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成婚有六個禮法,分別是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經(jīng)過此“六禮”,婚姻正式成立。
經(jīng)過一個月的籌備,方王的婚事終于來到了六禮的最后一步——迎親。
庚子年,八月初三。
十皇子高培方被人安排著打扮得喜氣洋洋的,將前往陸家獻義伯府迎接陸家小姐回府。
……
這一段時間以來,福伯也是為高培方的婚事忙前忙后的,畢竟他是方王府唯一的仆人了。
不過,作為高培方成長的陪伴者和見證者,福伯在見到高培方成家時,心底也是替高培方高興的。
迎親隊伍中的墨易,在見到高培方身穿紅袍、胸系紅花的樣子,心想著,要是沒有意外,他或許也會在幾個月前經(jīng)歷這一場面。
……
古代婚禮也是有伴郎和伴娘的,伴郎的角色稱“御”。古代的御多是新郎的侍者、弟弟或較新郎年紀稍幼的同輩或晚輩。
伴娘也叫“送女客“,有嚴格的條件:除了年輕,還要美貌,還須生過兒子,要在同輩人中找尋,先在本家本族中找尋。還不能夠是再婚者。叫做“全美人“,或者“全合人“,意指十全十美,圖的是出嫁的女兒也有一個幸福美滿的生活。
……
作為一名皇子,高培方也算是一個失敗的社交者。在這大喜的日子,他沒有一位兄弟或者同輩愿意擔當他的伴郎的。
于是,墨易表示勉為其難地當一次伴郎,惹得高培方當場就想給他一腳。
“吃我的住我的,當個儐相還勉為其難了是吧?!备吲喾椒籽鄣?。
由于吃人嘴短,墨易的態(tài)度從“勉為其難”變?yōu)榱恕白栽浮?,他堅決不承認自己是害怕被人掃地出門,或者被人追得踹上一腳。
……
即使高培方再不受寵,身為皇家子弟,他的迎親陣勢也絕不會小到哪里去。況且,陸家代代經(jīng)商,積累著巨大財富,陸離光也不能忍受自家女兒的婚禮簡化。
正因如此,高培方的婚禮陣勢比起他的幾哥哥可小不到哪里去,甚至猶有過之。
有了陸家的財富支持,迎親隊伍及獻義伯府可是見人就派賞錢或喜糖,而得了賞錢或喜糖自然也不會吝嗇幾句祝?;驓g呼。
如此,高培方感覺自己倍有面子,心里還自戀地認為是自己太受歡迎了呢。
一路的鼓樂齊鳴,迎親隊伍終于來到了獻義伯府。
高培方春風得意的下了馬,正待與墨易進門,門外的幾位年輕男子攔住了去路。
當先的一位男子是陸離光的嫡子、陸氏的大哥陸?伯,只見其說道:“殿下,妹夫,要過此門,留下喜錢?!?p> 高培方笑了笑,拿出事先準備的紅包,一一分發(fā)下去。
待所有人都拿到紅包后,陸?伯滿意地點了點頭,也沒有在意紅包有多少,叫道:“兄弟們,撤?!?p> 說著,眾男子讓到兩邊,高培方順利地通過了第一關(guān),得以進入府內(nèi)。
來到后院,高培方又遇到了阻攔,這時一群女眷要求他吟出一首催妝詩,如此方能過關(guān),接到新娘。
催妝詩,高培方也不可能現(xiàn)場做出一首新詩出來,因而只能吟一首前人所作的了。
催妝詩,除了才華橫溢之人,極少有人能夠現(xiàn)場作詩的。一般操作,新郎都是吟一首應景的前人的詩就可以了。
幸好,高培方昨晚特地選了一首不錯的詩背了下來。
“……”
然而,高培方吟完詩后,女眷中似乎有人不太滿意,加之接親時間尚早,于是特意刁難道:“殿下,背詩可不行,作詩才算本事呢?!?p> 聞言,女眷們紛紛應和道:“對對對,作一首。”
“這……”高培方一見這情況,整個人有點愣住了,這可超出了他的準備范圍呀。
況且,高培方的文采也不怎么樣,現(xiàn)場作詩根本就沒轍……
“早知道就作一首詩備著了?!备吲喾桨没诘叵氲?。
高培方正愁著,墨易突然靠近他耳邊,嘀咕了一陣。
嘀咕完后,高培方自信地笑了笑,邊邁動腳步邊開口道:“喜氣擁朱門,光動綺羅香陌。行到紫薇花下,悟身非凡客。不須脂粉涴天真,嫌怕太紅白。留取黛眉淺處,畫章臺春色?!?p> 吟完,高培方說道:“各位,此詩可否?”
原本,女眷只是開個玩笑,沒想真讓高培方作詩,可是沒想到他竟然真的作出來了,似乎還是一首不錯的詩來著。
女眷們瞬間對高培方刮目相看,僅僅只有兩三個眼帶深意地看著墨易。
眾人鬧騰了一會,感覺時辰差不多了,于是讓女儐將身著新裝、頭蓋紅紗的新娘子領(lǐng)了出來。
此刻,看著陸氏緩緩走來,高培方感覺他的眼中只有陸氏一人的存在。直到有人遞過來一段紅綢,他才從怔神中清醒過來。
高培方以紅綢牽著陸氏,陸氏在女儐的扶領(lǐng)下慢慢走出了獻義伯府。
新娘上花轎后,迎親隊伍開始回返方王府,又是一陣鼓樂齊鳴。
因為是陛下賜婚,所以拜堂的第二步由“二拜高堂”改為了“二拜皇恩”。
當然,齊皇是不可能出席婚禮的,所以新人只需向皇城方向跪拜即可。
拜過堂后,鬧洞房這些環(huán)節(jié),墨易就不再參與了,而是來到酒席上坐了下來,畢竟他也是忙活了一天。
墨易剛一坐下,福伯也在他身邊坐了下來。見此,墨易說道:“忙完了,福伯?”
福伯點了點頭,算是回應,接著感慨地說道:“要是殿下母親能夠看到這一幕,她該是多高興呀?!?p> “也是,每個父母見到自家孩子成家立室都會由衷高興。”墨易說道。
墨易邊喝酒,邊觀察酒席內(nèi)的各位賓客,說道:“福伯,今晚來了多少賓客?”
說到這,福伯有點不忿,說道:“好歹殿下也是一位皇子,京中多數(shù)權(quán)貴卻只是派自家弟子攜禮出席,甚至有些只是送禮,人卻一個都沒來?!?p> “難怪?!蹦仔闹谢腥?,暗道,“我就說,怎么賓客都是歲數(shù)不大?!?p> “福伯,你也不用生氣,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墨易笑著說道。
權(quán)貴們沒來,這正好隨了墨易的意,他本來就是要高培方遠離權(quán)貴的,免得后者遭齊皇猜疑。