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聽起來,你和荼悅的第二世最后還是比較圓滿嘛?!背鹨坝弥牴适聦S玫谋P腿坐姿坐在床上,一只手撐著下巴,真是慵懶。
“嗯?!毙袢R坐在不遠處的木凳上點點頭,他舉起酒杯仰頭喝了一口酒后繼續(xù)道,“邊境城的事態(tài)平息后我和悅兒就去了蓬萊,在姻緣樹請愿結(jié)情來世續(xù)緣。第三世的我們靠著圖騰所帶的碎片記憶和音音長老的指引,我們找到了彼此。但是這一世…”
仇野輕笑一聲接下了旭萊的話,“那個舒音音沒想到你這一世是蓬萊的少主,更沒有想到你這一世極有可能成仙,所以她才和那群蓬萊老頭子連起來騙你?!?p> 旭萊沒有說話,只是又舉起酒杯仰頭一飲來消愁。
仇野坐直身子后下了床,慢悠悠道,“也不知道荼恒的妖丹取的怎么樣了,我們在這個鬼地方都快待了一個月了?!?p> 旭萊跟著仇野一起走到了窗邊,越過窗外的走廊,窗外就是艷陽高照,依舊慢慢黃沙。
“我現(xiàn)在更擔(dān)心蓬萊,我怕他們已經(jīng)在蛟域設(shè)好埋伏等我們?nèi)刖至税??”旭萊望著遠方,深深地嘆息了一口氣。
仇野寬慰地拍拍旭萊的肩膀,“這還不簡單?等著荼悅醒來,你們直接遠走高飛不就可以?都知道蓬萊那群道士會埋伏,我們干嘛還要傻不拉幾地入坑?”
旭萊低頭沉默幾許沒有回答仇野。
仇野吃驚地看向旭萊:“你不會還想著要回蓬萊吧?難道你真的想成仙?你知不知道,成仙沒那么容易的!”
沒有人比仇野更加清楚成仙需要經(jīng)歷什么,光是剔除人身上那一些塵世俗物,斬斷七情六欲就痛苦不已,還要承受那純凈無比的仙力,一般修為的人根本成為不了載體!
仇野雖然很想告訴旭萊成仙是多么多么困難,但是想到這個是煙夙渺的秘密,在理智與感性中間,仇野還是艱難地選擇了理智。
“我并不是想要成仙,我只是害怕如果我和悅兒這么一走了之,我和悅兒怕是會被蓬萊一直追殺吧?難道這一世好不容易相逢卻要過著亡命天涯的道路嗎?”旭萊終于是說出了自己的糾結(jié)和難處。
仇野一聽,倒也覺得很有道理,的確,如果就這么一走了之,不論是對旭萊還是荼悅都不是一個好的結(jié)果。
“亡命天涯又如何?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我都不怕,去哪兒我都愿意?!?p> 仇野和旭萊都吃驚又疑惑地看向門口,只見荼悅激動地推開木門興奮地走到了旭萊跟前。
“悅兒…你…醒了?”旭萊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的荼悅。
荼悅還沒有點頭,旭萊便一把拉過荼悅擁入懷中,旭萊用力地抱著荼悅,好怕這是一場夢境,好怕荼悅又會再一次離去。
荼悅一愣后又幸福地揚起一抹微笑,她的頭輕輕靠在旭萊的肩上,她抱著旭萊的腰溫柔說:“旭萊,我醒了,我可以陪著你了。”
仇野站在一旁,雖然為這對苦命鴛鴦的重逢感到欣慰和喜悅,但兩個人抱在一起自己站在邊上看戲總歸覺得很突兀。
沒有多加思索,仇野邁開步子輕輕走出了房間,還十分貼心地替他們關(guān)上了房門。
出了房門,仇野轉(zhuǎn)身就看見坐在小方院下喝茶的苗瞳。他的視線落在苗瞳身上,于是饒有興趣地雙手手肘撐著木桿,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微笑盯著苗瞳。
苗瞳對面坐著一個身穿淺藍色長衫的男子,他眉目清秀,左眼前的一縷長發(fā)在風(fēng)中飛舞也平添了幾分飄逸之感,幽藍色的眼瞳實在特別。
仇野沒有過多猜測就判斷出來這人是荼悅的大哥——荼恒,蛟域大皇子。
仇野發(fā)誓自己只是閑著無聊,絕對沒有刻意地想要聽苗瞳和荼恒的對話。
苗瞳和荼恒雙雙舉杯碰了碰。
荼恒喝了一口后,放下茶杯有點埋怨地對苗瞳道:“為什么當初要讓我去冥閣?你是不是早就料到…”話還沒哦說完,荼恒臉上竟有一絲小害羞,但更多的是無奈。
苗瞳喝完一口后,放下茶杯時眼里帶著一分曖昧的笑容盯著荼恒明知故問道:“料到什么?”
荼恒面容復(fù)雜,支支吾吾道:“就是冥閣閣主,明妍冉她…”提及明妍冉,荼恒又結(jié)巴了。
苗瞳見荼恒那一副可愛的小表情也就不再戲弄荼恒,“明老板是一個好人,能被她看上,也算是你的福分?!?p> “什么福分!孽緣還不錯!”荼恒氣結(jié)地又倒了一杯茶仰頭喝下。
“我倒是好奇,你給明老板換回妖丹的代價是什么?!泵缤€真是滿臉期待地看著荼恒。
荼恒回想起自己在冥閣,當自己拿了妖丹要離去時明妍冉對自己說的那番話:
“我要的很簡單,我要你終生不娶除我以外的人?!泵麇秸f出這番話真是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但是荼恒并沒有從明妍冉的眼睛里看到太多的愛意,更多的是一種神奇的占有欲。
荼恒聽完這個要求,頓時就回了句:“那我也不會娶你。”
明妍冉聽完荼恒的回答倒也不氣惱,反而笑道:“對啊,所以我的要求并不是讓你娶我。我只是讓你不娶除我以外的人?!?p> 荼恒也不知道明妍冉哪想出的這么一個歪主意,但是比起其余的代價,這個代價…倒不如說是要求,是真的很簡單了。
既然也沒有讓他娶明妍冉,不娶除她以外的人對荼恒來說也并不是什么難事,幾百年了,能讓荼恒動心的女子還未曾有過。
“荼大公子,想什么呢?不會在想明老板吧?”苗瞳也很少見地打趣起一個人來。
荼恒一晃神,像是被看穿了自己的心境,荼恒耳根一紅沒有回答。
“看你這幅模樣我想我也能猜到一二,不過你和明老板來日方長?!泵缤f到“來日方長”幾個字還故意給了荼恒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接著她又收回了剛才的頑皮之心嚴肅道,“現(xiàn)在可以談?wù)勀銕臀肄k的事情吧?”
“你真的要學(xué)蛟域的禁術(shù)?這可是以燃燒妖力為代價的禁術(shù)?!陛焙氵€是不放心地再次求證,他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么人是讓眾生堂堂主都尋不得的人,還需要靠此禁術(shù)。
“先學(xué)著,不一定要用。你當初答應(yīng)過我,不能出爾反爾?!泵缤恼Z氣也是堅定,她又恢復(fù)了正經(jīng)的樣子。
“那你為何不去冥閣?非要用這秘術(shù)?”荼恒又想到了什么。
“眾生堂和冥閣所管轄范圍太接近,眾生堂看生死,冥閣掌握生死。為了不擾亂人世間正常運作秩序,早在千年以前眾生堂堂主就下令:眾生堂門眾不得進冥閣。并把這一條寫在了我們眾生堂所有門眾的浮生簽上?!?p> 苗瞳嘆息著解釋了一番,如果能夠去冥閣查,她還需要用禁術(shù)?但是現(xiàn)在,她都不知道要用禁術(shù)找誰,但是她總覺得自己要找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一個埋藏在她記憶深處的人。
“好吧,禁術(shù)修煉極難,而且一定是你要尋找的人還存活于世間才能夠找到。”荼恒一邊說,一邊從懷里拿出一張無字的羊皮紙遞給苗瞳,“用無根水浸泡后方可顯現(xiàn)文字?!?p> 苗瞳接過羊皮紙,小心折好后放進了自己的左手的玉鐲里。
仇野見羊皮紙就消失在觸碰玉鐲的一瞬間不免有些驚訝:沒想到苗瞳也是一個用虛空境的人,不過這玉鐲如此小巧修煉成法器怕是很難吧?
對苗瞳的法術(shù)些許贊美后,仇野又納悶起來:能讓眾生堂都找不到的人會是誰呢?又為什么要找他?
仇野都還沒把自己的問題想完,突然旭萊和荼悅推開門。
“我們要趕緊去蛟域!”旭萊緊張的模樣讓仇野不知所然。
“怎么了?”
“蓬萊大軍壓境,剛才我的海螺突然發(fā)出了緊急的長鳴,這個是只有危機時刻才會發(fā)出的長鳴!”荼悅也明顯著急了起來。
“你們怎么就這么確定是蓬萊大軍壓境?”仇野剛提出自己的疑問,下一秒就迎來了打臉時刻。
荼恒突然飛到樓臺上,焦急地對他們說:“我們要趕快回去,剛才二弟通過傳音螺告訴我,蓬萊大軍壓境?!?p> 仇野眼角都還在抽搐來表示自己的震驚,旭萊等人就已經(jīng)著急地飛下樓閣離開了荒漠客棧。
苗瞳卻依舊閑情逸致地坐在方院中喝茶,仇野飛身而下路過苗瞳時奇怪地問了句:“你怎么不和他們一起去?難不成是在等我?”說完,仇野還嬌羞地掩面笑了笑。
苗瞳都沒聽完仇野的話就扔給了仇野一個白眼,“我已經(jīng)做完我該做的事情,我和荼恒的交易也結(jié)束。蛟域和蓬萊的事情,我不想插手?!?p> “你不去?”仇野總結(jié)出精辟的三個字,接著開始對苗瞳瘋狂洗腦,“你不能不去,旭萊的浮生簽是你封印的吧?荼悅當時受傷也有你的責(zé)任吧?明明他們倆的事情都和你有關(guān),憑什么你不去?你也太不負責(zé)了吧?!”
苗瞳被仇野這番話氣的眼角不停抽搐,她清楚仇野這個是激將法,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地生氣!
“我去不去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苗瞳盯著仇野咬牙切齒道。
“有沒有關(guān)系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很厲害,如果你和我們一起去,一定可以提高我們的勝率。”仇野倒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就說出了理由,而且這個理由讓苗瞳也甚是滿意。
“如果我去了,能夠得到什么好處?”眾生堂做生意可從來不吃虧。
仇野可被這個問題難住了,他歪歪嘴仰起頭思考一陣道,“要不,我許你一個承諾如何?”
“你的承諾對我有什么用?”苗瞳不屑地冷哼一聲,“我眾生堂什么得不到?什么找不到?需要你的一個承諾?”
仇野低下頭忍住笑,“如果你們眾生堂什么都能夠得到,什么都能夠找到,你也就不需要問荼恒要禁術(shù)了。”
聽及此,苗瞳直接拍案而起,怒視仇野,“你竟敢偷聽我們講話?”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證明了我的承諾并非一無是處?!背鹨耙彩且粋€很會拐彎抹角的人,一下子就轉(zhuǎn)移了話題。
苗瞳也是一個會計算的人,就像仇野說的,眾生堂也有得不到和找不到的時候,得一個許諾也并非毫無用處。
“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出手?!闭f罷,苗瞳瀟灑利落地拂袖轉(zhuǎn)身。
仇野達到目的后當然滿意又滿足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