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熺這樣前途無量的相府公子,如此低聲下氣的來給他這個失寵皇帝養(yǎng)子賠禮道歉,當然還是看在趙官家面子上。
秦檜又不是支持他的,也沒有任何顧忌,所以這點錢,趙璩覺得有點不夠。
趙璩的臉還是笑瞇瞇的,看完禮札之后,輕輕放在桌上,道:“呀,秦侍郎怎么又這般生分了?快快請坐!”
敲竹杠也是非常講究技巧的,現(xiàn)在的秦檜趙官家相當倚重,勢力如日中天,要是趙璩說嫌少不要的話,吃相就有些太難看。
于是趙璩決計不提禮札之事,再一次的捧殺王生。
雖然趙璩繼續(xù)在捧殺王生,可秦熺卻再不為所動,畢竟這是他愿意出的最大價錢,他也想讓這小王爺知道,胃口不要太大,小心下垂!
就在這時,寧喜踩著小碎步卻是湊了過來,欲言又止。
“有事就說,秦侍郎又不是外人?!?p> 寧喜這才躬身道:“啟稟殿下,門外有個姓蘇的娘子求見!”
趙璩一愣,秦熺也是一愣,難道是昨晚那妓館的蘇娘子?
“可是蘇小婉?”
“未曾通報姓名,但應(yīng)該就是這蘇娘子!”
“她來作甚?”
“這....這娘子說是問殿下要銀子來了?!?p> “嗯?”趙璩再一次一愣,秦熺亦是如此。
此時秦熺怒道:“這賤婢倒是好膽!”
趙璩也是有些奇怪:“沒見我正在和秦侍郎敘話嗎,你且去打發(fā)了事。”
“可這小娘子就跪在府門口,不肯離去,往來人已有閑言?!?p> “嗯?如此要不...見見?”趙璩擺過臉來,看著秦熺,征求一下意見。
“熺也想見見這刁婦是何面目!”
不消片刻,一年輕貌美的女子,就被帶來偏廳,雖然記憶中已經(jīng)見識過,但是鮮活的站在眼前,卻是另一種感覺,這蘇小婉著實是個漂亮女子。
看著也不過二九年華,個子不高,卻顯得嬌俏可愛,五官精致,特別是一雙狐眼,嫵媚之色欲蓋彌彰。
她來到偏廳,對著趙璩微微一欠身后,就俏立不語。
“蘇娘子昨天擺了本王一道,今日又尋來我府上,是為何事?”雖然蘇小婉有些驚艷,但是后世見慣了美女的趙璩,倒是還能把持。
不過余光看秦熺,雖然秦熺面上毫無表情,可喉頭卻是攢動,難道是吞口水?沒想到這貨也是包藏色心。
蘇小婉一直面帶微笑,聞言溫柔欠身:“昨夜不知王爺身份,奴家多有得罪,還請王爺恕罪!”
“罷了,不知者不怪!”趙璩淡淡道。
“奴家今日來王爺府上,就是想問王爺一聲,您說話可曾作數(shù)?”
“本王說話,自然是算數(shù)的!”
“那王爺昨兒個說要給奴家贖身,也就肯定算數(shù)哩!”
“什么?贖身?”
“王爺不記得了?”
趙璩翻找記憶,本來昨夜趙璩喝了許多酒,后來都是糊里糊涂,而且記憶也是繼承下來的,倒是真的不記得贖身的事情了,不過這倒是挺好,不正缺敲竹杠的由頭么。
秦熺也皺著眉,看了一眼趙璩,道:“殿下,請三思??!”
“王爺可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蘇小婉卻緊接著道。
“哼,你這刁婦好膽,敢算計當朝郡王?”秦熺扭頭對著蘇小婉怒目而視。
蘇小婉雖然不知道秦熺身份,但是肯定也不同尋常,可這蘇小婉卻有一點初生牛犢不畏虎的勁頭,竟然迎著秦熺的目光。
秦熺眼睛瞇成一條縫,殺機凜冽。
趙璩卻是咳嗽了一聲:“咳咳,秦兄何必與一女子見識!而且既然本王應(yīng)承過,自不能食言以肥!”
秦熺自知有些失態(tài),拱了拱手,沒有說話了。
“嗯,贖身大約需幾多花費?”
蘇小婉有些竊喜的道:“奴家福源深厚,找到了好人家,媽媽說了,千二百兩銀子便也夠了?!?p> 趙璩面露難色,然后點了點頭,接著對寧喜道:“你且?guī)K娘子暫回明月居,明日本王便派人去為其贖身!”
秦熺眉頭緊皺,等到寧喜帶著蘇小婉出去之后,秦熺才道:“殿下此舉切不可為,官家為此正在氣頭上,如今與她糾纏,恐官家不喜!”
這話倒是秦熺真的為趙璩著想,當然,秦熺也微微感覺到,自己要被敲竹杠了。
“本王亦知不好沾染,不過畢竟君子一諾,若是傳將出去,恐更不堪入耳!”
“這...”
“哎,只是本王初臨此地,官家又斷了財源,有些捉襟見肘??!”趙璩說這苦笑搖頭。
秦熺轉(zhuǎn)念一想,這廝既然自己要找不自在,哪管他作甚?反正只要讓他收了賠禮,也就與相府無干了。
隨后拿起禮札道:“若是真要行此事,熺賠禮倒是可用予之!”
“秦兄厚禮,本王另有他用啊,畢竟我府上下,罰俸三月,豈可因我而慢待府中人等,他日如何安心為我效命,再有三月其他用度也是不少,哎!”趙璩一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的模樣。
秦熺也不搭話,他相信只要自己不說話,這個竹杠就敲不到。
可他還是低估了趙璩的臉皮:“那什么,要不秦兄將玉如意折現(xiàn)予我可好?”
“什么?折...折現(xiàn)?這~”
最后秦熺還是應(yīng)了一千二百兩白銀,雖未說,但是玉如意肯定也是不會少的,畢竟玉如意應(yīng)該值不了這些銀子,反而輕了禮。
秦熺走后,趙璩倒是有點開心,畢竟這是大奸臣秦檜的兒子。
不過蘇小婉怎么處理呢?
此時已過了申時,負責膳食的侍女翠兒,已經(jīng)催了兩次用膳。
午膳都未進,趙璩也早就餓了。
可到了用膳的偏廳,趙璩倒是有些傻眼了。
原來,因趙構(gòu)素節(jié)儉,且好面食配以小菜,所以臨安府大小臣工為迎合官家,便爭相效仿,倒是刮起一陣清儉之風。
恩平郡王也未能免俗,以至于桌上就兩樣面點搭配兩疊小青菜,唯一帶著葷腥兒的,止一小碗羊肉羹而已。
還想著穿越成為王爺,就錦衣玉食呢,這...
而就在這時,趙璩心生一計。
“為何沒有炊餅?”
“炊餅?”翠兒也是一愣,小王爺啥時候好這一口?
“翠兒這就吩咐廚房去做!”
“不必了,他們做的這些飯食,本王也早就吃膩了,且去街上找一些賣炊餅的小販來府中,我要挨家挨家的試吃!”
“這,殿下!”
“還不快去?”
“奴婢遵命!”
翠兒慌慌張張的就走了,趙璩也實在腹中空空,坐下來就是一頓胡吃海塞。
他當然不是為了真的吃什么炊餅,只是他有他的計謀而已,而且是一石三鳥之計。
不過實行這個計劃,還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可自己這王府上下,似乎都不是什么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