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豆揉了揉眼睛,是不是她看錯了?
翌日
蕓豆背著竹筐,牽著長生的手去了后山。
波光粼粼的小河,剛剛到蕓豆的膝蓋,清澈見底。
彩色的鵝卵石泛著紫光,好看極了!
蕓豆手上拿著竹箭,眼珠子來回轉(zhuǎn)了兩圈,找準了時機,猛地出手,扎到了一條一斤重的鯉魚。
坐在草地上的長生笑出了聲,眼睛里閃著光。
蕓豆找了干柴點燃,將魚架在上面烤。
半個時辰的功夫,這烤魚的香味就飄在空氣中。
“娘,紅嬌?!遍L生用手指了一下東面的樹林。
紅嬌穿著綠色的碎花衣服,坐在樹根底下,不仔細看,還真發(fā)現(xiàn)不了,也不知這紅嬌坐在那樹根底下多久了。
蕓豆回過頭,看了一眼紅嬌。
五奶奶可不是個善茬,她養(yǎng)大的紅嬌脾氣秉性肯定有幾分像她。
蕓豆本來打算喊這紅嬌過來一起吃這烤魚的,但一想到五奶奶那副嘴臉,還是算了吧!
“吃你的烤魚?!笔|豆緩緩的說道。
紅嬌咽了口口水,突然朝長生跑了過去,直接搶了長生手里的烤魚,頭也不回的跑進了樹林里。
蕓豆愣了一秒,這個叫紅嬌的丫頭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明搶。
“紅嬌,我知道你能聽到我說話,你出來,誰教你的手段,還敢明搶?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去找五奶奶,把這事好好的說道說道。”蕓豆朝著空曠的林子,大聲說道。
除了風吹樹葉沙沙的聲音外,沒有一點的回應(yīng)。
蕓豆咬了咬牙,五奶奶欺負她也就罷了,這會竟然還來了個紅嬌,也想騎在她的頭上,做夢。
要不是因為帶著長生不方便,她早就追進林子里去抓紅嬌了。
“走,去五奶奶家好好的說道說道?!笔|豆將長生抱了起來朝著五奶奶家的方向走。
一柱香的功夫,就到了五奶奶的家。
這門口停著暗藍色的轎攆,三四個小廝在門口站著。
瞧這些小廝的穿著打扮,應(yīng)該是大戶人家的小廝。
蕓豆的眼珠子來回轉(zhuǎn)了兩圈,湊到一個大胡子小廝身邊問道“你們是五奶奶什么人???”
“五奶奶?哼!你是說屋里那個老婆子?那是我們姑爺?shù)哪?,你打聽這事干什么?”這小廝的眼睛都快長到天上,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
“不干什么,就是沒見過這么漂亮的轎攆,好奇問問?!笔|豆干笑兩聲說道。
“哼!”那小廝冷哼一聲。
瞧這小廝說話的語氣,估計五奶奶的兒子日子也不好過。
畢竟是入贅的姑爺,比進了宮當太監(jiān),還要煎熬。
“行了,天色不早了,你要是不愿意回去,那就和你娘在這兒多待幾日,不用回去了。”一個尖細的女子聲音劃破天空的安寧。
蕓豆抬頭看了過去,一個身穿粉色柳杉裙的女子,頭上戴著金銀簪子,眉眼間透漏著不屑,薄薄的紅唇帶著七分嘲諷。
平日里囂張的五奶奶竟然彎著腰,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
“佑兒,你快和大小姐回去吧!娘有紅嬌照顧,你不用擔心,你給娘的銀子,娘都花不完。”五奶奶苦笑著說道。
這個叫佑兒的男子眉心微鄒,低著頭,小聲說了句“娘,我們走了,你要照顧好自己?!?p> “嗯,放心吧。”五奶奶的嘴唇發(fā)著白,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有那么一刻,蕓豆竟然覺得五奶奶也是個可憐的人。
這女子瞟了一眼蕓豆直接上了轎攆,五奶奶的兒子也跟著進了轎攆。
等這轎攆走了,五奶奶才注意到了蕓豆和長生,不由的一愣。
“鬼鬼祟祟的,站在我家門口干什么?”五奶奶冷冷的問道。
“剛才在后山,紅嬌搶了長生的烤魚跑進山林里去了,你得給我個說法?!笔|豆冷冷的說道。
五奶奶冷笑一聲,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
“紅嬌是我撿回來的野孩子,給她一口吃的讓她不餓死就算是我積德行善了,就像養(yǎng)了一只小貓小狗,她搶了長生的烤魚,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五奶奶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轉(zhuǎn)身就走,進了屋子里。
蕓豆愣了一秒,這五奶奶分明就是在和她耍無賴。
蕓豆抱著長生直接進了院子。
砰的一聲,將東屋的門踹開。
五奶奶正坐在土炕上繡著手帕,被蕓豆嚇了一跳。
“你……你這個野丫頭,誰讓你進來的?”
“我要是沒猜錯,這紅嬌根本就不是什么野孩子,而是你的親孫女,并且這件事沒人知道,就連你的兒子也不知道?!笔|豆坐在土炕上,冷冷的說道。
五奶奶是個刁鉆刻薄的人,就像趙氏一樣。
五奶奶并非是大富大貴的人,平白無故的養(yǎng)一個孩子,可是要費不少的糧食。
更何況那紅嬌的眉眼和五奶奶的兒子極其相似。
瞧五奶奶這目瞪口呆的反應(yīng),蕓豆就知道,她猜對了。
“你……你要是在敢胡說一句,我就讓你滾回杏花莊?!蔽迥棠剃幹槪瑦汉莺莸恼f道。
在這九連溝內(nèi),她還是有一定威望的,蕓豆一個小丫頭,是斗不過她的。
蕓豆輕笑一聲,不屑的說道“五奶奶這是怕了?若是剛才那位小姐知道了紅嬌的存在,她會不會休了你兒子?”
入贅已經(jīng)夠丟人的,若是再讓休了,可就真的不用活了。
“你到底想怎么樣?”五奶奶咬牙切齒的問道,眼睛里布滿了紅色的血絲。
“我說了,紅嬌搶了長生的烤魚,你得給我一個說法,這事不能就這樣算了。”蕓豆冷冷的說道。
“不就是一條魚嗎?我給你銀子還不行嗎?”五奶奶從袖子里掏出了三個銅板,扔在了桌子上。
“不行,早就聽說五奶奶的刺繡功夫是一等一的了得,只要五奶奶肯教我刺繡,這事就算了?!笔|豆看了一眼桌子上還沒有繡完的手帕。
若是她能學了這本事,日后還可以掙些銀子貼補家里。
“我呸,你想的美,刺繡這手藝可是我琢磨了一輩子的事,豈是你想學就能學的東西?!蔽迥棠汤淅涞恼f道。
“這兒轎攆應(yīng)該還沒有走遠,我還可以追上,那我就先走了?!笔|豆冷冷的說道。
刺繡這么厲害的本事,她一定要學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