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但,話到嘴邊,金念慈還是有些難以啟齒。
一名戴著黑框眼睛的女孩趁機站起,以飛快的標(biāo)準(zhǔn)的聲音提問:“金董事長,我有問題想請教你?!?p> “你們兩家的婚約早在十幾年前就定下了,這幾年蘭家發(fā)展很好,若溪小姐更是有南都第一美人之稱,而你又被金老爺子逐出家門,怎么看這樁婚約都是你們家占便宜吧,你為什么還要主動退婚呢?”
這番話,看似正常詢問,但字里行間,都透著貶低洛家,抬高蘭家的意思。
可是,金念慈明白,她說的都是事實。
從她被逐出金家的那一刻起,這樁婚約,在外人眼中,就是洛家在高攀。
可若非當(dāng)初周小茹求著金念慈定下這樁婚約,讓蘭家和京城金家成為親家,蘭家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年內(nèi),就成為南都第一大家族。
說白了蘭家是借著金念慈的身份,扯起京城金家的大旗,才讓他們無往不利。
要說受益最多的一方,還是蘭家。
要說高攀的一方,也還是蘭家。
但,這些都是隱形的受益。
在明面上,金念慈一方卻沒有給予蘭家任何好處。
反而隨著蘭家的高速發(fā)展,金念慈又被逐出金家,這樁婚約倒成了金念慈一方高攀蘭家。
周小茹眼中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得意,這記者正是她安排好的,而且足夠?qū)I(yè)。
她的目的,就是要這些記者,不露痕跡的打壓洛家,抬高蘭家。甚至在關(guān)鍵時刻,逼著金念慈做出決定,防止她反悔。
蘭家針對這場退婚的策劃,可謂環(huán)環(huán)相扣,非常完美,根本沒有給洛辰一家絲毫喘息的機會。
金念慈還沒回答那女孩的話,一名穿西裝的男青年又站了起來。
“我是華視記者,我想請問您的兒子究竟犯下了什么錯誤,竟然讓您決定退掉這么好的一樁婚約?”
又一名女生站起來:“我是環(huán)球時報的記者,請金董事長回答剛才的問題?!?p> 很多人都在喊:“請金董事長回答剛才的問題?!?p> 金念慈掃了眼眾人,臉色冰冷,常年的壓力讓她越是在危急關(guān)頭,越是能保持冷靜。
迅速分析眼前態(tài)勢,金念慈明白越快結(jié)束這場發(fā)布會,對他們一家越是有利。
“我的兒子洛辰,因為年輕沖動,加上酒后亂性,強行和未婚妻閨蜜發(fā)生了關(guān)系?!?p> “是我教子無方,對不起蘭家。”
“今天召開新聞發(fā)布會,就是為了向大家宣布,洛家和蘭家的婚約,就此解除?!?p> “而且,我要特別說明一下。是因為我們心中有愧主動退婚,希望今后大家不要對蘭家惡意猜測?!?p> “謝謝大家!”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雙手用力的按在桌子上,指甲都在堅硬的木板上扣出了痕跡。
一口氣說完之后,金念慈馬上起身離去,她不想給記者們留下提問的機會。
但是,周小茹卻拉住了她。
“念慈,這件事情,還是請你在考慮考慮吧?”
“畢竟咱們兩家那么多年的感情,孩子還小,犯錯也是在所難免,就給他一次機會好不好?”
周小茹的聲音中,充滿著哀求,臉上痛惜中夾雜著期待的表情,幾乎都能拿下影帝。
金念慈突然感到一陣惡心,認(rèn)識這么多年,她今天才知道原來自己這位閨蜜竟然是如此的虛偽!
金念慈很想甩開她的手,轉(zhuǎn)身離開。
但是,她眼中那一抹威脅的目光,卻讓金念慈不得不留下來。
既然這件事情已經(jīng)做了,那就要做到讓蘭家滿意,不然今天的屈辱就白受了。
而現(xiàn)場已經(jīng)是一片嘩然。
所有人都是一臉驚詫、嫌棄的表情。
然后,現(xiàn)場炸開了鍋。
“念慈集團的少爺竟然在未婚妻家作客期間,強暴了未婚妻閨蜜!”
“這……才是今天的大新聞啊!”
“哈哈,沒錯,這個新聞比蘭家和洛家退婚,勁爆十倍!”
“估計明天各大門戶網(wǎng)站的頭條,報紙的頭條,都會被這條新聞霸占!”
有女性罵道:“在未婚妻家作客,強暴未婚妻閨蜜。這種人用渣男形容都是抬舉他了,就是一個禽獸!”
“沒錯,就是禽獸。那個洛辰能做出這種事,可見洛家的家教是多么的不堪?!?p> “這件事一旦曝光出去,念慈集團死定了。”
此時,會場二樓的休息室中。
蘭若溪,李瑩坐在玻璃窗邊上,一臉冷笑的望著下方那一幕。
房間中,還有一名身穿黑色唐裝的老人和一名穿黑色西裝的青年。
老人面目看起來有些猙獰,如獅子回頭,他正靠在沙發(fā)上閉目養(yǎng)神。
青年有些小英俊,但是,那雙微微瞇起的眼睛,卻讓他顯得有些陰鷙。
青年端起一杯茶,放在嘴上抿了一口,露出一抹很有風(fēng)度的微笑:“若溪,不得不說,你母親真是一個天生的演員?!?p> 蘭若溪白了那青年一眼,眉目間自有風(fēng)情萬種。
“還不都是因為你的要求,不然剛才就能讓金念慈離開,我媽也不用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演苦情戲?!?p> 青年望著蘭若溪,深情款款道:“放心,你為我做的一切,我都記在這里了?!?p> 青年指著自己的心口,重重點了點。
蘭若溪絕美的臉微微一紅,嗔道:“油嘴滑舌?!?p> 會場中,金念慈面對周小茹的懇求,雖然心中惡心,但只能硬著頭皮肅聲說道:“小茹,我心意已決,你不用在勸了?!?p> “這婚,必須退!”
最先發(fā)問的那名女記者站起來,望著周小茹激動的說道:“周總,那個洛辰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你竟然還能選擇原諒,可見你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人!”
又有人站起來,大聲說道:“周總,子不教父之過,那個洛辰能作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他的父母也難辭其咎。你不用心存仁義,這種人趕緊斷了往來最好。”
“沒錯,這種人渣,就應(yīng)該進行化學(xué)閹割!”有比較激進的女生憤怒咆哮。
現(xiàn)場眾人,幾乎群起而攻。
這一刻,洛守禮和金念慈,成了千夫所指。
洛守禮滿面羞愧,雙拳死死的攥緊,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金念慈雖然竭力保持冷靜,但是看著滿場投來的厭惡、鄙夷、甚至仇恨的目光,她有種想要一頭撞死在墻上的沖動。
只怕今日之后,不光只有洛辰身敗名裂,他們一家,也都會遭人唾棄。
就在這時,一道平淡中帶著懶散的聲音,輕飄飄的在吵雜的會場響起。
“既然是我的婚約,要退婚,你們也需要先問問我的意見吧!”
這聲音雖然很輕,可是就像是炎炎烈日下的一道涼風(fēng),清晰的傳進所有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