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硬的武器與軟的武器
過了十五分鐘后，拉爾夫斯走了出來，大聲地叫道：
“坐啊，伙計(jì)，站著干什么，我的沙發(fā)很干凈?！?p> 拉爾夫斯端著一大盤水果沙拉和拿著兩把割肉小刀出來。
“我還是喜歡圍著烤箱取暖，這樣比較舒服?！笨邓沟┒√搨蔚卣f了一個(gè)謊話。
如果如實(shí)說道，那么一定有可能要解釋很多。
這太麻煩了。
康斯旦丁不想說那么多沒有意義的話，并且，每個(gè)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誰都沒有權(quán)利去指導(dǎo)一個(gè)與自己不相干的人如何生活，也沒有這個(gè)能力。
即使是再好的朋友都需要互相尊重，玩笑也不是無底線地開的。
而且康斯旦丁不認(rèn)為自己跟拉爾夫斯是至交。
康斯旦丁是一個(gè)殺手，拉爾夫斯也是一個(gè)殺手。
只是暫時(shí)同一條線上而已。
“好極了，康斯旦丁，我發(fā)現(xiàn)你越來越跟我一樣，我愛死你了，親愛的寶貝，我告訴你，我也習(xí)慣這玩意，沒有它，總覺悵然若失，是不是這樣？”
拉爾夫斯放下沙拉在桌子上，“啪”地拍了烤箱，靠近烤箱，激動地大囔。
拉爾夫斯畏冷，烤箱暖和和，舒服多了，跟一個(gè)毛絨絨的憨熊一樣。
“離我遠(yuǎn)點(diǎn)！拉爾夫斯，還有別用“寶貝”這個(gè)惡心的詞匯，明白嗎？”
康斯旦丁毫不領(lǐng)情地別開拉爾夫斯遠(yuǎn)一點(diǎn)。
“不不不，別這樣，別這樣，親愛的，今天的氣氛多好，別破煞了它，它值得慶祝，不是嗎？”
拉爾夫斯笑嘻嘻地說道，并沒有生氣，又從酒箱里取出一瓶白白凈凈的威士忌，用匕首的尖端兒，一挑，割破包裝，再握著威士忌的蓋子，“嘎”地扭開蓋子，遞過康斯旦?。?p> “伙計(jì)，干了他，為我們激情萬歲，還有，這能管你成為莫堤拉地，來來來，不醉不還?！?p> 莫堤拉地，是傳說中的欲—望之神，性愛之神，山羊人模樣，喜好少女，常常幻變成英俊的少年，撩弄情竇初開的少女，騙取少女之身。
然后消失不見地拋棄掉，這就是很多少女莫名懷孕的原因。
如果遇到?jīng)]有初夜的少女，這個(gè)少女會收到它的詛咒。
“謝謝。”康斯旦丁接過拉爾夫斯遞過來的威士忌，習(xí)慣地說“謝謝”。
拉爾夫斯遞過去后，停頓了一下，盯著康斯旦丁，再說：
“康斯旦丁，你過于太清心寡欲了，成了無聊的修道士。這樣是沒有意義的，沒有任何意義…………人生短暫，歡樂時(shí)須歡樂?！?p> 拉爾夫斯的說道，如同老師教導(dǎo)學(xué)生一樣孜孜不倦。
有可能，拉爾夫斯不是一位合格的老師，但絕對是一個(gè)夠混蛋夠無恥的老師。
今夜，拉爾夫斯格外的歡聲笑語，顯而易見，拉爾夫斯發(fā)自內(nèi)心的開心。
“汩汩！”
康斯旦丁毫無客氣地一口灌了半瓶威士忌，高度數(shù)的威士忌沖過咽喉，撞進(jìn)胃粘膜，迅速引起灼熱。
康斯旦丁白皙的臉紅了起來，如同緋紅的少女的害羞。
“放心喝，這里還有三箱，順便把它干掉了?！崩瓲柗蛩怪钢渫考?，慫恿地說道。
一瓶威士忌一百毫升，一瓶礦泉水的容量。
“拉爾夫斯，你的酒不一定夠?！?p> 康斯旦丁咽下去威士忌，再平靜地，挑釁般說道。
“無須擔(dān)心，這一點(diǎn)，你放心。上面還有兩箱。”拉爾夫斯得意忘形地用手指指著頭上面的天花板。
天花板上是第二層樓。
拉爾夫斯什么都不多，威士忌和雪茄最多。
忽然。
“嘭！”
一聲炸響。
烤箱冒出一股熱氣濃煙。
拉爾夫斯趕緊地轉(zhuǎn)過身，“gang”地打開烤箱，戴著厚厚的白色手套，把烤牛的另一面翻過來。
這一面已經(jīng)烤好了。
焦紅焦紅，宣告它的美味是不賴的。
拉爾夫斯用尖尖鋒利的小刀，穩(wěn)穩(wěn)地割下烤好一面的烤牛，它表面的一大塊焦紅肉。
烤牛的肥油滴滴滴在杉木碳上，發(fā)次“滋滋滋”的燒灼聲，滾升濃煙。
“嘭”地又關(guān)好烤箱的蓋子。
一大盤紅焦焦，熱騰騰的牛肉端在桌子上，冒出辣椒的刺激氣味。
“伙計(jì)，來一口?！崩瓲柗蛩惯呎f著，邊用手抓一大塊塞進(jìn)自己的嘴里，肥墩墩的嘴唇被燙得疼得哆嗦，不斷發(fā)出嚎叫聲。
牛肉趁熱才爽口。
康斯旦丁也伸出手，抓著一大塊，慢慢地嚼，額頭立刻泌出細(xì)汗，不由得問：“拉爾夫斯，你放了多少辣椒？”
“辣椒嗎？辣椒，沒有多少，一麻袋。”
拉爾夫斯?jié)M臉通紅，毫不在意地說道，又不忘地望嘴中送牛肉，“汩汩”地喝了半瓶，又“汩汩”一飲而盡，“咚”地把玻璃酒瓶丟在地上。
“一麻袋？”
康斯旦丁頓時(shí)覺得頭皮發(fā)麻，發(fā)熱。
“來，干杯?！崩瓲柗蛩怪匦麻_了一瓶，舉著酒瓶，對康斯旦丁喊道。
“干杯！”康斯旦丁的酒瓶碰過去，“砰”地，酒瓶碰酒瓶。
“汩汩！”
“汩汩！”
兩瓶威士忌，經(jīng)不起折騰。
沒多久，酒瓶見底了。
“咚咚！”
拉爾夫斯接過康斯旦丁的酒瓶丟在地上，再遞過去康斯旦丁一瓶開好的威士忌。
“哈哈哈，康斯旦丁，我就喜歡這感覺，跟你喝酒，就是這么痛快的事，我忍不住了，我必須告訴你，你知道，憋在心里，很不舒服，我必須告訴你，我愛死你了，愛到屁股里?！?p> 拉爾夫斯激動地說，兩腮的肥肉一顫一顫，像兩只肥碩蹦跳的紅兔。
“拉爾夫斯，你是不是醉了？拉爾夫斯。”
康斯旦丁警惕地問道。
“沒有！沒有！我醉了，才是怪事……現(xiàn)在才剛剛開始，派對才開始……我跟你說，伙計(jì)，你醉了我都還沒有醉，我天生就是喝酒的蠢蛋。”
拉爾夫斯囂張地回答康斯旦丁丁，又左顧右盼了一會兒，才十分可惜地叫道：
“就是少了點(diǎn)東西？”
“什么東西？”康斯旦丁好奇地問道。
“女人！”拉爾夫斯含著酒氣，大聲地喧嘩。
“滋滋滋！”
烤箱不斷發(fā)出烤牛肉香味的聲音，聽到這聲音就知道，牛自身的脂肪熱出動物油，在紅紅的牛肉上激烈地沸騰，油把牛肉煎直焦紅焦紅的，把外面的肉烤焦了，里面的肉也熟了，嫩了，咬一口，外焦里嫩，好像棉花糖裹著面粉炸出來一樣。
“唔唔唔！該死的，這么好吃。”拉爾夫斯塞著滿嘴烤牛肉嘟囔。
“愛倫斯堡公牛？”
康斯旦丁根據(jù)牛肉的嫩滑爽口的肉感，猜測地問。
“除了愛倫斯堡，沒有哪里的牛肉值得我牽掛?！?p> 拉爾夫斯頭都不抬，塞著牛肉地肯定了康斯旦丁的猜測。
“咚咚咚！”
威士忌酒瓶如同漏水的木桶，空了就丟掉。
“嘭！”
烤箱再爆響。
拉爾夫斯手腳麻利地打開烤箱，濃濃的烤肉味頓時(shí)如水般溢出來。
“噢，噢噢，太他·娘的贊了?！崩瓲柗蛩归L長的睫毛，興奮地眨著，又招手，招呼：“伙計(jì)，過來，過來，這里，這樣吃，才爽極了。”
說完，拉爾夫斯用小刀割下一塊烤牛肉，用小刀扎出來，吹了吹，邊“哇啊哇啊”地叫，邊咬，熱氣從烤牛肉里爆出，油溢出來，沾在香腸般的嘴唇。
康斯旦丁走過去，也抓著一把小刀，不過，康斯旦丁是一片一片地割，不像拉爾夫斯一大塊一大塊咬。
“來，再為快樂干杯！”拉爾夫斯舉起酒瓶。
“砰！”
酒瓶碰酒瓶。
拉爾夫斯和康斯旦丁一同“汩汩”地仰頭豪飲。
“要不要來一條？”拉爾夫斯灌了威士忌，再問。
“我自己來。”康斯旦丁拒絕拉爾夫斯的好意。
“康斯旦丁，不用這么客氣。”拉爾夫斯熱情地說。
烤箱的熱氣已經(jīng)散去十分之五六，還有余熱維持牛肉的熱燙。
康斯旦丁穩(wěn)穩(wěn)地，用力地割下一大塊牛肉。
隨后，拉爾夫斯大手大腳地使用小刀如同使用鐵鏟一樣，沒幾下功夫，拉爾夫斯抱著一條牛蹄啃。
這有些滑稽，看著就像一頭肥豬在啃牛蹄。
“拉爾夫斯，你這樣下去，只會更肥的?！笨邓沟┒≌{(diào)侃而道。
“肥？”拉爾夫斯愣了一下，笑著說：“無所謂，康斯旦丁，你知道嗎，男人只要有錢，女人都是一個(gè)樣子，包括她的心。哈哈哈，有錢就是偉大，就是真理。我的主，你說是吧?！?p> 拉爾夫斯似乎笑得很豪邁，很開朗。
康斯旦丁卻從這道道笑聲里，感受到暗藏的一些滄桑。
拉爾夫斯是借著酒勁，表現(xiàn)自己的不在意，肆意人生。
一旁的康斯旦丁知道，拉爾夫斯是一個(gè)有故事的人。
或許是，拉爾夫斯被女人傷害過，不然，他怎么從來都是這么藐視女人。
當(dāng)然，任何一個(gè)有腦子的人，都會有一兩個(gè)秘密，可以是猥瑣，可以是陰暗，可以是苦澀，可以是心酸，各種各樣，數(shù)之不盡，就是不可以說出來。
“伙計(jì)，來，繼續(xù)，不說這些沒有意義的東西?！崩瓲柗蛩剐ν炅?，舉起酒瓶，說。
“砰！”
康斯旦丁默默地舉起酒瓶，毫不猶豫地碰了碰。
很用力，然而，威士忌的玻璃瓶也不賴。
拉爾夫斯和康斯旦丁舉著威士忌碰瓶。
很快，三箱威士忌只?？掌孔?。
酒勁正在頭上，還沒有結(jié)束。
是的，拉爾夫斯還有酒。
還是威士忌。
拉爾夫斯紅赤著臉，馬上說道：
“伙計(jì)，等我一下，馬上給你驚喜?！?p> 康斯旦丁微微點(diǎn)頭。
拉爾夫斯放下小刀，腳步著急地上去樓上。
那上面的威士忌才是最猛的：第八號威士忌。
這些喝完的威士忌都是普通的，才四十二度左右。
第八號威士忌，七十五度。
第八號威士忌是所有威士忌中最貴的，這就明白拉爾夫斯為什么把它放在床頭。
硬的武器是手槍。
第八號威士忌號稱是軟的武器，殺人不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