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琳點點頭,正要說話,電話突然響起來了,拿過電話一看:“是曹總?!彼蜷_電話:“曹總,您好,我?我在和朋友吃飯呢,沒有,沒有打擾。”說著,張琳掃了姜嵐一眼,姜嵐不語,拿起飲料嘬了一口?!昂玫模ㄖ?,明天不要到公司了,早上十點,直接去寰球國際,我和阿龍也要去,商量裝修的事,好的。還要定兩張周五下午飛深圳的機票,一張您的,一張姜總的。好的。然后把您二位的身份證復(fù)印件和照片電子版?zhèn)鹘o深圳那邊的會務(wù),讓他們訂兩間酒店,還要制作證件。好的,我知道,我馬上打電話給姜總,要她的身份證和照片電子檔。”說著,張琳又瞄了姜嵐一眼,姜嵐笑笑,仍舊沒響?!昂玫?,我知道了,通知姜總明天早上十點直接去寰球國際,給你們兩人定周五下午飛深圳的機票,然后把二位的身份證復(fù)印件和照片電子檔發(fā)給深圳那邊的會務(wù),哦,好的,證件上要注明您是嘉賓。曹總您看還有什么要交代的嗎?哎好的,不麻煩,曹總再見?!?p> “姜總您聽到了吧,快把身份證復(fù)印件和照片電子檔給我吧。”張琳笑道。
“去深圳?曹總沒和我說過呀,什么事?!苯獚箚枴?p> “有個華南企業(yè)論壇,這次論壇的主辦人是曹總的老朋友,所以也邀請她去。本來是應(yīng)該我陪曹總?cè)サ?,可你知道的,我家里兩個孩子,我家老公又三天兩頭出差,實在走不開,只好麻煩姜總了?!?p> “沒事,我挺喜歡出差的。有四五年沒去深圳了,上次去還是去參加個醫(yī)藥品展?!?p> “你家孩子不鬧?”
“不會,她挺乖的。家里也有個阿姨照顧。而且不知怎么回事,明明是我把她帶大的,可那個小白眼狼更喜歡她爸?!苯獚剐Φ?,“哦對了,陪曹總出差,有什么要注意的嗎?”
“要注意的?說有也有,說沒有也沒有,怎么說呢,曹總在業(yè)務(wù)上花了太多精力,別的事,就不怎么在行?!睆埩毡M量把話說的委婉些:“出行的各種小事,盡量別讓她費心就好了,只要把她平平安安送入會場,任務(wù)就算完成了大半。會場里的事,她自己會搞定,你在旁邊守著就好。哦,對了,會務(wù)資料要幫她收拾好。有的時候,她要請客,你要幫她安排,選餐廳,點菜什么的,千萬別讓她費心。她最討厭這些??傊?,業(yè)務(wù)上的事,她自己能搞定,業(yè)務(wù)之外,要你費心了?!?p> “好的明白了?!苯獚共粍勇暽狞c點頭,以前做醫(yī)藥的時候,姜嵐也接觸過類似的大寶寶。有位蜚聲國際的外科專家,從結(jié)婚起,衣食住行都是老婆安排的,老婆不在,他連穿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每次外出會議,都要帶上老婆。有次去杭州講課,老婆有點不舒服,想著當天去當天回,杭州那邊負責(zé)接待的,又是專家以前的學(xué)生,肯定會把他一切都安排妥帖的,就沒跟著去。讓兒子把老爹送到了高鐵站,再關(guān)照他,晚上準時把爹接回來。老先生的學(xué)生也知道他的秉性,從高鐵站接站開始,講課,用餐,期間茶歇,一直沒離他左右。會議結(jié)束了,又親自開車送老先生去了高鐵站,只是那段時間查的嚴,沒能送進站臺。想著老先生也是走南闖北慣了的人,自己上個車總沒問題。結(jié)果,還真出問題了,發(fā)車的時候,人擠人,老先生一慌,錯上了去廣州的車。高鐵商務(wù)座很空,老先生找到位子坐下,講了一天課,累了,想著反正上海是終點站,到了站,乘務(wù)員自然會叫他,于是放心睡了。為了睡眠不被打擾,他還把手機靜音了。他到舒舒服服睡了一覺,上海那邊差點翻了天,兒子接站沒接到,打電話又沒人接,打到杭州那邊,說早就送上了火車。忙通知老媽,兩人把所有專家認識的人都聯(lián)系了一遍,都沒消息。老太太差點嚇休克了。醫(yī)院得知消息,也嚇了一跳,怕出事,趕緊找相熟的警察報了警??傊u飛狗跳,搞到上海一半的醫(yī)生都知道有位專家失蹤了。到晚上十一點多,老頭子到了廣州,睡眼朦朧跟著一群人下車出站,車站驗票的人見他衣冠楚楚,也沒仔細驗票。他稀里糊涂地出了站,才發(fā)現(xiàn)不對,忙打電話給老婆。那邊早就亂成一鍋粥了,老太太嚇得尋死覓活的,突然接到電話,聽聞老先生只是坐錯車了,差點氣死,交代他立刻找個警亭站著別動,然后馬上聯(lián)系了老先生在廣州的一位得意門生。弟子聞訊,忙開著車,一路大笑趕到車站,接到老先生,恭恭敬敬迎到家里過了一夜。第二天,本想給老先生買張機票送他回去,又怕路上再出什么幺蛾子,索性請了假,陪老先生一起飛回了上海。
看張琳欲說還休的語氣,姜嵐意識到,曹臻應(yīng)該和那位老專家差不多,也是業(yè)務(wù)精英,生活白癡。不過這也難不倒姜嵐,這些年,她不知道招待過多少專家、院長,都搞得妥妥帖帖,陪曹臻出差,小事一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