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旅舍里頭來了名女子,就是清兒,專程來感謝李長生。
“大師,我那天照您的吩咐,回家之后,砸爛了門檻,果真從土里頭,挖出一袋用羊皮紙包著的東西。”
清兒見到李長生,有些激動。
李長生一笑,說道:“里頭是什么?”
“是骸骨?!?p> “骸骨?”
“對,但不知曉是什么動物的骸骨,我特地拿來,讓大師瞧一瞧?!?p> 清兒說著,從衣袋之中取出了一個舊黃的羊皮紙,攤開約摸有一個巴掌般大小,遞給李長生。
李長生接了過來,看了一眼,頓時心知肚明,暗暗點頭。
“大師,這東西是什么?”清兒有些不解,開口問道。
李長生冷笑一聲,說道:“貓趾骸骨?!?p> “什么?”清兒臉色一變,說道:“這……這東西,有什么用?”
李長生解釋道:“凡古今中外,鎮(zhèn)守地獄之門的生物,皆為貓科動物,所以,貓乃通靈之物,可正可邪,取貓四肢腳趾骨,用烏鴉血浸泡三日,乃成大陰之物,用羊皮卷所包,埋藏在你家門檻之下,你想想……你家中之人,日日夜夜,常從這至陰至邪之物的上頭跨過,年深日久,自然會影響到氣運……”
清兒深吸了一口氣,瞠目駭然,恨恨地說道:“那土木匠人好狠的心?!?p> “小小巫法,雖不起眼,卻可害得他人家破人亡?!崩铋L生微微點頭,有些感慨。
說到底,也是因為利益熏心,為了些許錢財,竟使出這等下三流的手段。
清兒緩過神來,突然想起什么,拿出一籃子的雞蛋,說道:“大師,這些雞蛋,是自家里養(yǎng)的母雞所下,我今日前來,特意給你送一點嘗嘗,報答你的搭救之恩。”
李長生一笑,說道:“不用客氣,舉手之勞罷了,你也無需太過客氣,我叫李長生,你可喊我名字?!?p> 清兒一怔,說道:“要不我喊你李大哥吧?”
“隨意?!崩铋L生點了點頭。
雖說按年歲來說,自己也算個活了數(shù)萬年的老妖怪了,但萬年歲月如同輪回一般,自己容顏未變,依舊停留在二十多歲的模樣,也不希望讓人給喊老了。
“李先生,李先生……”
就在這時,屋子外頭,傳來了一個聲音。
不多時,屋門被敲響。
李長生打開房門,只見一男子氣喘吁吁,笑著說道:“李先生,老福頭喊你去他家一趟,說是有事情要跟你商量?!?p> “老福頭?村長?”
屋子里頭的清兒一怔,有些驚訝。
她一說話,外頭的男子這才注意到屋子里頭還有一人,看了一眼,笑道:“咦,清兒,你怎么也在這里?”
“我特意前來感謝李大哥的?!鼻鍍郝冻隽瞬缓靡馑嫉纳裆?。
畢竟,讓人瞧見她與李長生共處一屋,生怕傳出什么閑話。
好在前些日子,李長生幫清兒卜算的事情,鄉(xiāng)里鄉(xiāng)親都傳遍了,男子自然也知曉,沒有多想,看向李長生,說道:“李先生,話,我已經(jīng)帶到了,我就先走了。”
“好?!崩铋L生點了點頭。
男子沒有多逗留,離開了。
李長生瞥了屋子里頭的清兒一眼,笑道:“要不要一起去瞧瞧?”
“額……”清兒一怔,說道:“村長找你去商量事情,又沒找我,我過去……不太好吧?”
“無妨,村長家在哪我也不清楚,你若沒事,可陪我走一趟,順帶給我指個路?!?p> 李長生淡淡地說著。
“那行。”清兒大喜,說道:“我出門前,父親已經(jīng)睡下,估摸著再過四、五個小時才能醒來,我閑著也是閑著,就跟李大哥一起去吧!“
“好?!?p> 兩人說話之間,走出了屋子,朝著村長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之上,清兒倒是頗為好奇,問道:“李大哥,你應(yīng)該是這幾天才到我們村的吧?怎么老福村長會找你?究竟是什么事情?”
李長生看了她一眼,說道:“你猜。”
清兒顰眉一凝,撅起小嘴想了想,說道:“難不成是跟最近村子的收成有關(guān)系?”
李長生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小姑娘倒還挺聰明,不由得露出了一個笑容,倒也沒有直接承認。
清兒自言自語地說道:“我聽說,今年的收成出了問題,好像……有些怪異,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李大哥你精通卜算之術(shù),莫非老福村長找你,是為了讓你幫忙卜算一下?”
李長生笑道:“我區(qū)區(qū)肉體凡胎,也非神仙,又豈能盡算天下之事?”
“那是……”清兒皺了皺眉,卻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不多時,兩人便來到了老福頭的家。
敲響了屋門,便見有人前來開門,將李長生和清兒請了進去。
大廳里頭,只見一發(fā)白胡須的男人端坐在那里,一手撫著自己的胡須,閉目養(yǎng)神,赫然一副仙風(fēng)道骨的模樣。
老福頭村長則站在一旁,看上去對這白胡須的男人十分恭敬。
不用老福頭介紹也知道,想來這白胡須的男人,就是老福頭從外地請過來的風(fēng)水高人。
果不其然,見李長生來了,老福頭興奮不已,笑呵呵地說道:“李先生來啦?哎呀……我來介紹一下,這位便是我特地從城里請來的風(fēng)水高人秦爺。”
說完,看向秦爺,說道:“秦爺,這位就是我剛才跟你提到的卜算高人李先生。”
“嗯!”秦爺微微頷首,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打量了一下李長生,臉上神色淡然。
李長生看上去年紀尚輕,也就約摸二十來歲的模樣,對于秦爺這樣一位江湖高人來說,自然沒有放在眼里。
李長生淡淡一笑,倒也不為所動。
老福頭賠笑著看向秦爺,說道:“秦爺,這村子里頭的事情,剛才也跟您說了,李先生現(xiàn)如今過來,也是跟您商討一下應(yīng)對的辦法,不知道秦爺可有什么想法?”
秦爺冷冷一笑,開口說道:“卜算之法,我倒也學(xué)過些皮毛,不過……這村子里頭的事情,想必李先生依靠卜算,也算不出什么所以然來吧?”
說著,目光陰冷,朝著李長生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