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澤忙招呼鐵石頭過來,他比鐵柱更想念父母,他是失散的,鐵柱是幼年被拐賣了,沒啥記憶。
鐵石頭聽了,忙過去,一臉的期盼模樣,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鐵柱的父母會找來。
看著人一家三口團聚,他就覺得心里塞了棉花,堵的喘不過來氣。
張士誠仔細端詳,這算命的方法有很多種,比如看相、摸骨、批八字、測字、抽簽,這都是卜道。
更古老點的,還有燒龜殼,牽星術,這尋人、尋親的法子就更多,各種稀奇古怪的法子都有。
“今年多大?”張士誠不打算用卜道,求神問卜,消耗太大,他是道士,不求神,但是也要求天,這種小時,不值當的。
“十五?!辫F石頭緊張的不行,小臉繃著,不敢多少話。
張士誠開始演,這就是數算,這個不同于卜道,溝通天地,說白了就是問卜。
數算更多的是憑自身,要學算式,學算盤,這個算盤不同于撥珠算盤。
與羅盤差不多,其中一圈圈的都是數據,說是算盤,也可以叫命盤。
與卜道相比,算道的一切都在于命盤,一個好的算道高手,命盤的圈數就越多。
這樣需要的數據就越少,精準度也越高,張士誠用的命盤更是非常尋常。
算道所用命盤,差不多就是三種:六壬、太乙、紫薇,分工各不相同。
六壬只能算百姓,一些達官貴人,自身貴氣干擾,六壬就算不準了。
太乙算的都是修行者,可以說是演算天機,推演功法的不二法門。
紫薇就是對六壬的補充,什么皇親國戚,達官貴人,都可以演算,甚至能推測國運,皇帝的壽數。
張士誠用的,與常見的都不同,他用的是家傳的,太清命盤。
這是當年一代天師,與太上道君,討論天機的時候,兩人談論出的一個殘缺命盤。
二代天師整理一代天師的書籍時發(fā)現的,就用心完善,最后就有了太清命盤。
這可是道君推演的,張家人用起來,那是相當的順手,張士誠也是為此,特別鐘愛卜算之道。
“家里是哪里的?”張士誠把今天的時間帶入命盤,又把鐵石頭的年齡、身高,體重帶入。
竟然模糊的算出一個,一月之內,就會找到家人,這要是普通的算命先生,這就算成了。
可他不是啊,他張士誠,大小都是一個散仙的,呼風喚雨,撒豆成兵的存在啊。
“新陽縣,土壩鎮(zhèn),二龍村。”鐵石頭已經有點發(fā)抖了。
闞澤過來拍拍他的肩膀,這孩子最近脆弱的一匹。
鐵柱被他媽牽扯著手,看著張士誠,也是一臉的期待。
在場的二十幾號人,都靜靜的看著,場面極其安靜。
張士誠到沒有啥心里壓力,畢竟他不是江湖騙子,是修為高深的散仙。
“有了,你父母應該在江城,你還有三個妹妹,對不對?”張士誠來回推算了三遍。
得出一個方位,按著方位一查,是江城,之后帶把江城帶入,在推算,就得出父母、三個妹妹的結果。
“對,我是有三個妹妹,天師,太感謝您了,他們在江城哪里?”鐵石頭高興的不得了。
“是啊,天師,你在算算,江城那么大,下面還有十幾個小縣,讓石頭兄弟去哪里找?。俊标R澤也幫著問。
張士誠聽了點頭,也不猶豫,數算這一道,是得到的信息越多,算出來的結果也越準確。
如此三次,又得到一個方位,想來就差不多了,沒必要算的那么詳細。
“我算好了,你去江夏縣城,一個月內,必定能找到你的父母?!睆埵空\很是瀟灑。
“江夏。。江夏?!辫F石頭已經癡迷了。
“石頭兄弟,江夏離咱們這差不多也就二百里地,坐船一天就到了?!敝軠喛粗F石頭說。
“那正好,咱們一路坐船,還能結個伴呢。”婦人看著鐵石頭說。
“幾位,這去江城的船,要明天才到。
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如到盧縣稍作休息,也讓在下,一盡地主之誼?!背檀笥锌伤阏业秸f話的機會。
不說張?zhí)鞄?,高不可攀,就是眼前這位柳亞先生,都是他要巴結的。
戲曲行勢力也很大,而且修行都高,貴妃班,能冠以貴婦二字,就是人家世代傳唱貴妃一角。
唱戲分:生、旦、凈、末、丑五類,其中旦角是戲里女性角色,因為古代沒有女人登臺的,都是男人扮演。
旦角也是其中最受人關注的,旦角又分:青衣、花旦、老旦三種。
其中有個特別的存在,叫花衫,即是融合了青衣、花旦、老旦的功夫。
貴妃社就是唱花衫最好,可以說是旦中魁首也不為過,拿手的一出戲,就是《貴妃醉酒》。
柳亞能得到張士誠的看中,一個是因為貴妃班的勢力,另外一個也是人家自身的修為。
戲曲行當,不都是凡夫俗子,大多都是音修,比如柳亞修的就是地籟。
按照修行劃分,也是二境一轉的高修,比張士誠低一層,屬于仙道真人。
“休靜先生,您看呢?”柳亞還是先問張士誠的意見。
張士誠按照他以往的性子,哪里會管這些俗事,這次要不是為了,了結多年心結。
也不至于巴巴的跑京城,又跟著跑九江,這會算是把心結打開了,還遇到一個福運蓋頂的。
“來回跑的,多折騰啊,就在這整治一桌上好的席面就得了。
明天船一到,就在碼頭坐船走了。”張士誠想了想,覺得這樣舒服些。
闞澤也不想亂跑,他來盧縣是來搞起黃久齡的,當然,他現在不這么想了。
如果他往盧縣跑,他懷疑,這事很可能就要狗血,只要他去盧縣,搞不好就能碰到。
到時候不想弄死黃久齡也不成,闞澤是打死也不會去的,只等明天坐船就走。
“牛賢侄啊,瞧著,你這是古法入道?”張士誠瞧了半天,離的近了,覺得有點古法的意味。
“沒,我這那到那啊,我是機緣巧合,得了一枚火珠,算是左道修行,不入流的玩意?!标R澤沒有隨便跟人露底的。
自從狐悠水跟他講,古法入道,特別是他這種,自開一道,很容易惹得別人奪道。
當時還傳他一門遮蔽法,事后只粗淺的練了兩回,就沒放在心上,不想,張士誠竟然又瞧出來。
看來這事,還是得上點心,元始天王要收徒弟,福德真仙,自己要是暴露了,難免惹出禍端。
“火珠,是什么火珠,我瞧瞧看?”張士誠來了好奇。
這小子異相驚人,人家帝王也不過是紫氣華蓋庇護,這還是帝星帝命的待遇。
他這是頭頂三尺,一股巨大的福德祥云,旁邊還跟著一小朵陰德祥云。
中土世界五德載物,氣運圣德是上清道祖籌劃一劫的事,現在人世間還不顯露。
他祖師先天道德大圣,拆分道德,世上就再也不會顯露道德祥云,只等老丘大興教化之后的事了。
如今世上只陰德、福德、功德顯露,每一個有異相的,踏入修行,都是事半功倍。
“額,化入氣海丹田了,取不出來啊?!标R澤打定主意了,凡事裝傻充愣,省的露了白。
可惜,闞澤不知道,他頭頂異相,不然就不會這樣。
這事落在別人眼里,就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了,越是遮掩,越是惹人注目。
張士誠畢竟老成,知道別人不想多說,也就不會揪著不放。
機緣這事,修行者都會有的,甚至是繼承前人遺澤,沒有一個修行者,是普通的的。
他從來沒考慮殺人奪寶,那不是道宗做的事,那是魔道修士,普通蝗蟲一般,只知道消耗,不懂的創(chuàng)造。
道宗秉承著先天道德大圣的理念,與人無憂,才是他們?yōu)槿颂幨碌臉藴省?p> “牛賢侄不必害怕,龍虎山張氏,是不會做殺人奪寶的事,也不至于落魄到那個份上?!睆埵空\不想引起誤會提前說開。
闞澤心里七轉八轉,龍虎山張家,是太上道君親傳,授予二十四治印,可以說天底下,最豪的門派了。
太上是先天道德大圣的大弟子,繼承的也是道之真意,其中二十四治就是最大的遺產。
二十四治印,每一枚都是一處小千世界的入口,掌握這治印,就相當于小世界的主宰。
可以說,張氏不缺資源,也不缺功法,他們缺人,要治理二十四個小千世界。
龍虎山張氏族人,修行有成的,都會去到外界,現在主持龍虎山事物的,就是三十代傳人,張士誠的大侄子。
“怎么會呢,龍虎山張氏,太上道君親傳,先天道德大圣嫡長,說是中土第一富庶也不為過?!标R澤嘴上不饒人。
“牛賢侄這話可就過了,先天道德大圣門人不分坐次?!睆埵空\可不敢認這話。
太上道君、河上道君可都在呢,道宗與德宗,雖然有理論上的道、德之辯,可也不傷和氣。
更不敢妄稱嫡長一說啊,他們的三師叔祖,還貓在北方,等待天時呢。
若說嫡長,說不得,繼承教化之道的那位,才是呢,不然太上、河上兩位,都在天外太清宮干嘛。
不就是給那位機會,張家也從來不敢妄想,做先天道德大圣門下的嫡長。
啥時候老祖也成就道君了,在說這種不要命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