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家的路上,林簡一必做的運動就是跺腳和暖手。拎著個袋子的手縮在袖子里,不時地交換下雙手的工作。
“有這么冷嗎?”白宇司不解。
說時遲那時快,林簡一二話不說直接采取行動將自己那飽經(jīng)寒冷打擊的手伸進了白宇司的后脖頸上。白宇司嚇了一跳,碰到那冰冷的雙手后更是想跑。但他只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忍住了雙腿的動作。
“你怎么不跑?。俊绷趾喴坏哪康暮孟癫]有達到,有些疑惑地問道。
“這樣,你不就暖和點了嗎?”白宇司回答道。
林簡一訕訕地把手拿回來,一臉嫌棄地眼神看著白宇司,說:“別這么惡心?!?p> “我好心好意的,你說我惡心?”
兩個人打打鬧鬧,歡喜異常,旁人看了,真的像是一對帶著青春美好的小情侶。暗處的米陽有時候甚至都懷疑自己認錯了主。
一次大型考試就會抽干人的很多精力,剛才還說要把蛋糕全都吃完的林簡一剛回到家,往床上一躺,睡著了。
白宇司看著床上的小姑娘,神色變得凜然,這才是米陽認識的他的殿下。
“看好她。”
“是?!泵钻栴I(lǐng)命。
眨眼間便是幾里外的孤兒院中。孤兒院的后院里有個小亭子,這就是白宇司這次的目的地。
“沒想到竟然是你來談判啊,”白宇司看著涼亭中輪椅上的背影,“花如煙先生?!?p> 花如煙頭也不回,只問:“簡一最近好嗎?”
“她?身體倍棒,吃嘛嘛香,倒頭就睡?!卑子钏咀交ㄈ鐭煂γ娼o自己倒了杯茶,“除妖人們竟然派你個小孩來談判,看不起我?”
“我就夠了?!被ㄈ鐭熞桓鼻逍隳?,臉上卻表現(xiàn)出冷漠表情。
“好,那我就直說了,”白宇司輕笑一聲,“精兵一千,換你們十個人質(zhì),怎么樣?很劃算吧?”
“十個人質(zhì)名單我們出?!被ㄈ鐭煹馈?p> “不行。”
“那沒得談?!?p> “沒得談我就去找別人。”
“你要是能找別人,還會來找我們除妖人?”花如煙不屑。
“你們對妖界最近出事了解多少?難道我是凈身出戶的嗎?那我那位文武雙全的弟弟早就登基了吧?”
花如煙沉默。確實,軍隊在妖界大將錦臨深手上,而這位將軍是個不折不扣的白宇司黨派,現(xiàn)如今,如果不是這位將軍頂著,政變早就在這位白宇司失蹤的那天就發(fā)生了。
“我們還可以扶持白凌,幫他打壓錦臨深?!?p> “你該知道我那位弟弟對待人類的態(tài)度?!?p> “比起他自己的意見,大局的利益至上?!?p> “不是所有人都這么理智的,孩子。扶持他?養(yǎng)虎為患吶。到時候他才不管當(dāng)年跟你們協(xié)約不協(xié)約的,你也說了,利益至上。但是我不一樣,當(dāng)年協(xié)約式我簽的,絕對生效?!?p> 花如煙望著亭邊人工小溪里的流水,問白宇司:“如果是你,會對人類如何?”
“我管不著他們。我看他們過得挺高興的?!?p> “好,我還有一個條件?!?p> “請?!?p> “離林簡一遠一點?!?p> 說這句話時,白宇司仿佛看到了花如煙釋放出來的殺氣,小溪里的錦鯉都跑開了。
“于公于私?”
“當(dāng)然于私。”
白宇司站起,答應(yīng)道:“絕不會把她牽扯進來?!北緛戆子钏疽呀?jīng)想要離開了,卻又回頭補充道:“她睡覺的樣子真好看?!?p> 花如煙側(cè)目,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倆每天睡一起啊?!?p> 霎時間,溪水變?yōu)樗埾虬子钏驹胰?,攻擊角度刁鉆難辨,讓白宇司在心中暗暗贊嘆。原本的低溫加上白宇司的法力,溪水還是結(jié)為了冰凌,像是抽象雕塑一樣停止在白宇司身邊。白宇司這才發(fā)現(xiàn),這冰凌早就將自己包圍住,空隙處是花如煙依舊冷漠的臉。
“殿下還是好好養(yǎng)病比較好。”
“多謝關(guān)心?!卑子钏拘π?,冰凌被他控制著直接摔進原本的河道中。這時候白宇司才意識到為什么除妖人派來跟自己交涉。小小年紀,心智雖比不上那群老狐貍,卻比同齡人尤其是林簡一這樣的小孩高出不少,又有少年的一腔熱血。尤其是這個實力,后生可畏啊。派這么個人來根本不是來談判的,這簡單的條件他們早就能接受了,只是來讓妖界看看除妖人是有能力繼續(xù)承擔(dān)當(dāng)年協(xié)定內(nèi)容的,沒準將來還會更進一步地要求更改某些條款。
“這幫人,什么時候能單純一點啊?!卑子钏拘闹邢胫?,不過很快就開始嘲諷自己的這種想法。
北風(fēng)呼嘯,干燥的枝椏在空氣中抽出破風(fēng)聲。
“一個人怎么可以睡得這么死???”米陽瞅著床上一臉幸福模樣的林簡一,“王殿喜歡她什么玩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