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我們的目的地瓦拉克米縣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兩天后。
我是第一次踏入XJ這片神秘的土地,我深吸了一口氣,不由得有些失神,看著周圍廣闊而又荒涼的環(huán)境,我想起我的父母就是長眠在這片土地上,這或許是冥冥中存在的一種緣分引導我來到了這里,我思緒萬千,大驢見我在一旁呆呆的發(fā)愣就推了推我。
“喂,又想你的小麗了?”
我說:
“小麗,小麗算個雞兒,擦!”
想起小麗的背叛,我氣不打一處來,不過后來又想想,她一開始就嫌棄我窮,好想也沒有要跟我的意思,想罷我就嘆了一口氣,點上一根煙抽了起來。
瓦拉克米縣位于XJKS地區(qū)與和田地區(qū)的交界地帶,地界很大,有十幾個鎮(zhèn)子,在地勢上南依昆侖山脈,北望塔克拉瑪干沙漠,環(huán)境惡劣,土地貧瘠,由于地廣人稀,又常有大雪、風沙等自然災害,導致經(jīng)濟文化建設十分落后,就連縣城的建設甚至不如華北地區(qū)的一個鎮(zhèn)子。
當天晚上我們被當?shù)刎撠熑税才旁谡写鶅?nèi)統(tǒng)一招待,吃飯間我知道了我們是第三批援助隊,第一批志愿者已經(jīng)完成任務撤退了,第二批正扎根在基層的工作中,據(jù)縣領(lǐng)導老唐說,我們就是瓦拉縣人民的希望。
一路上風塵仆仆,我的精力早就到了極限,飯也沒吃多少,就回屋睡覺了,大驢不在志愿隊中,本來要自己掏錢住宿,但是當?shù)仡I(lǐng)導對我們也很不錯,表示家屬的食宿也會一塊安排。
于是大驢便順利的住進了我的房間,第二天,有個戴著白帽子的維吾爾小伙來招待所,說要帶我們?nèi)ネ呃h人民醫(yī)院,這也是我們以后的工作地點,我們?nèi)吮愀S前往。
這人民醫(yī)院僅有一座三層小樓構(gòu)成,規(guī)模很小,里面的設施也不全,不過我也不在意這些,就跟著維族小伙進了醫(yī)院。
醫(yī)院對我們有一個簡易的歡迎儀式,其中也有第二批志愿者,我進了大廳,周圍的人都給我們鼓掌,我也沖他們招招手,感覺此時像是當了領(lǐng)導一樣,忽然,人群中卻傳出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王生?!”
我順著聲音向前看去,發(fā)現(xiàn)一個身材矮小,體型微胖,生著一張國字臉,身穿一身白大褂的人正面目漲紅,看樣子是十分激動,而這人卻正是我一老熟人,大學時期的同窗倪晨。
見到真的是我,倪晨就激動的走了過來,身后還跟著一個半生不熟的姑娘,好像是小我一級的學妹,好像叫路雨還是路雪還真記不清了。
我說你他娘的怎么跑這來了。
倪晨說:
“好不容易爭取到這機會,肯定要來啊,不過話說...”
儀式結(jié)束后,我和倪晨攀談起來,大學時倪晨的宿舍和我隔壁,他由于是我班里唯一一個四川人,所以便有了一個阿四的外號,畢業(yè)后就留在了我縣城所在的地級市的一家醫(yī)院工作,干了外科,后來又娶了一個老爹有本事的媳婦,這才有機會搞到這個志愿者。
我想了想也不奇怪,我所在的地級市對口支援的就是這瓦拉縣,所以碰上熟人也很正常,有了熟人,以后的工作開展起來也會方便不少。
之后倪阿四就帶我去了宿舍,大驢見我宿舍挺寬敞,還有好幾個床位沒人住,嚷著也要搬進來,我沒辦法就去請示院領(lǐng)導,沒想到醫(yī)院的領(lǐng)導見了我后是相當客氣,并表示只要我開心,生活上的問題都不叫問題。
我摸了摸鼻子,感覺這次當志愿者確實沒有白來,之前在縣城一個護士都能爬到我頭上,現(xiàn)在搖身一變,腰桿竟然硬了不少。
瓦拉縣的醫(yī)療設施十分落后,就連縣人民醫(yī)院也是剛成立不久,其中本地的大夫都是由當?shù)氐某嗄_醫(yī)生組成,這些醫(yī)生老的六七十歲,年輕的二十出頭,維族人,漢人都有。
跟隨我學習的是一個二幾歲的小伙和一個三十多的中年人,年輕人名為阿克希,是個維族小伙,長得又矮又瘦,不過鼻梁骨倒是挺拔,長得也挺帥氣,就是眼神中有些說不出的陰翳,可能是由于內(nèi)向的緣故,嘴中說著一口不怎么流利的漢語,學習的能力倒是挺強。
至于這中年人叫王來慶,皮膚黝黑,倆眼不大,長得有些像孫紅雷,平時也不怎么愛說話,干活也比較笨,不過學習態(tài)度也還可以,我也樂得教他一些看病的知識。
剛來就有了兩個貼身跟班,平常的一些雜活也根本用不到我,我也樂得清閑,每天就是坐坐診,看看書,沒事和XJ姑娘扯扯皮,幾天的日子也是快活。
這一天晚上,幾個醫(yī)療隊男伙計老劉老康找到我說要一塊去喝點,放松放松心情。
我說這是好事啊,就喊著大驢阿四與他倆來到了一家烤肉店。
XJ的羊肉大盤雞在全國聞名,串還沒上來我已經(jīng)按捺不住,就先就著花生米喝了一口當?shù)氐臒蹲樱闹@燒刀子烈的厲害,我有些喝不了,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喝點啤酒。
羊肉串上來,我就著烤囊吃的大快朵頤,配著微涼的啤酒,差點沒美到天上。
五人中除了阿四之外都是山東人,酒量都不小,人也爽快,沒一會就都喝高了。
“奪命大烏蘇,這他娘的真爽?!?p> 大驢喝的暈暈的,臉已經(jīng)紅到了脖子跟,一旁的阿四跟不上節(jié)奏,早就不行了,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瞌睡。
我點了根煙,感覺腦子里也有些暈,這人喝多了就忍不住想吹牛,老劉把最后一點燒刀子一飲而盡,話就收不住了。
“我這酒量,說實話,在咱山東地界也只能算一般,但要說能喝,這得追..追溯到秦末時期,我祖先在泗水亭當亭長的時候...”
老劉吹起牛來,就有些收不住,我一尋思泗水亭亭長那他娘的不是漢高祖劉邦嗎,你他娘可太能吹了。
不過我此時的感覺不錯,四瓶烏蘇大啤酒下肚,整個人也快飄了起來,再加上老劉老康都年長與我,我也就順著老劉的話吹捧了吹捧了他,而就在這時,我感覺眼皮一跳,脊背上一陣發(fā)涼,冷不丁的就感覺身后有人在盯著我們。
我回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遠處有個人影一閃,消失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