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買地
唐隱這名字他從不示人,村里人都只知他姓唐,并不知他名字。
她一個村妞怎知他叫什么?
唐隱下意識的朝著桌角上的詩看去,匆忙展開紙張一看,落款是唐隱。
???她識字?
唐隱雙手掐著紙張兩端,臉上的紅暈已經(jīng)蔓延到了脖子,他將詩揉成一團,丟進竹筐里,把臉埋進雙手中,暗暗自喃“妖女。”
……
凌羅走出大門口,越想越覺得唐隱這人有點意思,表面摳門小氣一碗粥也不舍得給自己喝,其實背后里竟借了王家十兩銀子,其他時候還不乏接濟王家。
所以凌羅有點想不通這人性子,可一瞬間又仿佛想得通了,可能這就是外冷內(nèi)熱,死要面子吧。
凌羅剛一出門,就碰見了端著藥罐子從后院進來的宋媽。
宋媽是唐隱的做飯仆從,照顧唐隱飲食起居的。平時沒少替唐隱背黑鍋的去接濟王家。
“呀,這不是二五姑娘嗎?”宋媽上前一步,沖著凌羅笑道。
凌羅也沒見過宋媽,只能對著她禮貌的微笑。
“呦,不記得我了。”宋媽上前一些“我是這家的管事,你叫我宋媽就成?!?p> “宋媽好?!?p> “這姑娘落水后就啥也記不得了,可惜啊挺好的姑娘。就變成傻子了?!彼螊屖莻€實心腸,實在的有點心直口快。言語毫不避諱。
“沒什么事,我就先走……”凌羅剛要走,卻被宋媽一把拉住了手。
“別急,姑娘啊,你還跟沒事人似的呢?你知不知道再過幾日,那柳家就來人接唐地主來了?唐地主要進縣城去了!”
那挺好,興許他一進城,一高興,忘了拿欠條,債就不用還了。
“恭喜啊~”
“什么恭喜不恭喜的,你原本與唐地主打算私奔,這事,現(xiàn)在不算數(shù)啦?”
私奔。好硬核的信息量啊。
“不能夠,我一個良家女子,怎能做出這等事來?”凌羅笑笑,忙沖著宋媽擺擺手,趕緊擺脫這種嫌疑。
“誒呦傻姑娘啊,這兩人要是有情的啊,哪在乎那個,唐地主年也十九了,為啥不娶親?與那柳員外家的大小姐是訂了親了,為啥不娶人家?那是因為他心中有你??!”
有點懵,有點亂,緩緩,緩緩。
“不是宋媽這話你都是聽誰說的?”
“聽誰說的……哎?聽誰說的來著?”宋媽伸手搔了搔頭,一拍腦袋道“對了!王二有和田氏夫婦說的!”
宋媽又道“那田氏可是大嗓門,保不齊全村都知道這事了,所以你要是真想與唐地主雙宿雙飛,就盡快,要是不想,就趕緊將自己嫁出去,摘干凈,要不然你頭上再扣個屎盆子,可就更難嫁出去了!”宋媽語重心長,滿臉都替凌羅犯愁。
這事明眼人一看,就是在給她身上潑臟水,王二有夫妻不是什么好東西,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還能不詆毀一番?
不過凌羅倒也沒將此事放置心上,她滿腦子都是玉帝給的任務(wù),要是七天之內(nèi)無法得到一畝地,任務(wù)就作廢,長此以往下去,自己的仙種就無法打開了啊。
于是望著眼前的宋媽岔開話題問“這藥是誰的?”
“唐地主的?!?p> “他病了?”
“沒,日日都是藥湯不離手,身子虛著呢。”宋媽嘆氣道。
這不得了,她再怎么挑男人私奔,也不能挑個虛的吧?王二有夫婦腦子有泡,潑臟水也沒個根據(jù)。
“對了宋媽,跟你打聽一下,這山上的地,都是唐家的嗎?”
“都是唐地主的?!?p> “有沒有一畝不是他的呢?”
宋媽想了想,一點頭“也有。北山下一片荒山,都不是他的?!?p> “那是誰的?”
“都是官府的,荒山?jīng)]人要,官府年年管著,你想要的話,出錢就能買到。那的山?jīng)]人稀罕要,一兩銀子就能買一畝地?!?p> “得嘞,謝您啦~”凌羅得到這么有力的消息,忙朝外奔去。
她要進城!她要去買一畝地,荒山也是地,買來開墾不就成了,怕啥。只要有了地就是完成任務(wù)。
于是越想越興奮,也不回家了,順道攔了一輛過路的馬車,朝著城中衙門行去。
買地就需要進縣衙開憑證,簽字畫押。
畢竟這是公家的地。
凌羅進城,跑了好幾處,又是戶籍司,又是土地司,連跑了好幾趟地方,總算是用一兩銀子,買到了北荒山上的一畝地。
臨走時,那縣丞還不屑的道“一畝地地盤不大,你可別將超出了一畝地范圍,要是超出,超一寸也得再按一畝地算錢?!?p> 都成。只要這一畝地到手。
凌羅攥著著官府文書與地契,滿心樂呵的回了家。
今天太晚,就不去荒山了,家中正在蓋房子,自己一整天不露面可不行,先回家,再跟玉帝交個差,明個一早去荒山看看自己的土地。
在路口的拐角處,凌羅利用精神力將乾坤葫蘆剩余可開啟的幾米空間打開來。
乾坤葫蘆果真還是可以開啟的,只要不觸碰仙種,剩余那幾米的空間,還可以如往常一般利用。
凌羅便從空間中,將侄子鐵驢子提拎了出來,在鐵驢子還沒回過神來時,從后脖頸子給了他一記手刀,叫鐵驢子躺在柴火垛里暈了過去。
一困他兩天,也算是給了他教訓(xùn)。
凌羅不知,她走后,那草垛里的二賴子與陳三斤正穿褲子。二人都覺得晚上約會不安全,商議之下,干脆白天約,反正王二四白天晚上都不著家,一個樣。而且晚上玩厭了,換個氣氛,也還挺得勁。
陳三斤扭著扣子出來,伸手摟了摟凌亂的頭發(fā),一鉆出草垛,就看見了鐵驢子。
凌羅給鐵驢子的一記手刀也不重,這會都醒了,正雙眼空洞的看著陳三斤以及正提褲子的二賴子。
二賴子首先一驚,血涼了半截。而后盯了盯陳三斤同樣驚慌失措的臉,突然心生一計,對著鐵驢子腦袋后伸出手指道“鐵驢子,你回頭看看,那是啥?”
鐵驢子剛從乾坤葫蘆里出來,還很懵,人家說什么他就按照指示做什么,于是恍恍惚惚的順著二賴子的手指轉(zhuǎn)過頭去看。
二賴子眼疾手快,一記手刀敲在鐵驢子脖頸子上,鐵驢子兩眼一抹黑,再暈了過去。
……
到家的時候太陽偏西,這一折騰下來凌羅也餓的前胸貼后背了,早上去唐隱家吃個粥都沒吃上。
到家,老遠就看見房子大變樣了,整齊又結(jié)實,房頂上有木林子密密的磊了一層,邊角處都用卯榫銜嵌,院落中也碼了一條石板小路,從大門口直通屋門。
大門與窗戶也換了新,窗戶上嶄新的油紙也糊好了,房子這么一變,凌羅還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家。
外屋內(nèi)正擺宴席,擺著滿滿一桌吃食,雖說沒什么硬菜,但也顯示出了馮蘭對于大家的誠意。
桌子,是今天的工匠新打出來的,結(jié)實美觀,連木屑味還沒消散。
凌羅掀開門簾進屋,眾人便見到她,都追問“這姑娘,干什么去了?大家都找你呢!”
凌羅嘿嘿一笑,想不到自己還挺受關(guān)注。
外屋吃飯的都是男人們,女人們多在廚房邊上站著,等著盛飯上菜,還有一些女人也在屋內(nèi)炕上坐著。而此刻,馮蘭與葛祖母就在炕上坐著,相談甚歡。
而弟妹二人則站在門口,不聲不響的呆著,臉上的神情與眾人反之,十分不悅。
聽聞凌羅進來,馮蘭忙沖了出來,對著凌羅招呼“二五!跑哪去了,知不知道娘擔(dān)心死了!”
言罷,拉著凌羅的手,叫凌羅進了里屋。
里屋內(nèi),見葛祖母正盤膝坐在炕頭,而地上,竟然還站著葛順。葛祖母滿臉堆著笑意,葛順則是滿臉通紅。
凌羅有一股不好的預(yù)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