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秦以南很不對勁,身邊所有的人都察覺到了,更何況是成日里跟著他的宋凌,他忍了許久,終于是忍無可忍,眾人只見他他快步走到秦以南身邊,將秦以南手中的筆抽了出來。眾人一見這架勢怕是要吵架,紛紛自覺的往外走,將這個地方留給他們。秦以南皺眉看著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人。
“你干嘛?”
“我干嘛?你看不出來我在干嘛?”
“哥,筆給我,你沒看我在創(chuàng)作呢么。”邊說邊向他伸出了手,見他這個模樣宋凌簡直要氣出一口老血來,他恨恨的將筆直接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你到底干嘛!莫名其妙!”秦以南覺得自己簡直見鬼了,莫名其妙的沖自己發(fā)的哪門子火!
“我莫名其妙?”
“不然是我么?”
“呵,秦以南,這么多年對你這點了解都沒有的話我就該辭職下崗了!來,你倒是給我好好說說,你最近是想鬧哪樣?”
“什么鬧哪樣?”
“你不知道?不知道你最近腦子抽筋一樣的瘋狂的創(chuàng)作是想干嘛!”說著便看向一邊堆的滿滿的垃圾桶,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秦以南自己也是一愣,什么時候堆了這么多?那垃圾桶旁也已經(jīng)散落了一地。
“平日里你倒是也寫,也沒見你這么勤奮。來,你來給哥說說,到底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能有什么事?!?p> “OK。你不想說我也沒辦法。但是有一點我希望你明白?!币娝粗约?,宋凌道:
“私事是私事,公事是公事?;ゲ挥绊懯且粋€公眾人物最最起碼的職業(yè)操守?!鼻匾阅弦汇叮@是說他公私不分么?
“我并沒有......”
“你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的。你有看到最近其他人的狀態(tài)嗎?你自己的情緒多不穩(wěn)定你自己不知道嗎?就因為你的情緒不穩(wěn)定,大家都小心翼翼的配合著你,有沒有人說你一句重話?”
“我…”
“以南,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你是明星,你得到了別人羨慕的、不曾得到的,自然你就該付出對等的。一行有一行的規(guī)矩,你很紅,我承認,可是你要知道,你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多人付出后的回報,你不只是你自己的?!?p> “抱歉,是我的問題?!?p> “我也不是想說你什么,我也知道這行不容易,可是我希望,你能收好自己的情緒。這是對所有人的最起碼的尊重。”
“我知道了?!?p> “好了,現(xiàn)在都凌晨了,趕緊回去休息吧,過兩天還有行程呢。你要知道,什么都沒有自己來的重要?!闭f著便無奈的笑了笑,正要起身離去,卻被他喚住。
“哥!”
“嗯?還有事了?”
“這么多年,你就沒覺得壓抑?沒有覺得無法忍受?”宋凌垂眸看著始終低垂著頭的秦以南,思考了下緩緩說道:
“如果你指的是工作,那么我告訴你,我這個經(jīng)紀人,每天面對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已經(jīng)夠我糟心的了,人家是帶一個人,我?guī)У目墒悄銈?個,是人家的四倍,可想而知,我想爆粗口的次數(shù)多的你難以想象。你還真當這圈子有多良善?我能護著你們干干凈凈的走到現(xiàn)在,你知道我費了多少心血?花了多少精力?求了多少人?求爺爺告奶奶的時候我有對你們說過什么么?你還真以為這些錢這么好賺?別天真了,我給你們擋了多少,擦屁股的事我干的還少么?可是,工作歸工作,我說這些不是為了你們以后感激我,也不是想讓你們更乖巧些,我做這些事因為我拿了錢,這就是我該做的。”他原本不想說的這般直白,可是有些話,那你得說出來了,的確是有些疼,但是你得讓他受著,這樣他才能成長。
“如果你是問我生活上的,那么誰沒有那么幾件煩心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不說是因為沒必要,誰還真能事事順暢?生活本來就是如此,人也是。端看你自己如何看待了,你要是自己非要把一點小事當成天大的事,自己跟自己較著勁,死活過不去,誰能幫的了你?過去和現(xiàn)在,總要區(qū)分清楚才是?!?p> “你知道什么叫過去,什么是現(xiàn)在嗎?”被他問的一愣,秦以南詫異的抬起來,茫然的看著他。
“過去就是這一秒以前,都是過去。已經(jīng)發(fā)生的還有糾結(jié)的必要嗎?怎么,你還能回爐重造不成?”
“你不愿說我也懶得問,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到底有沒有必要為了一些小事死死的困住自己。”說著便不再看向他,轉(zhuǎn)身離去,手搭在門把上的一瞬間,那一句謝謝輕輕的飄進他的耳里,他笑了笑卻沒有說話,直到關(guān)上門,他才疲憊的靠在墻壁上點燃了一支煙。他不是沒經(jīng)歷過,他自然知道他們的壓力究竟有多大、競爭又有多激烈,可是誰這條路是他們當初自己選的,他只能幫他們一點,卻幫不了全部,能靠的人終究也只有自己,因為只要一個不小心,等待他們的可能就是萬劫不復,不是是事業(yè),還是身心。
時間過的很快,一眨眼就到了他們要出發(fā)的那天,莫景彥將車子停在顧嘉禾的樓下,顧嘉禾從樓道里走出來的時候似乎習慣性的走向了副駕駛,卻在手即將觸碰到車門的時候堪堪收了回來,因為車窗搖下來的時候她看見了那張滿是笑意的臉,明明是陽光燦爛的一天,明明是溫暖如春的笑意,可是那一刻,她的心卻好像突然走進了冬天,拔涼拔涼。
“早?!彼諗苛饲榫w,對著陳知墨笑了笑,與往日里的她,一般無二。
“嘉禾,快上車,我們要出發(fā)了?!?p> “嗯?!迸距宦?,莫景彥打開了駕駛室的門,垂眸走到她身側(cè),伸手接過她的行李從容不迫的放進了后備箱,紳士的為她打開了后座的門,可是自始至終,他始終低垂著目光,一眼都沒有看向她,她看了眼莫景彥,沒說話,安靜的上了車。車子發(fā)動的聲音那么大,卻仍舊無法遮擋她的耳膜,她似乎聽到了心碎了聲音,支離破碎,這場旅行,她到底為什么要去,又究竟是誰的折磨。
“阿彥,我還沒吃早飯,我們先去買點吃的吧!”今天的陳知墨有顯得格外高興,連眼睛都是亮晶晶的,見她如此,他總是忍不住勾起愉悅的笑意。
“好?!彼坪踉谶@一刻短暫的忘記了他們的目的,可是這種愉悅并沒有維持毒酒,那后視鏡里的匆匆一瞥,便想一盆水當頭澆下,堪堪將他拉回了現(xiàn)實里。陳知墨笑著回頭看向顧嘉禾道:
“嘉禾你吃什么?還是老樣子?”見她呆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陳知墨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嘉禾?”
“嗯?怎么了?”
“你怎么了,叫你都沒有反應(yīng)。”顧嘉禾愣了愣,看了眼前面的莫景彥,見他沒有反應(yīng),便笑了笑道:
“為了出來玩,趕了兩天設(shè)計,有些困。抱歉,你剛才說什么?我沒聽清?!?p> “沒事啦,你吃什么?”
“我都行。”
“那行,還是老樣子。你要是累就吃了再睡,到機場我再叫你?!?p> “好。”她笑著回答,手卻在陳知墨看不到的地方緊緊的扣在一起,連疼痛都沒有察覺道。當陳知墨接過快餐愉快的向服務(wù)人員道過謝后車子便很快從快速通道上駛了出去,一路上莫景彥開著車,陳知墨時不時的給他遞著吃的,其實陳知墨算不上一個健談的人,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莫景彥說話,陳知墨笑著附和,可是便是如此,她都覺得難以承受。顧嘉禾在后面看著前面的兩人,聽著他們的對話,卻始終沉默。
“嘉禾,你是太困了嗎?我看你都不怎么說話?!标愔行┮苫蟮幕仡^看向她,她卻抬眼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揮了揮手中的雞翅。
“我這個單身狗還是啃啃雞翅吧,請你們盡可能的把我當空氣,別在我眼前秀恩愛!謝謝?!闭f這話的時候端的是俏皮,可是莫景彥卻覺得難受。
“誰秀恩愛了,吃你的吧。”
“我這不是正吃著呢么,吃完我就睡了。你們可別吵我?!?p> “是是是不吵你不吵你?!闭f完便笑嘻嘻的收回了頭,隨手將薯條遞給了莫景彥,莫景彥含著薯條,再次從后視鏡里瞥了一眼顧嘉禾,而這一次顧嘉禾卻錯開了眼扭頭看向窗外。接下來便果真如她所說,她干脆閉上了眼假寐,可是即便他們聲音壓的再低,那每一句話都好似砸在她的心上,生疼生疼。她忽然就覺得委屈,憑什么!她到底為什么要來?這真是太可笑了!
飛機場里,三人百無聊賴的坐著,看著著色匆匆的旅人,顧嘉禾很沉默,陳知墨忽然伸手探向她的額頭,她倒是嚇了一跳。
“怎么了?”
“你今天怪怪的,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我有些睡不醒。”
“你啊,愛睡覺的毛病這么多年都沒改?!迸滤賳栃┦裁?,顧嘉禾只得岔開了話題。
“顏可怎么還不來!昨天還屁顛屁顛的說要來送機,就沒有一次不遲到的。”陳知墨聽聞笑了笑。
“你又不是不知道,和你一樣,怕是這輩子都改不了這愛遲到的毛病?!?p> “都是你給慣得?!?p> “說的好像沒你的份一樣?!闭f著二人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一樣相視一笑,突然另一頭傳來了顏可那嘰嘰喳喳的聲音,顧嘉禾順著陳知墨的目光回頭看去,便見她拖著洛俊陽急急忙忙的走了過來。兩人看她這般模樣,好笑的搖了搖頭,不用猜就知道,一會肯定又是俊陽的錯。果然,
“叫你快點,你每次都這么慢!”
“顏可,哪怕一次,咱們能不遲到么?”
“他起晚了!”見二人一副不敢茍同的表情,她撇了撇嘴道:
“親愛的們,我今天可是7點就起來了!真的是他,磨磨唧唧,這不行那不行的。”說著還假裝氣呼呼的回頭瞪向背鍋的洛俊陽,洛俊陽無奈的摸了摸她的頭,朝陳知墨和顧嘉禾笑著點了點頭,也不反駁。
“得了得了,別盡坑你們家俊陽了,拿來吧?!闭f著便將手攤在她面前。
“什么東西?”
“你問她啊。”陳知墨說著便無奈的瞪了眼一旁的顏可,顏可吐了吐舌頭,在包包里翻來覆去的終是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陳知墨打開一看,不可置信的看向顏可。
“這么多?”顧嘉禾好奇的探頭一看,眼神在紙張和顏可之間來回穿梭著,這也太多了吧,這位姑奶奶是打算把BJ的吃搬回來?
“你要買這么多?怎么裝的下?”顧嘉禾都有些無語,又不是出國,至于買這么多么。
“額,多么?我已經(jīng)刪除很多了啊?!鳖伩捎行擂蔚膿狭藫项^,見她一副無辜的模樣,二人有些無語。
“姐姐,我們是去BJ。”
“我知道啊?!?p> “......”顧嘉禾被一噎,一時間倒是不知該說些什么。
“你不知道,現(xiàn)在有淘寶嗎?你直接買不就行了?!?p> “我怕不正宗啊!吃的一定要正宗啊!而且…”
“而且什么?”
“我自己買要運費??!”
“.…..”
“不覺得我是個節(jié)省的好姑娘么?”
“……”
“你干脆別吃了。”
“那不行!”陳知墨始終在一旁笑著看她倆斗嘴,目光掃過洛俊陽的時候,不自覺的皺了皺眉,是她的錯覺嗎?她總覺得他的目光似乎一直圍繞著阿彥和嘉禾。
“俊陽,怎么了?”見她喚他,他才笑著看向她道:
“沒什么。”可是說這話的時候確實看著顧嘉禾和說的,察覺到視線,她從顏可的身上移開目光卻正對上洛俊陽意味深長的目光,莫名的就覺得有點心虛。見她回避,他也不說破,這是不失禮貌的笑了笑。
“你們倆怎么來的?”見莫景彥問起,顏可抱怨道:
“打車來的,那師傅開的我七葷八素的!他的車昨兒壞在半道上了,正修著呢。”
“那正好。你倆一會把我的車開回去唄,省的我停機場?!痹捠菍χ伩稍谡f,眼神卻看著洛俊陽,畢竟顏可的車技他是領(lǐng)教過的,敬謝不敏。
“行啊,車鑰匙拿來。我來開你的豪車?!闭f著便朝著莫景彥攤開了手,莫景彥還真就從口袋里掏出鑰匙隨手丟了過去。
“俊陽,你看著點啊,那可是我剛買的?!?p> “沒事?!?p> “瞧你小氣吧啦的,大老板,還在意這點小擦小碰的?”
“得咧,您老人家想怎么開就這么開,擦了碰了我找你們家洛俊陽。反正他不缺錢?!?p> “哼,別想坑我們家的錢?!币娝[騰的厲害,洛俊陽也不阻撓,反而是看著陳知墨皺了皺眉。
“阿墨.....”
“恩?”見她一副疑惑的表情,話在嘴邊繞了個圈又咽了回去。
“怎么了?”他猶豫再三,終究是嘆了口,笑了笑道:
“沒什么。玩的開心?!?p> “嗯?!鳖伩呻m然和莫景彥笑鬧著,眼睛卻一直關(guān)注著洛俊陽,她總覺得他今天哪里不對勁,從出門開始就心神不寧的,此刻見他看知墨的表情,熟悉他的自己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古怪,她掃了眼和往常一般無二的知墨,皺了皺眉卻沒說話。莫景彥見她突然不說話了,有些不解,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那邊正說著話的二人,挑了挑眉道:
“說什么呢?!?p> “沒什么。我們要走了,等下還有點事?!闭f著便自然的拉過顏可的手,將她拽回了身后。
“???這么急?。”
“我爸叫我回趟公司?!?p> “哦,那我們先走啦,你們路上注意安全啊,到了記得給我電話!”
“知道啦,走你的吧,再不走你未來公公可就殺過來了。”
“討厭。”邊走邊對顧嘉禾做了個鬼臉,和莫景彥錯身而過的一瞬間,洛俊陽復雜的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中的特殊意味太過濃郁,莫景彥莫的一愣,看著他們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二人走后,陳知墨回頭看向方才被自己翻開后擱在一邊的筆記,被他們這么一打岔一時竟然想不起剛才自己想寫些什么了,無奈的聳了聳肩,咬著筆頭想了想,腦子里忽然就出現(xiàn)了方才洛俊陽那欲言又止的畫面,女人的直覺總是讓人覺得可怕,他那樣性格的人很少這樣。皺她皺眉思考著,總覺得有什么事要發(fā)生,而這種感覺讓她不安,猶豫了下終是提筆寫道:未知的不安,原本還想寫些什么,可是喇叭里突然傳來的登機通報打斷了她的思路,她合上筆記本轉(zhuǎn)頭看向還在發(fā)呆的莫景彥。
“阿彥?!?p> “什么?”
“要登機了,你想什么呢?”
“沒什么,公司的事?!?p> “我們走吧?!?p> “好。”說著便習慣性的將她的東西提在手里,顧嘉禾看了他一眼,掃了眼他們相牽的手,不自覺的便落后了一步。她看著前方兩人的身影,眼神復雜,卻在陳知墨回頭望向她的時候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連她都不知道,她要掩飾到什么時候,她明明覺得自己已經(jīng)心力交瘁,卻仍舊死死硬撐著,就好像明天會有新的轉(zhuǎn)機一樣,多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