全康復(fù)純粹是最保守的說法,他可不想透露最多三天就能讓花滿樓恢復(fù)如初,那不是打天下神醫(yī)們的臉、給自己招黑嗎?
見花滿樓睡得香甜,李真困意上頭,趴在旁邊的案幾上也呼呼大睡起來。
無名寶典六成的功夫施展金針排毒看來還是有些勉強,好在神識強大,才能勉強過關(guān)。
等李真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原來花滿樓躺著的榻上,身上還蓋著毛毯。
此時夕陽西下,透過窗紙照在身上,還余幾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