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幾人都束手無策的時候,眼見的風(fēng)刃如暴雨般飛射,就要把所有人都剁成肉泥。
就聽的身后傳了一句女性讀書聲。
“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遠乎?”
此言一朗誦完畢,就見暴雨般的風(fēng)刃,變的好似拂面楊柳風(fēng),在無半點殺傷力。
“哥幾個可以放心、大膽的動手了。
有圣人言庇護,一切神通法術(shù)都白費?!痹S長林興高采烈的說。
頌圣人言化解了風(fēng)刃神通,旱海沙狼就好比掉了毛的鳳凰,沒了牙的老虎,再也囂張不起來。
牛文章手持五窮旗槍,鐵石頭掄起一對鐵錘,柳麒麟輕挑花槍,三人各自施展功夫。
只見的是,三人逞英豪殺狼如拔草,仿佛是包餃子剁肉餡,三下五除二,就把上百頭沙狼斬殺干凈。
狼尸體已經(jīng)堆疊過膝蓋,小小的一塊地方,前后斬殺了不下四五百條,血水浸透了義學(xué)的土地。
這時候又是一陣鬼哭狼嚎,緊接著是腳步聲傳來,隨之而來是一群純黑的狼,為首的確是一個人。
只見這人身穿金盔金甲,手拿一桿并肩高的狼牙棒,臉上有一道疤痕,從左眼上直接穿過,很是兇惡難看。
“都是你這個丑家伙,在背地里搞的把戲,你到底想干什么?”鐵石頭提著鐵錘,氣勢洶洶的嚷道。
“小子,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吧?”白狼王三分兇狠、三分冷淡的說。
只見他攥狼牙棒輕輕往地上一戳,狼牙棒的尾落地,發(fā)出一聲金鐵之聲。
就見的鐵石頭好似被按趴下,整個人猛的栽進土里,任憑四肢怎么掙扎,都沒有任何作用。
“狗賊,有本事咱們真刀真槍的打。
施法偷襲算什么英雄好漢?!辫F石頭脖子青筋暴起,恨的他鋼牙咬碎。
“呵呵,也是想瞎了你的心。
某家不與你這種蠢材論英雄,像你這樣的,不如趁早死了的好?!卑桌峭踺p慢的說。
他在此施法,狼牙棒戳地發(fā)出“砰砰”的金石聲,一股巨力無形的施加在鐵石頭的背上。
這是白狼王的本命妖術(shù)——背山術(shù),此術(shù)可令敵人負一山之重,如不能在一時三刻破除,就會被活活壓成肉泥。
“大膽妖孽,竟然敢在義學(xué)逞兇。
還不趕快解除妖術(shù),不然,今天定要取你狗命?!痹S長林眼見鐵石頭受苦,忍不住怒斥道。
他絲毫沒有畏懼,許家義學(xué),秉承儒家大義——舍生取義,把弘義當做一生的追求。
“還有個不怕死的,你就不怕我,像碾死他一樣,同樣碾死你嗎?”白狼王眼冒寒光,滿是戲謔的盯著許長林。
“死有什么好怕的,豈能因為生死,就不敢伸張正義了。
須知,圣人言:君子死而冠不免?!痹S長林說罷,長頌一句圣人言。
此言乃許氏義學(xué)祖師——種由,臨終前留下的一句話,也是其奉行一生的儒家義理,也是許門義學(xué)之根本。
許長林的頌圣言,直接勾連了義學(xué)的儀軌,借來文圣力量,只見憑空多出一道劍光,直接朝著白狼王斬殺。
白狼王不躲不閃,任憑劍光斬下,劍光飛馳如電光火石,仿佛下一秒就要斬落人頭。
就見的地上狼尸絲絮飄飛,朦朧間飄起一層紅光,把白狼王及一眾黑狼籠罩。
劍光斬落在紅光上,就如玉珠走盤,一觸即滑開,如此三番五次,始終無法斬落,最終劍光消弭無蹤。
“就憑你文道二境修為,還妄圖劍光斬我,未免太瞧不起妖了吧。
莫不是個傻子不成?真是要笑死咱了。”白狼王狂笑不止,動作夸張,試圖羞辱許長林。
這不僅惹怒了許長林,也惹怒了許長林的大妹——許玉娘,只見她暗只自兜囊取出兩粒飛蝗石。
大聲誦讀一句圣人言,半空中依舊是劍光一閃,跟剛才一般無二,劍光遇到紅霧,是一滑而過,怎么也劈不下來。
正當白狼王志得意滿,許玉娘手上使勁,一個不備正打在白狼王的臉上,這飛蝗石如雞蛋碰石頭一樣,直接撞個粉碎。
“畜生,你莫要猖狂,這會打你的臉,下會就取你狗命?!痹S玉娘不放過羞辱白狼王的機會。
她哥哥許長林,乃是許氏一門的宗子、未來的族長,怎能容許狼妖羞辱。
白狼王被飛蝗石打臉,并沒有惱羞成怒,他是野狼成精,修煉成妖的四境真妖,心境早就磨煉透了。
“這就是你許氏義學(xué)的道理嗎?也不過如此,就靠這些旁門左道的手段。
何以自夸天下,真要笑掉大牙了?!卑桌峭跛翢o忌憚的說著。
可謂是殺人誅心,他的話就像刀子一樣,扎進許長林、許玉娘的心里,小臉變的煞白沒血色。
牛文章聽了也覺得壓抑,側(cè)眼觀瞧,柳麒麟也低沉無語,好似說到痛處。
他念頭九轉(zhuǎn)瞬間明白,這必是敵人施展攻心術(shù),把幾人都陷入自責(zé)中,這還如何殺敵啊。
正當此時,只見許老夫人懷抱木盒,身后跟著三個先生,不緊不慢、不慌不忙的走了過來。
“你一個四境真妖,為難兩個孩子,就算的上英雄好漢,值得天下人夸耀?”許老夫人說話聲音并不大,聽著確異常洪亮有底氣。
“我乃是妖怪,按你們?nèi)宋锏恼f法,畜生也,何來英雄好漢一說。
老太太你也一把年紀了,不覺得可笑嗎?
按你們勞什子祖師的說法,就是——豈不徒增笑耳?”白狼王說到最后,學(xué)著頌圣人言的口氣,言罷狂笑不止。
這模樣氣的幾人銀牙咬碎,只覺得心里窩著一團火,自胸膛直竄后腦海,止不住的怒氣騰騰。
許老夫人也不理睬,左手抱著木盒,騰出一只手拿毛筆,凌空寫了一個“解”字,刷刷點點寫罷,一揮到鐵石頭背上。
鐵石頭被壓的直翻白眼,臉色漲的紫黑,氣息變的微弱,不等被碾成肉泥,就要被活活憋死。
就見解字落在鐵石頭背上,一道黃黑色的煙霧四散,就像點燃一串鞭炮,“噼里啪啦”的響個不停。
鐵石頭就像跳水的魚一樣,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氣,好一會才算緩解過來,手腳酸軟的的爬不起來。
“長林,把客人扶到學(xué)堂休息?!痹S老夫人邊把毛筆,遞給身后的先生,邊吩咐道。
“且慢,咱有一言要對老夫人講。
咱這次來,不是為了許家,也不是來惹事結(jié)仇的,而是抓三個逃奴回去。
按你們?nèi)俗宓恼f法,這可是合情合理的事。”白狼王雙眼爍爍放光,直勾勾的盯著許老夫人。
“老身這里沒有逃奴,更沒有妖怪的逃奴。
你既然自認是禽獸,何談逃奴一說?!痹S老夫人中正威嚴,說起話來自帶一股正氣。
“禽獸怎么了,那也是天生地養(yǎng)的,不像你們有些人族,禽獸不如。
咱也不跟你在這饒舌,這三個人交給我?guī)ё?,還則罷了。
如若不然,就別管咱以武凌人,欺負你們老弱婦孺了?!卑桌峭踹种笞?,狀似兇惡道。
“以武凌人,看來你還是個讀書識字的禽獸呢。
別以為黿妖拖住我兒,就能威脅老身。
別看你是四境真妖,許氏義學(xué)也不是你惹起的。
我勸你現(xiàn)在最好,從那來回那去,免的千年道行一朝喪。”許老夫人氣勢不減,反過來倒逼白狼王。
“老太太氣很足嗎?說起話來,都不帶喘的,真是有個好身體。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其他人,都像你嘴這么硬呢?
里面的都給我聽著,別妄想等許大財主回來救你們了,他現(xiàn)在自身都難保。
老鱉灣的黿妖,帶著龜子鱉孫,擺下了龜族甲陣,搞不好這次姓許的都得死,你們最好想清楚了。
現(xiàn)在我給你們兩個選擇,一,你們配合我,讓我把三個逃奴帶走,咱們從此各不相干,井水不犯河水。
二,你們不配合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我養(yǎng)的狼崽子們,先把你們吞吃干凈,我在帶三個逃奴回去。
咱不是一個不講規(guī)矩的野妖,不會濫殺無辜,只要你們答應(yīng)我的條件,大家還是可以相安無事的。”白狼王自鳴得意的侃侃而談。
這是他籌劃了許久的攻心之策,也是對文修最有效的手段,分化瓦解他們的意志。
村民們果然念頭晃動,人心嘈雜起來,包括一干誦讀圣人言的赤子,也無法定心誦讀。
沒了圣人言力量的庇護,民眾們更是一群待宰羔羊,赤裸裸的抵擋屠夫的手中刀。
三位先生沒了赤子之心的加持,也難溝通文圣言力,不能揮灑儒門義理,顯化為兵刃了。
可以說白狼王,憑借三寸不爛之舌,直接廢到了許氏義學(xué),最后的抵抗力量。
白狼王滿意的嗅著,人心險惡的味道,露出殘忍的笑容,不枉費他犧牲幾百條狼兵,換來的血狼咒護身。
“看來,是你輸了老太太,看在許氏義學(xué)的名頭上,我可以在給你一個機會。
只要你把三個逃奴交給我,你們現(xiàn)在就可以去老鱉灣,或許還能救回幾個許家男人?!?p>
凌西安
終于把白狼王寫出來了,特別是那句,我是畜生,感覺好有意思,這個靈感來源于春秋戰(zhàn)國的楚國,楚王自稱,我乃蠻夷,自封王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