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卑鄙無恥
馮蘭原本就時刻注意著凌羅,見凌羅喚她,馬上答應(yīng)。
“哎!”聲音嘶啞,馮蘭怕惹來獄卒,慌張的朝著牢房盡頭看了眼,確認沒有引起獄卒的注意,這才再次壓低了聲音回應(yīng)“哎哎,娘在,別怕。”
這么說著,眼淚就跟著下來了。
凌羅見馮蘭哭,也眼圈微紅,卻又扯了扯嘴角一笑安慰“娘別怕,我不是犯人,只是必須叫我來審問些情況?!?p> “娘沒明白,到底是咋回事啊?你們?yōu)樯哆M了大牢?”
說著話,馮蘭瞅了王二四一眼,王二四沒吱聲,陳三斤卻狠狠的剜了馮蘭一眼,樣子是恨極了馮蘭。
“長話短說,我在山上挖到了金子,哥嫂與田氏都惦記這包金子,最后金子不見了,田氏與王二有也死在了咱們家中,田氏的人頭在哥嫂家后院被挖出來,捕快逮捕了哥嫂,也暫時扣押了我?!?p> 凌羅沒有說金子原本就是假的,這個時候做心靈純凈之人可不是妙計,畢竟哥嫂就在身后,而自己要是將金子作假的事說出來,怕是就為自己挖坑。
退一步講,即便此刻大牢中只有她與馮蘭兩人,凌羅也不想說實話,馮蘭心眼不壞,人也不傻,可卻極度膽小弱懦,她怕說出實話,萬一馮蘭膽子小竟全盤托出,也是一條自焚自滅的路。
馮蘭早已嚇傻,她在凌羅的話中大概猜出王二四與陳三斤為了金子殺了人,而金子不知所蹤,也不知是王二四夫婦偷了,還是王二有夫婦偷了。
馮蘭艱澀的吞了口口水,臉色蒼白,唇角戰(zhàn)栗,盯向凌羅道“二,二五,你咋不害怕呢?”
反倒是這句話給凌羅提了個醒,凌羅一個農(nóng)家女,在得知在自家死人后,而且死狀可怖,且還與自己牽扯有關(guān),怎能不怕?
人家唐隱在看到尸體的時候,還假裝吐上一吐,以證清白,她怎竟忘了這么重要的環(huán)節(jié)。
卻見凌羅馬上雙腿打顫,哭音道“娘,咋不怕,我,我原本都嚇傻了,被一你提才想起來怕?!?p> “小賤人!坑我們的賤蹄子!”陳三斤狠狠的罵了一聲,此刻這間牢房里頭只有她與王二四還有凌羅,她竟又跋扈了起來。
“大嫂這是嫌日后沒命罵人了,趁早罵個痛快唄?”凌羅轉(zhuǎn)身,竟是滿臉笑嘻嘻的回應(yīng)陳三斤。
“賤人,我就知道是你做的!”陳三斤朝著凌羅撲咬了上來,凌羅閃身躲過,陳三斤撞在墻上,頭頂瞬間起了個大包。
“賤人別躲!”陳三斤一出手,伸手就去揍凌羅,凌羅一腳踹在陳三斤腋窩,陳三斤失了力,手臂一彎,錯手打在了王二四的臉上。
王二四正心驚膽戰(zhàn),此刻惱羞成怒,竟揚起巴掌要去打凌羅。
正這時,卻聽見遠處一陣鎖鏈的摩擦聲回蕩響起,二人立馬互看一眼閉了嘴,回到各自的地方,凌羅假裝打盹。馮蘭則繼續(xù)蹲在原地發(fā)呆。陳三斤與王二四繼續(xù)做瘟雞。
“柳老爺,您看著,我給您去望風(fēng)?!崩晤^在后恭敬的對著柳四海笑著,柳四?;仡^,對著牢頭一拱手道“承蒙照顧。”而后,一使眼色,身后的小廝便忙掏出一兩銀子,給了牢頭。
以柳四海的能力自然算是叱咤純縣,可這是順縣大牢,雖說也在純縣縣長小舅子的管轄之內(nèi),可卻不常來,沒能買通關(guān)系,所以對牢頭還是需要客氣一些的。
牢頭一彎腰,掂著手上的銀子走了,剩下柳四海站在過道上,高高昂起頭,垂下眼睛,對著馮蘭與王二五之間來回打量。
他越看,越覺得二人長的不像,雖馮蘭年輕時也是標致的美人一枚,可照著現(xiàn)如今的王二五來說,差距甚遠,一不留神就是云泥之別。一個是畏畏縮縮的,毫無特點的女人,另一個,傾城佳人,沉魚落雁的出塵美人兒。
柳四海一雙眼睛逐漸瞇起,盯著倚在石墻上打盹的凌羅,在心里盤算計策。
“大人,我是不是很好看?!?p> 凌羅一句話,將柳四海嚇得夠嗆,因為心術(shù)不正被抓包,實屬驚懼,眼睛一怔,險險打了個踉蹌。
卻見凌羅并未睜眼,保持著歪頭姿勢,依舊閉著眼,好似睡夢中溜出來的囈語。
柳四海穩(wěn)了穩(wěn)心緒,隨后竟別看臉,朝著馮蘭看去。
因為凌羅的一句話,竟叫馮蘭也警惕的打量著柳四海。
柳四海是個禽獸,他為了得到自己這個有夫之婦都不惜施暴,何況是如花似玉的二五,怕是竟使歪了心思,正惦記著二五呢!
馮蘭的心一緊,眼神也跟著驚恐起來。
“賤婢,休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柳四海又是一喝,叫馮蘭打顫,陳三斤與王二四哆嗦,凌羅睜眼。
馮蘭忙別看眼睛,不再看他,有不敢,也是不愿。
卻見柳四海慢慢接近了牢房,對著馮蘭嗤笑,隨后竟蹲下身,順著鐵欄桿一把薅住了馮蘭的頭發(fā),狠狠的將馮蘭拽了過來,死死的貼在了監(jiān)獄的欄桿上。
“賤婢!賤婢!竟敢如此瞪我,在我家服侍我的時候,還不是一副賤樣子,現(xiàn)在竟敢揚眉吐氣!”
馮蘭被拉扯的頭皮發(fā)脹,眼睛也朝著一側(cè)變了形,可她什么話都沒說。
“放開她?!绷枇_站起身,對著柳四海低沉道。
柳四海轉(zhuǎn)頭,看了眼凌羅,突然間嗤笑一聲,隨后,竟說出一段叫人驚詫萬分的話來。
柳四海竟壓低聲音,用僅有四人能聽清的聲音,道“王二五,你好大的膽子,竟然為了上我的位,故意勾引唐隱,勾引我的女婿?!?p> 柳四海站起身,一手緊緊拽著馮蘭的辮子,回過頭來,對著凌羅威嚴呵斥“唐隱是我女婿,生是我柳家人,死是我柳家尸體,他永遠是云兒的,你別動了歪心思,我知道你想像成我的姨太太,為了爬上我的床,竟不惜引誘唐隱,迫使我見你一面,你好鬼謀的心??!”
四人皆是一驚。王二四與陳三斤一愣,原來這小賤人竟還有這心思?
只有馮蘭被柳四海扯住頭發(fā),嘴角狠狠擠出一句“信口雌黃……”
話到此處,凌羅方才明白,柳四海這老狐貍,竟然為了得到她,故意在眾人面前蓄意捏造她,將她的形象樹立成一位為了引誘員外老爺,而去勾引員外家女婿的小賤人,為的,就是等她開口求他,求他別說了,求他放過她娘,求他,要了她。
凌羅皺了皺眉,她活了一千年,什么沒見過,竟未知這世間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都怨她在仙界無憂無慮,打交道的都是仙田與陽光和煦,春風(fēng)愜意。這一千年也沒積攢什么人生經(jīng)驗,到如今才見識了人心險惡,卑鄙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